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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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了半个时辰,走到了山川之间。三人都感觉到了不远处有极大的能量源,很有默契地跳下马,准备与最终的敌手相会。
“没看到有人。”荆行浪说。
贺黛天摇摇头:“不,一定有人守在禹**口,只是还没行动,我们先别动,随时可能中埋伏。”
“你就瞎等吧。”黑涯笑道,“让你们见识下我的终极绝招。”说着,黑涯双手蓄积真气,然后双手一张,只见一道红光聚集成一个很大的火球。
“冥火掌第四重,炽羽飞凰!”
黑涯将双手一推,火球冲了出去,变成振翅凤凰,直击对面禹**所在的山峰。只一刹那,那火凤凰和山石碰撞,声响巨大,飞石崩裂,感觉连地都抖了一抖。
“好厉害啊。”贺黛天呆住了,她没想到黑涯武功这么高,但还是如往常一样马上吐槽:“不过你有必要把招式吼出来嘛?低俗!相当之低俗!”
黑涯得意极了,不予理会。
“黑涯,你真的把人引出来了。”荆行浪有些许紧张地说。
只见十几个羌人打扮的黑衣人从四面跳出,直接挡在通往禹**的大路前。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中间的那个长挑女子举起弯弯的马刀,提高声音逼问三人。
“小心,他们就是西凉的马贼。”黑涯说着,做好迎战的准备。
“蔷姐?”荆行浪说,“她好像是我蔷姐。”
“真的?”贺黛天看着荆行浪,“我帮你去问问。”
黑涯一把拦住要上前的贺黛天,狠狠地盯着她:“你不要命了。”
贺黛天怔住了,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而对面站着的雪蔷薇,似乎发现了对方三人中有自己的故人。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下来者是何用意。”雪蔷薇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有异议。雪蔷薇将黑色的面纱朝脸上一罩,朝三人走去。
荆行浪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泪水慢慢溢了出来,他知道,她就是薛蔷,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在脑中浮现。给自己讲故事的薛蔷,为自己缝衣服的薛蔷,以及那天在自己面前褪下衣裳的薛蔷,和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目光冷冽女子交织在了一起,让荆行浪一时无所适从,在回忆和现实间找不到方向。
“荆行浪,你竟然还没有死。”雪蔷薇,不,是薛蔷冷冷地说,完全听不到任何感情。
“蔷姐……”荆行**道,不住有些哽咽。
“别这样叫我。”薛蔷唯一露出的两只眼睛深不见底,“你带着这两个人来干什么?如果只是过路,请马上离开这里。我们的恩怨以后我再找你做了断。”
“蔷姐,和我回家吧。爹在等你……”
“爹?他还活着?”
“不,他死了,但他临终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荆行浪说着,想起当初薛承奉的死,不禁又是两行泪水。
“不用了,曾经的薛蔷已经死了。从那天被你拒绝开始。”薛蔷似乎很轻松地说出了那段往事。
荆行浪摇摇头:“不是,你是我的蔷姐,你根本不会变的。”
“不会变?荆行浪,你是想听听你带给我的伤害吗?好吧,我成全你。”薛蔷丝毫没有任何伤心和激动,像讲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一样,继续说道:“那天我出去就在闭月潭边就被韦索南强暴了,然后他把我捆在一匹马上,连夜藏到山下,一天之后他下来,说杀了我们全村,然后就把我带到西凉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天生怕死,他要求什么我都答应,他也对我没有任何戒心,还教我武功。一年后他死了,我就成了马贼的头领。好像也没什么悲惨的,呵呵。”薛蔷说完苦笑,黑色的面纱随风飞舞。
荆行浪听着薛蔷轻描淡写的语气,知道她其实是心里滴着血在说。屈于杀父仇人**,对烈性的薛蔷来说肯定比死还痛苦,她没有放抗,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想到这里,他冲到薛蔷对面,说:“蔷姐,别说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过去了。”
薛蔷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缓缓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完全扭曲变形的脸,嘴巴和鼻子歪向两个方向,下巴的骨头明显已经碎裂,肉直接连着脖子,可怕非常。荆行浪下意识地尖叫,但马上用手掌挡住了嘴巴。倒是后面的贺黛天直接叫了出来,黑涯想捂她嘴已经完了。
“看到了吗?”薛蔷又将黑纱罩上,“别说你不在意,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为了早日杀掉韦索南,我偷习了党项人的毒朽功,可惜他倒自己死了,呵呵。回去吧,荆行浪。我们早就是不同路的人了。三年了,你一点都没成长,经历了那么大的仇恨还能如此天真,很难得,却让我很失望。”

最后一句话在荆行浪听来如雷贯耳,确实,为了同样的仇恨,薛蔷一直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而自己除了潜心学武,报仇的心连小兰都比不上。为了找薛蔷下山,有些时候甚至连目标都模糊了,像是一路在游山玩水一般。身为男子,如此没有抱负和担当,算个什么东西?他彻底茫然在了那里。
贺黛天一直在旁听着薛蔷和荆行浪的谈话,只觉得这薛蔷异常可怜,但是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走过去问:“薛蔷小姐,我敬重你是荆大哥的姐姐,也希望你能如实相告。‘刺庐’‘破穷’双剑是不是你们拿的?现在是不是有人在禹**进行穿越时空的法阵?”
