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跳楼叫上我(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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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孙欣宜站在那护栏上,差点没被叶飞云吓的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这个新老师也太诡异了,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上来的。
“你什么你。”叶飞云夹着香烟对孙欣宜数落道,“孙欣宜我告诉你,你太不够意思了,连跳楼这么好玩的事情,你都不叫上我?”
跳楼叫上你?孙欣宜脑袋转不过弯来,跳楼又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能得名还是能得利了,为什么要叫上老叶你?
“我太伤心了,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竟然给我分到这么个自私的学生。”叶飞云又是装模作样地唏嘘,索性蹲在地上郁闷地抽烟。
“你认为……跳楼很好玩?”普通的孙欣宜连声音都是那么平凡,没有任何特色的那种,不过语气中还是夹杂着恐惧、兴奋以及疑惑,这怎么能隐瞒过老叶的耳朵。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这是人的通性,不然她孙欣宜也不会这么期期艾艾,到现在还没有跳下去,所有人在跳楼前都会思索着值得和不值得的东西,就是因为有所留恋,所以跳楼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当然是十分的好玩。”叶飞云超前迈了一步,隔着栏杆对楼底下看去,故作夸张道,“哇,真的好高。孙欣宜同学,你想想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别说生还了,那些脑浆啊肠子啊,嘣地一声跟火星撞地球似的,红的白的会溅同学一脸,这样的结束人生才是多姿多彩的嘛。”
叶飞云说的是很轻松,但是孙欣宜却是一脸的煞白,女孩子是天**美的,她也从电视上看过人跳楼后的惨景,只是这会叶飞云说的声情并茂,让她联想到自己死后的可怖样子……
“然后所有认识的同学、亲人、老师朋友知道了这个噩耗后就哭啊。”叶飞云继续下猛料,“别提多有意思了,如果人是有灵魂的话,我想他们都不敢看自己死后的惨状。根据地府的规定自杀的人是要下油锅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眼看着跟孙欣宜靠的很近了,再过两三米的话就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自己有把握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别过来。”孙欣宜一声泣叫,身心处于极度敏感的她已经感觉到叶飞云在向她靠近,每个人对别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范围,如果别人擅自闯入的话,他们就会有所警觉。
站在楼下面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孙欣宜情绪激动而坠楼,同时也开始怀疑叶飞云这种方式是否莽撞。
叶晶晶何静和丁满满三人手心沁出了汗,但却紧紧地握在一块,不但是给孙欣宜,也是在给叶飞云加油。
“好的,我不过来。”叶飞云生怕打草惊蛇,停下了步子,原地在那抽烟,从表情上却看不出来一丝的紧张,因为他知道,人都是容易受到感染的,如果自己紧张的话孙欣宜就会更加紧张。
“我觉得你很土哎,孙欣宜。”叶飞云微笑道,“每个跳楼的人都会说‘别过来’,‘你再动一步我就跳下去’这些老套的台词,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你们每个人都看不起我。”孙欣宜突然流泪大声哭道,“不管从小学到现在我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成绩不好,长的也不漂亮,同学无视我,老师不理我,连爸爸妈妈都懒得跟我说话。难道这是我错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周围的都是天之骄子,非富即贵,偏偏我生的这么普通……”
“你错了,孙欣宜。”叶飞云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掐掉香烟后缓缓道,“其实普通也是一种幸福。”
“你骗人。”孙欣宜大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你这样骗我就有用吗?”
“我并没有骗你,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叶飞云真挚地道,“孙欣宜,你觉得你周遭的人是那么优秀那么的光鲜,可你看到过他们羞涩或者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见孙欣宜没有回答,但是却看着自己,叶飞云继续道:“就拿叶晶晶举例吧,你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你们有谁知道她的父母离异,她选择自己独立生活。再看看我们学校的徐洁,她的父母不也是天天吵架打架?”
叶晶晶和徐洁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她们的内心里面也承载了不少同年人没有的东西。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事事都很完美,你的出生你的长相你的家庭,这都是天注定的东西。”叶飞云顿了顿道,“但是命运却不是。在你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时候命运就朝着你的悲观方面去发展。换句话来说,你有没有想过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人拥有的你现在不一定拥有,那为什么你不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面拥有?这攀比难道只让你看到差距,而没有让你感受到竞争么?”

