第二章 我曾离幸福那么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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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寝,和上铺,对铺又由口水战上升到肉搏战,原因不过是变态主任给他们两个的扑克牌是红桃A,而我的是五张大王,你看看,这生活都堕落到何种地步了!其余照旧,我睡着了,斜对铺的床还是空的,早上起来,他的床还是空的,真不知道他昨晚回来没有。
洗澡,去校门口。六点三十分,阿宁出现,六点三十二分,阿宁从我身边经过,我小跑跟上。迎着朝阳,多么平凡而又美好的一天啊,赞美生活!
音乐节方面,阿宁走马上任,并于间操期间宣布音乐节与两天后也就是本周周五正式开幕。上周的那些演练的牌子,宣传画,旗子全部撤掉,说要换上全新的更有震撼力的。小台子各就各位,到了下午放学时分,学校里飘扬起各种乐声,歌手们在小台子上自弹自唱,偶尔耍耍帅,摆个POSE引起阵阵尖叫。学生会维持秩序之余,顺便放点简单的烟花练练手,是夜,星光璀璨,夜空五彩斑斓,赞美生活!
周四,班头领着各班班干部去确认各班的位置,忙的不分东南西北,中午的时候,演员们走场子,在一旁盯着的第一美女,第二美女略施粉黛,愣将台上艳光四射的舞者比了下去,跑到播音室,阿宁正跟两根木头进行常人难以理解的对话。
校园里,不时能看到出礼仪的女生穿着超短裙跑来跑去,赞美生活!
这次音乐节重金属味较浓,宣传海报,用色大胆突兀,各种绚烂的色彩混杂,一贴出来就看的我心痒痒。
下午,乖乖上了四节课,晚上校园又成了歌声的海洋。连转了几个小台子,心里有些郁闷,我比他们唱的好,偏偏------唉,不提也罢!
然而有些念头一兴起,就很难放下,有些记忆不受控制地跑出来,搅乱我的心绪,茫茫间有些心灰意冷,脚下盲目地移动,反应过来,已出了学校。
校门口支了不少小摊子,各种彩灯闪烁,溜达了一阵子,有人叫我:“李子暮!”
我回头,阿宁小跑着过来。“阿宁,你怎么有空出来?”我意兴阑珊。
阿宁平稳了一下呼吸,又用那种轻飘飘的宁氏语气说:“事必躬亲会死人的。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场电影?”
我说:“随便。”
阿宁皱皱眉:“李子暮,你今晚有些不正常。”
我说:“是吗,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阿宁走到旁边的一棵树下,那里比较暗,也比较静,我不明所以,只好跟了过去。看不清阿宁的表情,只听见阿宁说:“可为什么我觉得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呢?”
我心下一惊,强打精神呵呵一笑:“简单点,我怎么听不懂。”
阿宁说:“李子暮,别把我想的那么蠢好吗?”
阿宁,我怎么会认为你蠢呢,第一美女,第二美女何等厉害的角色,你周旋其中又岂是长袖善舞可以概括的,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事,让我怎么跟你说呢。
见我沉默,阿宁说:“算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要不要去啊?”
“随便。”
电影院里人不算少,我和阿宁坐在一起,各抱着一捧爆米花,一杯饮料。电影很俗套:大师兄与小师妹两情相悦,二师兄偏偏也对小师妹情根深种,暗地里要死要活的。大师兄在拳击界是种子选手,要去参加一场比赛,大家都觉得他必然夺冠,他也自信满满,允诺回来就娶小师妹。然后,大师兄很负众望,输了比赛,又很没担当地玩了把失踪。而小师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流言四起,接下来就好猜了,二师兄站出来说要给小师妹肚里的孩子一个家,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啊哭。
我偷看阿宁,一束光正好打过来,阿宁的表情很平静,没有皱眉,没有同情,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再看大屏幕,小师妹答应了二师兄,然后我身后传来不平之声:“趁虚而入,横刀夺爱,畜牲!”
我那一刻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欲哭无泪。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同时传来巨咳,估计刚刚喝水的都呛着了。阿宁咯咯笑:“李子暮,你的爆米花撒到我身上了。”
我忙看手中,满满一袋全撒出去了,第一反应就去拍阿宁的腿,阿宁一把抓住我的手,面无表情的看大屏幕,阿宁的手凉凉的,软软滑滑的,我忍不住反手轻捏了一下,然后阿宁五根锐利的长指甲全跟着扎进我掌心,我死撑着,不放手,果真是痛并快乐着。
身后有人说:“不是这样的,你看她一个女的代一个小孩儿怎么生活啊,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只好嫁了,你说是不是啊?”