薛蔷本来只以为荆行浪和两个朋友寻自己而来,听到贺黛天这么问,才知是冲着“逆天法阵”来的,心上黯然。再一看眼前这说话女子的形态,正是当时偷“破穹”剑时自己避忌三分的贺家大小姐,听闻她武艺高强,再加上之前另外一个男子居然能直接震动禹**山,此时若动手,纵使自己人多,也占不了上风。便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既然如此,我进禹**游览游览,你不反对吧。”说着,贺黛天拔剑就要朝里走。
薛蔷当然不允许,提起马刀,箭步挡在贺黛天前面:“请恕我不能让你过去。”
“你在怕什么?”贺黛天用通澈洞明的眼神看着薛蔷,但也停了下来,她不想和薛蔷动手。
风青灵坐在法阵中央,豆大的汗水往下面滴。离谷玄星显世还有两天不到,她本来以为可以平稳渡过。可是就在刚才,她感觉到有个内力很强的人用冥火掌重击了禹**山一下。
她不是怕谁,她很自信自己的武功,但现在容不得打扰。更让她在意的是来者居然使得是冥火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找来了。可是他的功力应该远远不只如此啊。难道是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很大的可能是来与自己为敌的。
风青灵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逆天法阵的运转容不得施法者有一点走神,可刚才她完全乱了。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力量。整个法阵能量的运转突然加速起来,把她压到喘不过气来。
“难道谷玄星显世的时间提前了?”风青灵大胆地猜测到,“这真是天助我也!”
能量的运转逐渐加速,风青灵只感觉自己似乎被来自周围的气流压得快变形了,身体忽而被扯大忽而被压小,看来谷玄星真的千载难逢的提前显世了。她马上抛开一切杂念,将自身真气迅速提高。
贺黛天正和薛蔷对峙着,忽然看到禹**山直接冒出一道耀眼的光线,直冲云霄。周围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把本来站的离禹**很近的马贼们都震到了几人的面前。
“不好!谷玄星提前显世了!”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黑涯大声叫道。
“你说什么呢?现在是白天!”贺黛天费力地说道,从禹**来的气流吹得人张嘴都困难。
“白天不代表没星星,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快!现在进去阻止还来得及!”黑涯说着,直接朝里面冲。
“荆大哥,我和黑涯进去!帮不帮忙随便你!”贺黛天说着,跟上黑涯的脚步。
薛蔷放声道:“你们不能过去!快阻止他们!”
周围的马贼马上抡着刀向两人挥来。黑涯赤手将两个朝他攻来的马贼脖子一扭,立马挂掉两个。贺黛天剑术高超,一招就解决了个马贼,剑气还震伤了两个。可这冲前面的几个马贼显然都是弱角色。两人再想往前突,被几个厉害一点的马贼拦住,练过十几招,都没找到突破口。
薛蔷冲上前去,却被荆行浪的剑拦住。
“蔷姐,这样的法阵可能会对黎民百姓造成极大的不利,我们必须阻止!”
薛蔷忿忿地说:“不过是一个人想要改变让自己悲痛的过去而已,你们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凭什么阻止?”她太能体会施法者的心情,也太想学得“逆天法阵”,所以,她一定要守护法阵的顺利完成。
荆行浪一听改变过去,想到只要施法者不是有什么野心,或许不一定会影响到现世,如果那人是想去杀某个暴君,自己真的去阻止了,反而成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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