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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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规模挺大,董事会的几个骨干都过来了,在舞台上有一排主席台正对着拾阶而上的椅子,学校的两百多名教师职工全部如时参加会议。
几个肥头胖脑的家伙坐在主席台中央,校长则坐在偏右的位置,可见这个学校并不是他说的算的,充其量只是个傀儡,幕后操纵者这次都倾巢出动,看来有挺重要的事情,不然几大BOSS也不会齐聚一堂。
校长象征性地发了言,而大BOSS校董刚准备拿起稿子宣布本次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这是一扇象征欧洲风格的大门,高度可以跟教堂大门相媲美,惟一的缺点就是门太厚太重,须得两个人合力才能推的动,而且开门时候有一阵怪声。
门开之后,一个邋遢无比的家伙探头探脑地进来,在全校老师的注视之下,这家伙竟然没有丝毫的害臊和胆怯,微笑着闲庭信步地朝最后一排走去。
校董脸色很不好看,以为有闲杂人等在开会期间误入了礼堂,于是给保卫科主任一个眼神,那个高胖子上前呵斥:“喂,你……哪来的?快出去,没看见这在开会么。”
曹达华认出了这是叶飞云,连忙附在校董耳边低语几句,校董的脸瞬息几变,学校来了一个基金会的创始人他是知道的,想不到这人竟然是这个模样,在他看来不说青年才俊么,也不至于像个乞丐一般的邋遢。校董心里开始责怪校长办事的莽撞起来,不过那四百万也确实对学校有着重要的作用,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得罪吧。
花四百万买个教师身份,这个不是傻子就是有病吧!
叶飞云其实背后全是冷汗,全仰仗了那张ISO9002国际体系认证后的厚脸皮才得以走到潘志强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面,语文组的同仁基本上都在这。
“小叶,你身上怎么一股怪味?”王风小声掩鼻嘀咕。
“别提了,刚才去给那些小兔崽子免费倒垃圾去了。”叶飞云自己也左右嗅了一下,果然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直冲脑门,不好意思道,“各位,不好意思了,我这实在没功夫换衣服,大伙讲究下吧。”
这场会议少则一小时,多则二到三小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面,以叶飞云为轴心的五米范围内的所有老师都要忍受着煎熬,虽然颇有微词,但是人家已经这般说了,也不好意思起身走人,只能傻傻地当作是一场“细菌实验”吧。
叶飞云刚刚坐定,就感觉自己被两道目光同时盯上,分别是9点钟方向和3点钟方向的,这让他顿时全身神经紧绷,多年的经验让他了解到这两道目光的明显性。老叶先是对着9点钟自然看去,褶子白皮脸,血红的嘴唇,造型跟画皮一样震撼的女性,这位乃是伟大的教导主任梅邵丽。
再朝3点钟方向看去,这下叶飞云的眼光却不自然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李凝儿作为一个语文老师自然要参加会议。难道,她认出自己来了么?
李凝儿今天着着白色的T恤,浅蓝色热裤,那两段嫩藕般手臂露出外面来,她看向这边的眼神先是震惊、疑惑、痛苦最后竟然却是淡然,因为到现在她依然心里无法确定叶飞云是否活着,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现在如同死灰般沉寂涣散,刚才看到叶飞云一瞬间的惊喜瞬间埋藏在这潭死水里面,不再起任何波澜。
“不可能的,难道开始有幻觉了么,我真是可笑。”李凝儿捏着叶飞云送给她的那块生肖玉佩,又转过身,拼命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叶飞云的心里莫名一痛,好像被一把带放血槽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心脏里面,凝儿的那种眼神是她一辈子都害怕遇到的,她的无助,她的痛苦,她开始对自己的不确定,叶飞云知道,其实她这是处在心理崩溃的边缘,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傻女人,我值得你这样的付出么。”叶飞云椅子边的橡胶把手被他捏的咯咯直响,他那双落寞的眼睛里面充满自责,若果不是自己,凝儿现在恐怕已经有了美满了家庭和可爱的儿女了吧,凭什么让一个人为了混蛋放弃幸福。
厮守一生,去他妈的见鬼吧?
为什么坏人总是能在世界上活这么久,叶飞云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其实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是为什么老天却不对自己审判,难道它已经彻底将自己遗忘了么?
有时候孤独因为思念而更加孤独,完成任务后,叶飞云拖着受伤的躯体看着照片上凝儿一个劲的傻笑着泪流满面。他不知道未来有多远,什么时候再见面,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照片,身上的那些伤疤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一次次被思念打败。
8年了,那些原本交集的轨迹或许已经变成永远没有重合的平行线了吧?叶飞云突然有些高兴,因为他这种人不配去爱或者被爱。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肃杀气息,叶飞云突然有股嗜血的冲动,他想杀人,是的在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里面,杀人仿佛是排遣寂寞的惟一方式。心细的潘志强感觉到了叶飞云的异样,连忙问道:“小叶,你没什么事吧?”
王风,孙立,张泉也露出关切的眼神。
手指一松,那被捏的几乎变形的椅把手发出一声如获释重的呻吟,叶飞云笑笑:“没事,或许是有点累了吧。”说完颓然地躺在椅子上面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会议室里面是不准抽烟的,可是却没有人上来阻止,因为现在的叶飞云的眼睛通红,好像一头野兽般害怕恐怖,接近的话你会想着他张牙舞爪上前撕扯你的身体,毫不犹豫地。
一般的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教师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那种生命随便让人摆弄的无助感觉,全部噤若寒蝉地聆听起校董的教诲起来,眼睛却不敢朝叶飞云那里看去,仿佛叶飞云的四周被强烈的圣光笼罩起来,刺目无比。
校董这老家伙把官威发挥到了极致,小小的会议说上好多废话,会议无非三件事情。
一:下个星期举行全区会考,需要全校进行动员,特别旁敲侧击了高二七班不要出什么纰漏。(显然校董也为学校的这个问题班级头疼。)
二:学校将要扩建规模,务必体现整个流程的资金透明化,所以请校职工来监督这每一分钱的帐。
三:国庆节之前,学校将有市办公室和教育局的领导莅临指导,说白了就是来检查顺便骗吃骗喝。
捕捉到这些信息后,叶飞云神经衰弱的又泛上来,他是累了,这次的累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心里,他需要一片寂静的港湾去停靠,如同一个长期漂泊的浪子,也有疲倦的时候。
潘志强对于叶飞云这般明目张胆也是无计可施,暗暗地观察下,叶飞云环臂在胸前,口水哗哗直流,不过他那蹙着的眉头,显然睡觉都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再看看刚才叶飞云捏着的扶手,潘志强突然愣住了。
太不可思议了,那橡胶制成的椅子竟然被捏变形了。那得,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潘志强看向叶飞云的眼神也开始古怪了,仿佛面前睡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疲惫了的沉睡中的雄狮。
这个小叶,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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