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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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出山
江湖出乎寻常的平静,但每个江湖中人却不由得一刻懈怠,因为这是江湖,江湖就注定血雨腥风,太长的平静只会迎来更大的波澜……
奉剑门是个中立门派,位处蜀山,以轻盈飘逸的剑法闻名于江湖。已存在于江湖几百年,历经十余代掌门人。现任掌门薛承奉虽继承了剑仙一衔,实则没多大本事,奉剑门在他手上也在逐渐走下坡路。不过由于奉剑门历来不问江湖事,所以仍安于一方,并没有谁知道薛承奉的无能,当然,在这个乏味了十余年的江湖里,也没有人太在意其他门派的事。
薛承奉有个义子,名唤荆行浪,今年十六岁。薛承奉对他宠爱有加,几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外人只当是父子情义,只有薛承奉知道,这是因为这孩子来头不小。薛承奉与这荆行浪结缘时,这孩子才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但从托付他给薛承奉的人口中得知,他是江湖上刚刚平息的这场大风波的核心人物。薛承奉本不敢留下这个只要一走露身份,可能就要给自己带来大祸的婴孩,无奈托付这婴孩的人实在不是好惹的,只得答应下来,十六年来关怀备至,怕的就是那人的监视。
荆行浪在薛承奉的教导下,文才武功都十分了得,可惜就是思想十分单纯。他的生活就是每天不停地提高修为,甚至连自己为何要姓荆这样的问题都没有想过。一如既往,今天他又在剑灵阁外练剑。只见他右手持剑,肩臂用力,那剑尖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痕,速度之快,身法之灵,让人叹服。这时,只见一道红光划过。“唧!”的一声,一灰色鹊鸟跌落在荆行浪身旁。原来是被荆行浪的剑所斩到了。荆行浪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这鹊。此时,另一只白鹊飞了下来,停在灰鹊身边。荆行浪看着那灰鹊,心中一阵歉疚,想用手将它托起来,带回屋里包扎一下。谁知,荆行浪的手刚一碰到灰鹊,那白鹊扑腾过来,飞速地用喙啄着荆行浪的手。荆行浪不敢再上去,迅速收了手来,远远望着那两只鹊鸟。“想是它以为我要伤害这只灰鹊,把我当仇人了。哎,本来也是我害了人家,被啄也应该。”荆行浪想着。忽一看,那灰鹊在血泊中挣扎了两下,没响动了,定是死了。那白鹊过去推里下灰鹊的身体,见它没有反应,怪的是白鹊连声都没出一下,便飞了起来。“看来它是要走了,鸟雀果然是没有感情的东西。”荆行浪想着,这时,只见那白鹊急速向荆行浪撞来,荆行浪呆住了,这白鹊是要报仇啊。谁知,那白鹊却撞向了荆行浪那还沾着血迹的剑尖。刹那,白鹊也死了在荆行浪的剑下。荆行浪心中一怔,这白鹊太傻了,心心念念就是要与灰鹊死在同一把剑下,难道这就是生死相许。十六岁,荆行浪还不太明白这些东西。不过见到这对鹊鸟,荆行浪的心中萌动起了一些东西。他望着鸟儿曾经飞过的天空,叹道:“何时,会有一只白鹊为了我付出一切呢?”
“小师弟,师父叫你呢!”一门人跑了过来。
“原来是三师兄啊,什么事?”荆行浪道。
“师父叫你马上去斗宿殿,说是有重要的事。”
“那我就去了,三师兄,这两只喜鹊你不要动啊。等我回来把它们葬了。”少年边跑边说。
斗宿殿不一会儿就到了,荆行浪径直走了进去。薛承奉坐在“仙剑奇侠”匾额下面,微笑着等待着他。出乎意料的是,薛承奉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小小的女孩子。她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头发简单地扎了两个辫子,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荆行浪在上下打量她。
荆行浪不好再多看下去,转而向薛承奉:“义父,你叫孩儿何事?”

“浪儿。”薛承奉站了起来,“为师知道,你一直想下山去瞧瞧。为师不是不要你下山,实在是你秉性单纯,我放不下这个心啊。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荆行浪微微抬了一下头:“义父,孩儿愿意一直留在你身边啊。”
“傻孩子。来,这个是……”薛承奉眼神望向身旁的小姑娘,“对了,你叫?”
那姑娘怯生生地用还带些稚气的声音说:“我叫魏小兰。浪哥哥!”说完她抬头直视荆行浪,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把头扭向一边。
“这位妹妹。我认识你吗?”荆行浪显然被那句浪哥哥整得有点不知所措。
薛承奉捋了下胡子:“浪儿。这个是你的表妹。为父虽从未向你提起,但她的身份毋庸置疑。现在她父母双亡,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照顾一下她。”
“浪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要是你不要我,小兰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着,魏小兰的眼睛有些泛红。
“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说了,浪儿,明天你就和小兰姑娘下山去吧!”
“下山!”荆行浪大吃一惊。
“对了,为父忘了告诉你。小兰姑娘的父亲,也就是你舅舅,有个世交住在临安。你此行就是要把小兰姑娘安全护送到那里。”
“可是义父……”
“就这么定了,快去收拾吧。”
荆行浪虽然被搞得一头雾水,但心底高兴非常,他早就想下山去看看了,何况这次还是去临安,这么远的行程,一定会有不少惊喜。
荆行浪回到剑灵阁外,掘了个小坑,把两只喜鹊合埋了。
“浪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荆行浪回头一看,是魏小兰那娇小的身影:“是你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啊,只是见你没说话,我也不敢出声。”
“对不起,我都没注意到。小……小兰,你是我表妹是吧,那你一定知道我父母是谁了?”荆行浪问,薛承奉从来没跟他提到过他的身世,今日却又多出个妹妹来,他不免疑惑。
“恩,爹爹曾经告诉过我,姑母是个很美很美的姑娘,只可惜早早死了。他一直挂念着你,最爱跟我说:‘你表哥荆行浪怕比你高半个头了’,他不知道,你都比我高一个头。爹爹……呜……呜呜……”
“别哭啊,小兰。我会代替你爹照顾你的。哎,你一直都知道有我,我却才知道有你的存在,真是对不起你啊。”
“浪哥哥!”魏小兰将头往荆行浪怀里一靠,“爹爹死时说你一定会照顾我的,他果然是对的。”
荆行浪摸摸小兰的头,再也不想怀疑什么了。
翌日,薛承奉和几个奉剑门的弟子将二人送到了山门处。
“义父,不必远送了。”
“也好。”薛承奉停下脚步,“你们几个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们小师弟说。”
“是,师父。”那几个弟子便走远了去。
“浪儿,为父有一事要请求于你。你姐姐,就是我女儿如笙已下山三年了。实际上你也知道。她是负气离家的。你这次下山,如果遇到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啊。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就希望再见她一面啊。”
“义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这次下山。一定四处打探师姐的消息,让你们父女重聚。”
“那为父先谢谢你了。好了,快走吧……”
荆行浪跪下叩了一个响头,带着魏小兰消失在山路上。
薛承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啊,这次是明摆着要他去送死啊,可是,不这样做自己就会死在那人手上啊,只希望这孩子福大命大吧,不过,自己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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