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峰顶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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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从入门仪式那天算起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整个天剑宗都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气息中,但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是感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压抑感。
问剑峰上,一座突兀在峰顶边缘的岩崖上,山风夹杂着阵阵寒气吹起地上的石屑飞舞,旋转,又落下。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其上,干净而略有褶皱的衣角被风吹得叠起,身体,站得如同一棵早已生根在那儿的古松,却正是那天被叶天带回问剑峰的刃孤寒。静静地看着远方笼罩在夜色下的群山,被天空中泻下的月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莫名情绪。原来,在那天沉入那玄奥的境界中,不但让刃孤寒轻松地驱逐了体内的本源剑气凝结体,还一举冲破了那原本要在他五岁时才解封的传承记忆,那庞大的信息让他退出那玄奥的境界后并没有立即醒来,而是陷入了沉睡来吸收消化,这一沉睡便过了月余,直到今日黄昏,才从中醒来,简单地吃了几个放在屋内木桌上的野山果,便来到了这问剑峰顶最高的岩崖之上。
回忆着刚刚吸收完的传承记忆,其中包括了无数有关修行界各类修行者的修行法诀,不过都不是一些高深的,大多只是一些基础和普通的修行之法,还包括了修行界的奇闻异志、妖兽图鉴等等,都比他接受灵剑上人的神识印刻之法所获得的有关知识更加的完善、丰富,甚至,在他接收到的记忆中的妖兽图鉴上,竟然记载有数十种十阶圣兽,这如果让驭兽斋的现任斋主知道的话,莫不要惊得无言以对,放到修行界中,更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可见刃孤寒脑中这些传承记忆的珍贵,但这还只是其接收到的很小的一部分记忆,其它的很大一部分,则全部都是有关于剑的记载,囊括了剑神大陆世俗界各门各派的剑术理论,连修行界的剑修之法,一些大门派独有的剑诀也都有着详细的记载。
不过其中最吸引刃孤寒注意的还是有关于其先祖刃孤天传下的刃家独有的剑修法门:剑神道,与普通剑修先期种剑筑基不同,剑神道以剑气筑基,这剑气也不是普通的剑气,而是不修炼任何功法的情况下,练剑悟道,直到体内自行产生一丝不同于天地间任何剑气的只属于练剑者自身的本源剑气,才算筑基成功了。且普通剑修的修炼分为:种剑期——蕴剑期——剑丹期——元剑期——出剑期五个境界,而剑神道的修炼则分为:技剑境——无剑境——人剑境——地剑境——天剑境五个大的境界,普通剑修的种剑期相当于修道者的开光期,蕴剑期相当于金丹期,剑丹期相当于出窍期,元剑期相当于合体期,出剑期则相当于大乘期,而剑神道修炼者的技剑境相当于辟谷期,无剑境相当于元婴期,到了人剑境就凝结剑心,一举跨越到天仙期的实力,地剑境则相当于九天玄仙期,最后的天剑境则堪比仙尊期甚至尤有超越。
虽说剑神道功法甚为强大,但对习练者的要求也高,不一定要是先天体质者,但一定要对剑有着甚高的领悟能力,否则第一境技剑境生成本源剑气就无法成功,因而,在刃家万年的历史上,成功筑基者加上刃孤寒的父亲刃无心也不过八人耳。
最后则是两条遗命,其一则是希望后人中有望达到剑道至境者能够继续完善剑神道的后续功法,这暂且不说,修炼之道,自有缘法,该是领悟的时候,自会领悟。而第二条遗命则是命所有后人中达到人剑境及以上者前往仙界思过海的落魂崖,接受先祖刃孤天设下的考验,通过者方能真正接收到第二条遗命的真正内容,这也解释了为何刃家每代都只有少量的几个人,而刃孤寒出生之时却没有一个家族高手为其抵挡寂灭天劫的原因,所有的达到了人剑境的刃家先辈都已前往了仙界,而没到人剑境的也因耗尽了心力和修炼延长的有限生命而辞世。
我的先祖,刃孤天,刃孤寒心中喃喃道,“在想什么呢?”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个叶天,也如刃孤寒一般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山脉问道。“叶叔叔,我的先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刃孤寒思索良久,方才转身问出了这个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因为他相信,天剑宗是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他这个孤儿的,尽管他曾经是,先天剑体,从后山山谷救他的白爷爷看他时缅怀的神情,到试剑上人看他时那异样的表情,无不说明了天剑宗与他刃家有着不一般的渊源。

