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魔音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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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魔焰熔金”法术是马面平生最得意的绝学,以往遇到桀骜不驯的野鬼,施出此法将锁链抽到他们身上,无不皮开肉绽跪地求饶,今日遇上了嬴政,连甩出四五道勾魂索,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这才知道小窥了此人它本就脾气暴躁,又见到刚捉来的这些孤魂野鬼趁乱一哄而散,心中怒极,对着牛头大喊道:“你倒是出手帮个忙啊,快去将那些孤魂野鬼捉回来,若是叫他们重跑回人间,咱们又要在阎王殿挨板子了!”
牛头本就愚鲁憨厚,听到它这么一喊,张嘴“哦”了一声,拖着夺命叉就要向那些孤魂追去,才跑的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炸雷一般的喝声:“你这牛头妖怪,想往哪里逃?”,声音之大骇得他腿脚一软,接着便感到背后传来呼呼的风声,张飞挺着丈八蛇矛朝它直刺过来。它吓得连忙转身举起夺命叉一挡,刚好将丈八蛇矛的矛尖叉住,两人都感到兵器上传来一股大力,各自后退半步。
张飞哇哇大叫一声:“没想到你这牛头倒有些本事,还能挡得住我一招,今天你张爷爷就叫你开开眼界!”他猛提功力,将真气灌注在蛇矛之上,矛尖一阵轻颤,发出嗡嗡之声,光芒围绕着矛身连绵不绝,一股强大之力在丈八蛇矛上酝酿,顷刻间拐杖已经完全被光芒包围,熠熠生辉。牛头被他的架势吓住,有心逃跑又怕事后被马面耻笑,站在张飞的面前怔怔的拿不定主意,正思想着,张飞已经将蛇矛一挺,疾疾的朝它又刺出一矛。
牛头又是高举着夺命叉“铛”的一挡,感觉这次张飞的力道增大了不少,两只手被震得一麻,它大叫一声:“方才是马面在为难你,你不找它麻烦,为何偏偏针对我?”
张飞打的兴起,也不答话,挺着丈八蛇矛对着它又刺又砸,牛头连挡了三四下,手臂已经酸痛起来,被迫的连连后退,手忙脚乱。
它素日里只同死人小鬼打交道,并不热衷于修行,也不似马面那样喜欢与人相斗,对打斗之事实在是不擅长。慌乱之下想起之前用夺命叉将张飞的蛇矛叉住,心中觉得这倒是个化干戈为玉帛的好办法,便一心想仿效方才那招式,拼着手臂肿痛,睁大两只牛眼牢牢的盯住张飞的蛇矛矛尖,想再次叉住它,和张飞好好的谈上一谈。偏偏张飞刺出的蛇矛又急又快,连叉数下都叉不住,急的额头上满是大汗。
张飞也瞧出了它的心思,不由得心中一乐,举起丈八蛇矛也不刺向别处,单单的往它夺命叉上方几寸处刺去,等到牛头想要举叉之时,又嗖的一声急收回来,牛头每次都是慢上半拍,急的哇哇大叫。众人见他们两个人一个拼命的刺,一个拼命的叉,转眼间竟然过招了几十个回合,都累得汗如雨下,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也没了前去相助的心思,只觉得这两人像是耍宝一般,巴不得他们就这样永远斗下去才好。
马面正和嬴政战的心中烦闷,听到众人的笑声忍不住撇头一望,见牛头站在原地将夺命叉一上一下的举着,被人当做傻子一般的戏弄,不禁气的七窍生烟,大骂道:“踏山裂石!你上次跟牛魔王学的踏山裂石呢,怎么不知道使出来,像傻子一样由着他们戏弄,那些孤魂野鬼可全都跑干净啦!”
牛头听到马面的一声怒骂,犹如当头棒喝,这才醒悟过来,收回夺命叉低头肃穆的念起口诀来。张飞一矛刺出,却不见它似刚才那般举叉格挡,心中一怔,以为它在念诵佛经,竟不好意思趁机出手了,呆呆的看着它发呆。忽然牛头浑身一阵抖动,身形一下子变大了三四倍,连手中的夺命叉也变得硕大无比,两只牛眼变得血红一片,它双手举叉朝着张飞一挥,轰隆之声骤起,劲风横扫四周,张飞大喝一声也挥出丈八蛇矛同它来个硬碰硬。
只听“哐”的一声爆响,两人兵器相撞迸出了一片火花,这次轮到张飞手臂酸软,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失声大叫道:“直娘贼,我以为它打不过我在祈祷佛祖保佑,哪知道是在念诀变身,差一点着了它的道!”