“可是我是这么笨,我该怎么去做?”孙欣宜的内心在矛盾地挣扎却很彷徨。
“世界上没有笨的人。”叶飞云道,“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没有愚蠢的学生,只有不肯教的老师。”
孙欣宜站在护栏上面摇摆不定,那表情也是复杂无比,叶飞云知道她处在思考的阶段,看来自己的一番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掏出一支香烟给自己点上,叶飞云问道:“老师这里有个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孙欣宜思索了片刻,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有一个孤儿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他几乎没有亲人,即便有,那些人就把他当作累赘和异类一样躲他远远的。三岁的小孩子根本无法自食其力,所以村里的一个五保户好心人却默默地收养了他。在这个孤儿六岁的时候,是该上学的年龄了,但是五保户没有钱交学杂费,所以同村的那些孩子就嘲笑他说他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然后将他推倒在地狠狠地揍他,抢走了五保户给他做得木头手枪。”
“当五保户静静地听完孤儿的哭诉以后,只静静说了一句,世界上什么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没有了父母,难道你还没有了尊严么?这句话给孤儿的触动很大,所以第二天他就拦在村子口将那些比他大的小孩狠狠地揍了一遍,抢回了自己的木头手枪。从那个时候起,村子里面同龄的孩子就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他坚信依靠自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再后来五保户死了,这个孤儿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他。相处的时间里面他跟五保户的感情其实比父母还要亲密,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十分痛苦。失去了经济来源的这个孤儿不能被饿死,倔强的他拒绝了村里人给的饭菜施舍,而是学着大人的样子开始学习种田,人家耕田都有牛而他没有,所以他就帮人家放一个暑假的牛,目的只是为了请求人家帮忙种田,经常被化学肥料灼伤的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吱声。”
“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十二岁的孤儿一个人在麦田里面收割,虽然细嫩的手指被麦穗和镰刀碰出了无数的伤口,但是他很欣慰,原来秋天的味道是这么的好闻,原来自己播种的希望竟然能够丰收,你知道吗在出去卖粮食的时候他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巨款’是怎样的一种激动心情,他可以向别人证明他可以自食其力。”
“在孤儿十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过上了基本的自给自足的日子,出去种田割草以外他还去承包小鱼塘,到工地上做散工,虽然再苦再累他都没有叫过,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命,如果跨不过这道坎子他就会被命运打倒。”
“在这期间他把同学们旧的学习课本拿来复习自学,以至于后来从来没有上过小学的他直接就考上了初中,凭借着对自身学习机会的来之不易,他学习都名列前茅。不过即便是上学的时候他也不忘记自己回去农忙和搞鱼塘,因为这是他惟一的经济来源。”
“故事的结尾我也不想说了……”叶飞云平缓地说着这个故事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他已经陷入到这段苦涩的往事里面了。
“我是不是不太说故事?”叶飞云从回忆中抽出来,旋即苦涩一笑,“不过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
“老师,你说的那个孤儿应该就是你吧。”孙欣宜不是傻子,从他诉说故事或是捏紧拳头或是眉头舒展的表情就知道,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根本体会不出个中的苦涩,虽然他说起来干巴巴的看起来十分老套,但是一个孤儿能够强撑着自己未来,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隐忍?她自己就被深深地感动了。
“被你看透了。”叶飞云苦笑着做了个嘘的姿势,“不要告诉那些小崽子,被他们知道了会嘲笑我的。帮我保守秘密好么?”
“我不觉的这有什么好嘲笑的。”孙欣宜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跳楼故事的女主角,竟然帮叶飞云说起好话来了,这个故事所要表达的意思她全部领悟了。
这个老师,跟其他老师有点不一样,孙欣宜已经开始对叶飞云重新定义。
“我知道你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你说你很笨,那根本就是错误的。”叶飞云开心一笑,“别去再想不开心的事情,我是不会问你为什么要跳楼,也不管你有多么普通。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学生,我要对你负责。”
说完,叶飞云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带着烟味的手问道:“你愿意相信我么?”
你是我的学生,我要对你负责,孙欣宜细细地品味着这十二个字,随后她伸出自己双手,毫不犹豫地向前递了过去,毫无防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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