“你的先祖——?”听到刃孤寒的问题,叶天不经目光一凝,转而轻叹一声,“你的先祖,那是一个执著追求剑道的人!”“执著追求剑道的人。”刃孤寒轻吟着叶天的话,抬头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目光中发现什么,却发现叶天的目光已然变得冷漠,不再有一丝波澜,“等你达到了一定的实力再来问我吧,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全部。”
“一定的实力?”刃孤寒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经过月前的生死一线,他不但对生命和剑的奥义又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而且还蕴育了他永不服输的不屈性情,“怎样的实力?”看着那张变得坚毅而认真的小脸,叶天虽然脸色不变,但心里也为刃孤寒那小小年纪的不屈性格而感染,却还是没有作出什么改变,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那深邃的星宇,“打败我的实力。”
“打败你的实力。”刃孤寒轻轻地重复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拔处了背后醒来时重新背上的木剑,“你想跟我动手?”叶天略带诧异地道,“我想知道现在与你的差距。”刃孤寒沉着他那稚嫩的声音道。“哦?”叶天饶有兴趣地往崖边退后几步,直到岩崖的尽头,“你出手吧。”没有多说什么,刃孤寒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到之前在后山山谷领悟的境界之中,手中的木剑缓缓地举起,空气中荡漾起一阵水样的波纹,无数淡淡的绿色光点凭空出现,汇聚到刃孤寒举起的木剑上,将那木质的剑身染上了一层明亮的绿色光晕,“好!”见到刃孤寒从那天领悟生命波动后能这么快的运用自如,以叶天在剑道上的目光之高也不禁赞叹一声,毕竟不同于正统的修道者元婴期所领悟的生命波动,那可是没有任何修为下的领悟,可见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没有打断刃孤寒继续的聚集拥有生命元力的五行木之灵气,直到那木剑上的光亮耀眼地照亮了方圆十丈时,“呵!”一阵轻斥,刃孤寒手中的木剑终于沿着一条玄奥的轨迹向着叶天缓缓劈去,只见叶天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在意渐渐劈来的木剑,直到那剑尖到达身前三寸时,才缓缓地伸出食指,同样的一阵相同的生命波动,无数绿色的光点以比刃孤寒快上数十百倍的速度在其指尖聚集,瞬间汇聚成一个更加耀眼的光点附在其上,向着那劈到身前的剑尖轻轻一点,指尖与剑尖相触之下,一阵强烈的绿色波纹扩散开来,将两人周围地上的石屑激起,落入两边的岩崖之下。
手握木剑的刃孤寒这时感到他的剑仿佛劈到了一层厚厚的泥浆,想要收回却仿佛被吸入了其中,欲罢不能,正当刃孤寒想要有所动作时,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从剑尖传来,将他连人带剑弹开数丈之远,“噔!”“噔!”“噔!”地退开数步,紧了紧被震得生疼的小手,“现在知道————”正当叶天出声想要结束战斗之时,"还没有完!”“恩?”叶天奇怪地望着刃孤寒,难道他还有什么手段?
却见刃孤寒的木剑上蓦的爆发出一阵明亮的青色光晕,“剑气!”叶天忍不住轻叫一声,对于曾经参与封印刃孤寒体内先天本源剑气凝结体的他,对刃孤寒的体内状况可以说是很清楚的,一个月前的他是绝对没有任何修为的,但为何一个月后便能比宗内刚刚种剑筑基的弟子更早的发出剑气,要知道刃孤寒到现在根本没有种剑筑基,就算是刚刚种剑筑基的宗内弟子也需要两三个月来适应体内的剑种,而后,方能勉强练习外放剑气。
却不知道刃孤寒在月前自废先天剑体时沉入了那玄奥的境界与万剑交流,受体内不屈的执念驱使,竟使他在不知不觉中生成了一道只属于他自己的本源剑气,这也使他在知晓和修炼剑神道之前,就免去了一大难关,更在刃孤寒昏迷时,便自动运行起解封的传承记忆中的剑神道功法,到他醒来时,那道本源剑气以从开始的发丝壮壮大到了小指粗细,让刃孤寒颇为惊讶,这时经受刃孤寒的调动,全部汇集到他手中的木剑上。
只见刃孤寒的小手紧握着木剑轻轻搅动,一阵奇异的波动随之蔓延开来,扩散到方圆十丈,那种波动给叶天的感觉就如月前刃孤寒沉入那不知名的境界时给他的感觉一样,脸上难得地显现出了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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