先前的哥们哼唧一声,苦心说教的那位也破了功,自己嘿嘿笑个不停,引得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前排的观众频频回头,大屏幕上的两个人哭的昏天暗地,后面的笑什么呀,一群疯子!

渐渐安静下来的电影院里,无处转移注意力的我,开始冒冷汗,阿宁慢慢撤了力道,手一缩,如同一尾鱼儿划出了我的手心,空荡荡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怅然若失。
阿宁说:“李子暮,不想看了,出去吧!”
“哦!”我应了一声,两个人猫着腰出去。外面晚霞绚烂,华灯初上。我偷偷瞥了瞥阿宁手,仿佛感应到了我的心思,阿宁说:“疼就叫吧,不用强忍着,我的指甲可以划破纸。”
“不疼!”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心下想,疼也值了。一时无话。
阿宁忽然恨声说:“我就知道我今晚的霉运不止这些!”然后阿宁的脸上挂上了一种无懈可击的笑容,然后一个如花朵一样妖娆的女孩子站到了我们面前。
她个子高挑,长裙,高跟鞋,紫红的眼影,凭良心说她算漂亮,可我讨厌女孩子化妆,因为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可以像第一美女第二美女那样能够使化妆品成为自身的陪衬。
阿宁说:“不容易,还活着呢?”
小妖说:“那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不活着谁活着啊!倒是你,怎么还在这世上蹦跶呢?”
阿宁说:“我这不是想着,我不在了,你得多寂寞啊!为了你说什么我也得活着啊”
小妖说:“啊哟,说的我这个感动,真想泪一个,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阿宁说:“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也就随便听听,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哭一个?”
小妖说:“你就刺激我吧,不过你每天都这么带刺敌活着,你累不累啊?”
阿宁说:“多谢关心,你还没倒下,我说什么也得扛住啊!”
小妖说:“也太虚伪了,那你身边立着的那是根葱还是根蒜啊,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咱俩的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骗我没关系,骗你自己那就丢面子了。”
阿宁说:“这不是想着,好久不见了,怎么也得联络联络感情,不然大家得活的多寂寞啊,不介意我带一个付账的吧?”
小妖说:“我介意有什么用啊,怎么也不能我自己破费,怕你受不起!”
阿宁说:“彼此彼此。不好意思,你好像憔悴了些,女孩子还是素面朝天的好。”
小妖说:“不穿裙子的某人好像也没有多少资格来教训我吧?”
两个人同时哼哼,我听的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阿宁率先进了路边的冷饮店,小妖跟上,我殿后。
落座后。两个女孩子同时缄默,没办法,我点了三份同样的甜品,香芋味道的。甜品上来,小妖咯咯笑:“啊哟,你不知道小宁宁从来不吃香芋味的东西吗?”
我立刻胆战心惊,刚刚她与阿宁针锋相对,说到底还是阿宁占了上风,现在若是因为这道甜品,让阿宁铩羽,事后,阿宁非得亲手把我凌迟了不可。
阿宁咯咯笑:“小宁宁不爱吃,那是因为这是你最爱吃的啊,怎么也要尽到地主之谊,你不会不给我面子,说你没胃口吧?”
我暗自喝彩,阿宁这局扳的漂亮!小妖笑:“我当然不会客气啦,不过客人也有客人的本分,总不能主人不动筷,客人就先开动啊,会被笑话的。”
完,她这局扳到我身上了!
“妹妹!”“妹妹!”回头看,第一美女,第二美女手挽着手进来,明亮动人,鲜妍无比。小妖的脸色变了变,复又笑餍如花。
我忙起身,笑脸相迎,救星到了,老天总算对我不薄。第一美女下逐客令:“李子暮,这么多美女,你再留下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我立刻应承着,逃之夭夭,我想身后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打响。
回寝室,洗漱,上床睡觉,怎么也睡不着。我不是一个好的演员,那些色彩绚烂,繁华如锦的宣传画,让我难以自控,我迷恋画画,却一年多不动画笔,我的手指蠢蠢欲动,我无法克制这种灵魂深处的悸动。
这种悸动折磨着我,让我面对阿宁的主动相邀都提不起兴致,言谈近乎敷衍,若不是那句经典影评和后来小妖的出现,不敢想象今晚的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这是一个什么都高度开放的年代,而我们每个人却固执地守护着自己的秘密花园。比如班头,比如阿宁,比如我。今晚阿宁的话让我害怕,我们这些守护秘密花园的人,面对外来窥视的目光,一律张牙舞爪,而我与阿宁有一天也会因此兵戎相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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