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歌斯坦尼城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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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独自屹立在纳雅玻里庄园的书房之中,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场,及七角兴形状于星罗满布在周围环绕着的灰暗古堡在冬季的寒风吹动地上铺着的枯黄草垛声,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交错的摩擦声响。除此之外,除了余下打理庄园的仆人的呼吸声,寂静的庄园再也没有存在别的动静。在庄园之外,延伸向远方帝都方向的道路上没有任何人影的出现,明显的痕迹可以让任何不是愚蠢人知道,现在的天气和环境永远不会让这个悠久庄园适合贵族们的度假和休闲去处。
出身有着悠久历史却不得不苟延残喘与世的拜纳姆家族的她,自小在勾心斗角的歌斯坦尼城中长大。当然不会存在着和其他贵族迥然不同的习性,不然,也不会吸引到之前尼古拉斯公爵为之枉顾家族利益的疯狂倾心。抬头看着黄昏即临的天空,太阳盘旋在山脊上方,余晖照耀在密林中黑色树干及显得诡异般的透明树叶上,好像自言自语般陈述着自己的话语。
“老朗度,这就是你对我的交待吗?那么你真是衷心耿耿的仆人啊……”
遥远处,树林里的乌鸦盘旋哀叫,在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犹然等待着庄园主人的玉米之赐。
不知道何时回到夏茵夫人身边的管家老朗度的身影浮现在后方,躬着身沉着默不言语,身为从出生都学着为主人打理所有实业的优秀管家,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主人发泄怒火时为自己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行为作出任何的辩解陈词,即使事实如此。
“与其寄望于歌斯坦尼城里那位比贵族还要腹黑主教大人和尽管比兔子更加懦弱的但都不愚蠢的陛下他们认可你那蹩脚到只能够欺骗那些被糊弄的平民相信的陈述,我更倾向另一种情况……”
转身看着这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老管家,公爵夫人微笑着:“与其为自己的谎言带上善意地高帽,不如如何想想怎样更加完美的掩饰这里面的恶意性目的,不是吗?我的管家。至于我的丈夫,为克莱门廷而特意开展的酒会,为了不让我知道这个真相,尽管是蹩脚的隐瞒,但是还是难为我他了,不浪费我为他演这一场戏的心血啊……”
在尼古拉斯公爵府举办的晚宴并没有因为公爵夫人的缺席而让大家兴致缺缺,反而更加刺激着那些寂寞无聊的贵妇人们希望尼古拉斯公爵在自己身上犯下男人都可能会甚至都想去犯错的想法,到时再面对闺中密友而相互炫耀的时候,自己自然有着无与伦比的资本。
而如今,从尼古拉斯公爵在帝都酒会上宣布克莱门廷成为公爵继承人的第一时间开始的时候,他的第二个儿子克莱门廷在帝都即将拥有的地位就注定了牢不可破。没有人不识好歹的提起曾经在帝都出现过的葛罗西亚,好像就像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一样,大家心照不宣的喝着自己的红酒,选择今晚的猎艳对象。
尼古拉斯公爵离开让自己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的火热圈子,面对那些故作姿态实则只要自己钩钩手指就会不顾一切扑到自己身上的贵族妇女,他由衷的感觉到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恶心味道。只有默默看着阳台外面和纳雅玻里庄园完全不同的夜晚景色,让星光撒落在自己身上,这时候,他能够让自己感觉自己和那些高级的有着不一样的分别,只有这样,才显得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属于高级的那种,不是因为出卖,贵族则是在出卖灵魂的同时选择性的对人出卖着。而唯一区别就是值得自己出卖的没有那么多人物而已,除此之外,没有谁比谁高贵。

葛罗西亚,我的孩子。华丽而又容易破碎的梦想不会属于你,不过,既然你决定走下去,哪怕路上布满棘刺,你也必须走下去,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与三色堇的鲜艳没有任何关系,也和你弟弟克莱门廷代表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相信我,夏茵,我会给予他一个交代……
晚会结束,就像每天饭后的散步一样平常而又简单的行为,尼古拉斯府邸现在的仆人在时间的检验中已经经受起那习惯性导致形成的现如今克莱门廷少爷在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印象,最起码不会在于尼古拉斯公爵之下,哪怕之前是因为在某些上层人士特意的吩咐下进行刻意的行为,如今则是天然的畏惧自己以后的主人——注定成为公爵的克莱门廷。除了早已习以为常以至于葛罗西亚这个连名字都消失了将近十年的大少爷名字仅仅是偶尔在老人的谈笑中被人提起之外,随着就是被后来的人渐渐遗忘。
克莱门廷微笑着转身,也许从今晚开始他终于从自己母亲对大哥的思念和厚望中摆脱出来,哪怕是名义上的,“葛罗西亚,我的哥哥,现在的你,是否需要保持对我的仰望呢?”
克莱门廷身后的仆人吓得浑身发抖,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少爷面前,任何不恰当的语言或者行为都将导致自己坠入万劫不复得深渊,哪怕是一个简单之极的微笑动作。
“准备马车,我想我需要去安慰我那可怜的母亲……”克莱门廷用冷漠的语言吩咐着,好像只是去看一只被饲养的小猫那样简单。
仿佛不用转身就知道自己身后仆人那战战兢兢的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有一个可以和我平等对话的存在呢?难道我需要一个有着贵族称号的仆人?这可是有点难呢……”
克莱门廷抬起头,不断抬高、抬高、抬高。他的视线越过被围墙包围的公爵府,投向那看似相近实则极其遥远的天空,闭上眼睛让漆黑掩盖,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其灯火犹如橙色的眼睛般像星辰那样俯视着大地。不然,除此之外,他只会觉得自己和那些平民一样低微,这会让在心中自以为神的他,彻底的陷入疯狂之中……
车厢前悬挂着三色堇徽章的马车缓缓地驶出城门,就像十年前一样,唯一不同的,仅仅是道路所延伸的方向而已,或者,车里人的心思也有着一切的不同,尽管都是人类,亲人,乃至于兄弟……
(敬请期待第三卷——《黑暗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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