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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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稀稀疏疏地房屋前后有五排。
最后一排的左边第一户人家。房屋比李羡鱼家的房屋还不堪。裸露的泥砖墙已是坑坑洼洼,房顶有几处没有青灰的瓦片,全用褐色树皮盖着。镶嵌在黄泥墙上的枯槁门窗,都已年久失修,让人担心随便一阵风都能将之吹倒。
“吱呀——”
厚重的木门打开,一个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身子矮小,精瘦无比。他便是三狗子,这里是他家。
“咦!羡鱼哥?你怎么来了?”三狗子甚感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李羡鱼居然站在他家门口。
李羡鱼也不知三狗子家在哪里,他是一路问村民才找到的。
三狗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李羡鱼请进了他家。
李羡鱼进去之后,才知晓三狗子为何不好意思了。
屋里有一张四方桌,但两只桌脚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根茶树的树叉。桌上摆有茶具,茶壶盖缺了一角,茶杯也是多有裂缝,有的甚至没有握手的杯耳。凳子也见不到一张完整的,有几张一直是三只脚的。
除此之外,只有不断吹进来的风了。家徒四壁,只怕描述的就是三狗子家这样的。
“哟!你不是那成林的娃儿吗?”一个面色黝黑的壮汉走了进来,正是三狗子的父亲。
“正是。小侄羡鱼见过三叔。”李羡鱼回答道。
“嘿嘿,你看我家也没有可招待你的。三狗子,你去房里抓把花生出来给你羡鱼哥吃!”三狗子的父亲起初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便豪爽起来。或许巴蜀都出此等好男儿。
“三叔不用客气!小侄此次前来,是有事想与三叔商量。”李羡鱼立即伸手阻止道。不过,三狗子已经进房去拿花生了。
“有啥事你就说呗!要我们出钱不行,但是力气活什么的都成!来,坐吧!”三狗子的父亲搬过其中一张最好的凳子,伸出衣袖擦拭了一番才递到李羡鱼的面前。
李羡鱼极为坦然地坐下,然后才说道:“三叔,我是这样想的。明天我要出远门,我家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您和三婶还有三狗子一起搬到我家那房子去住吧。”
“啊?这怎么成?使不得,使不得呀!”三狗子的父亲听后立即摇头摆手道。
“三叔,您听我把话说完。”李羡鱼继续说道,“村里人都知道,我父亲刚去逝不久。本来我是要在家守孝三年的。可我又有要事出门去办,无法守孝。因此,作为入住的条件,小侄是希望三狗子在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到我父母坟前上柱香,以尽我的孝心。”
“这……”三狗子的父亲听后不由一阵犹豫。他不是觉得自家娃儿给李羡鱼的父母上香有什么不妥,而是觉得李羡鱼家的房屋比他家的好几十倍,入住的条件却只是初一十五上柱香,好像是他们一家占尽便宜一样。

“三叔,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三狗子着想啊。”李羡鱼说道。
一想到自己的娃儿,三狗子的父亲的心便开始松动了。他家的房子,再也禁不住任何折腾……
洪武十年,三月初九。
李羡鱼孑然一身,带着小黑,牵着黄膘马大风离开了李家村,踏上了一条曲折而又壮阔的人生旅程。
有了储物的灵犀戒指,李羡鱼的所有行礼都放了进去,去哪里都是方便之极。李羡鱼不无感慨地说过:“灵犀戒指真是出门在外的游子必备之物啊!”
临走时,李羡鱼给三狗子一家留下了一大笔银子,约有八千两。他本身是没有那么多银两的,但是灵犀戒指里有!
李羡鱼拿出一块大小约半块方砖的,苏眉认为是戒指中最差的玉石,专程骑着大风到成都的一家老字号玉石斋去卖。这块玉石被其斋主评定为特级青玉,质地的细腻滋润超出他的认知。结果卖了十九万两银子。
李羡鱼不敢给三狗子一家过多银两,否则的话,就不是福,反而会成祸害。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大唐的伟大诗人李白,便是站在如今的剑门蜀道,面对着一座座绵延百里的砾岩山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沧桑的古道上,缓缓行来一匹黄膘马。马上是一青衫少年,俊俏而淡然的脸,两只黑亮的眼睛四处观望。少年身后的马臀上趴着一只小黑狗,不管黄膘马怎么颠簸,小黑狗就这么随意地趴着,却丝毫没有被颠出去的危险,稳如盘石。
让李羡鱼感到奇怪的是,黄膘马大风第一次见到小黑时,居然对小黑表现出了——害怕!
的确,小黑竖起颈脖的毛发,虽然个子小,却另有一番威严。再加上,小黑乃是灵兽,黄膘马只是普通的家畜罢了。见了小黑,大风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害怕。
不仅如此,一路上遇见的飞禽走兽,见到李羡鱼一行经过,都纷纷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李羡鱼见到此景,起初还洋洋得意,以为是自己的神威所致。后来苏眉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灵兽小黑所为,让他郁闷了好一会。
大风开始怎么也不肯让小黑坐,但经过李羡鱼的反复告诫,小黑也收敛了灵兽的气息,大风才愿意让它上背呆着。
其实,就算不让小黑上马,它也一样能够稳稳地跟在大风身后的。不过这一点,李羡鱼并不知晓,而知晓这一切的苏眉却懒得解释。
剑门关已经遥遥在望,过了剑门关,便算是走完了沧桑的蜀道。
“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路旁的草丛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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