这牛头施出了“踏山裂石”心法,竟似连性情也大变了起来,抬脚就朝着张飞猛踏几脚,张飞慌忙朝旁边一躲,地面已被牛头踏出了几个大坑。牛头恼怒楚云枫他们方才嘲笑自己,朝着他们的方位又跺出几脚,它脚下的地面就“啪啪”的不断裂开,直朝着楚云枫几人蔓延过去,楚云枫等人直感到地面一阵波荡,好似山崩地裂一般,慌忙飞到半空之中。牛头大吼一声,挥舞着夺命叉朝着张飞一顿猛扫,张飞只感到这牛头变身之后力量无穷,勉力举起丈八蛇矛挡了数下,手臂酸痛再也难以举起。

马面本和嬴政相斗的不分伯仲,方才大骂牛头时一时分神,被嬴政的南明离火剑刺中了右腿,顿时整个右腿被宝剑上的烈火焚烧起来,疼痛难当,一跌坐在地上,将勾魂索也丢到一旁,两只手不停的在右腿上拍打,嬴政冷冷的哼笑一声,欺身上前开口问道:“我那朋友的魂魄,你到底还是不还?”
马面正一脸痛苦的拍打着烈火,见嬴政走近,嘴角忽然轻轻的一撇,露出十分怪异的笑容,接着两眼蓦然精光大作,紧紧地盯住嬴政的眼睛。嬴政同它的眼神一接触,身体猛的一颤,心中竟升起股股直透心魂的阴冷寒意。马面一边咯咯的怪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短小的绿色笛子,末了诡异的笑道:“你只知道我们牛头马面专勾死人的魂魄,却不知活人的魂魄我们一样能收,今日就叫你尝尝魔音摄心的厉害。”它口中低声念道:“追魂魔笛,吸魂夺魄!”,便将笛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嬴政只听到那笛子发出一阵恐怖怪异的尖鸣,如同地府的群鬼在召唤远方的同类,让人听的毛骨悚然,极端的妖异。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僵硬住,任凭自己如何使劲也迈不出半步,接着感到寒冷入骨,心神极度不安,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淋淋,神智竟有些迷乱起来。
那笛声渐渐变得高亢,如同江水的涛涛巨浪,层层叠叠,一波高过一波,极其疯狂的向人压来。嬴政已经听得眼神涣散,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像要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他仅存的一丝神智情知不好,努力地想分神不听这怪异的笛声,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这笛声就像根根细针一样无孔不入的往脑里耳里直钻进去,他心神一阵狂跳,三魂七魄被袭的骚动不安,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楚云枫和季布墨风见势不好,一起朝着嬴政飞过来,想将他拉扯回去,马面见众人前来,将魔笛吹奏的越发高昂起来,笛声如同江水决堤,大海怒潮,一浪高过一浪,隐隐透出万鬼嘶嚎的凄厉之声。楚云枫自从练过上清道法,修为是三人中最强的,听到这笛声虽不至于失魂落魄,却也觉得恶心胸闷,那两人已经似嬴政模样,眼神都开始迷乱起来。
楚云枫心中正大叫不好,忽然耳侧传来一声佛号,这声音慈祥浑厚,不怒不喜,不嗔不颠,似源于九地之重,又似源于九天之外,犹如天籁之音,身临其中犹如沐浴春风。楚云枫顿时感到胸中的烦闷荡然无存,回头一瞥,原来是同来的那位老僧盘膝坐在地上,手执念珠高声的咏颂佛号。
马面见老僧相阻,将魔笛吹得跌宕起伏,紧凑万分,那三人的神情又重新迷糊起来。老僧也急急的念起佛咒,同它吹奏出的魔音相抗衡,楚云枫听着老僧吟唱出的梵音,体内生出一股暖流在奇经八脉中穿行,心中的杂音荡然一空,他趁机掏出璇光尺对准马面手中的笛子就是一掷,“啪”的一声将这追魂魔笛砸个粉碎。魔音顿时全消,那三人只觉身子一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马面瞪着老僧恨恨的叫道:“老秃驴,没想到你竟然会天龙八音!今日你坏了我的好事!”
此时那牛头仍然和张飞相斗在一起,牛头变身后力量无穷,张飞挡了数十下已是全身酸痛,无奈之下只好拖着丈八蛇矛一路飞跑,牛头在他身后紧紧地追着,每踏出一步都是地动山摇,将地面踩得坑坑洼洼,支离破碎。
楚云枫凌空收回璇光尺,伸手一指,璇光尺朝着牛头疾飞过去,牛头听见背后传来呼呼的风响,转身握着夺命叉就是一挡,这璇光尺威力无穷,竟然将它的夺命叉撞成两截,接着势道不减的打在它的胸口,牛头大叫一声,轰隆一声坐到地上,将地面坐出了硕大的一个坑。张飞正在前面逃窜,只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响,脚下的地面像地震一样拼命的颤动,他一时站立不稳,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这时那老僧又挥出一道小小的四相塔,正落在牛头的头上,牛头连挨了两下法宝,再也支撑不住,眼见着身体嗖嗖的变小,不一会就恢复了原形,一手捧头一手捂胸,在地上哎呦呦的连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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