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那一年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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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三二八年,二月初。
往年春寒料峭,甚至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日子,今年却早早迎来了繁花似锦、花丛锦簇的景象。大陆西方兰斯蒂帝国境内的厄斯特山脉早已冰雪初融,化解为清凉的雪水沿着圣西罗河潺潺流入大陆东方的奥斯坦帝国,并由奥斯坦帝国内的运河一直流入大陆东海岸一望无际的风琴海。
横跨大陆东西的圣西罗河上的冰川的迅速融解立刻为这个古老的大陆带来与众不同的生机与气息。大陆上两大帝国奥斯坦帝国和兰斯蒂帝国的气象专家也纷纷发表论述,对于这种几十年未遇的奇特现象提出了各种揣测并以各种证据来说明。于是乎,大陆上的两大帝国又一次开始了一轮没有硝烟的战争。
其中以奥斯坦帝国的《帝都纪事报》和兰斯蒂帝国的《巴克纳日报》的争论最为激烈,首当其冲的便是对于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的追究。《帝都纪事报》把环境污染作为依据提出了一系列的诊断,而《巴克纳日报》则把它看作是一种自然现象处理,并举出了大陆历史上几次早春的案例。
这次争论从最初的论述考究,结构严谨到中间的言辞激烈,暗讽讥笑,再到后来的嬉笑怒骂、污言秽语,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俨然成了两大日报之间的互相诋毁和嘲弄。这就好比两个泼妇在买一条裤衩时,双手叉腰、口水乱喷,不顾群众目光依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斥责对方一样有趣。当然其中原因除了这两大日报的出品方是大陆上最著名的两大学院外,最归根结底的还是因为十二年前的那场弗洛克平原战役。
奥斯坦帝国和兰斯蒂帝国作为大陆上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横的帝国,原本早在四百年前便达成了鲁尔公约,以弗洛克平原为轴,两大帝国分而治之。却没料到一百多年后,在两国之间的弗洛克平原之上兴起的一座楼兰之城让两大帝国在此产生了摩擦。
楼兰之城地处平原,资源丰富,交通便利,再加上两国贸易往来顺畅,不到百年的时间,便发展成了楼兰城为中心的弗洛克经济特区。到了大陆历一三三年,楼兰城不止经济发达,贸易通顺,而且来自大陆各个地区的民族把楼兰城建造成了一座集商业、工业、娱乐业、色情业等产业于一体且极度发达的城市,其繁华程度足以与奥斯坦帝国的帝都斯汀城和兰斯蒂帝国的京都巴克纳城相媲美,如果就以其经济效益为准,那么整个大陆更是无城能出其右。于是,两国之间对于这座无主之城的城市控制权争夺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历经几十年的明争暗斗之后,大陆历一九五年,当时奥斯坦帝国的奥特加三世和兰斯蒂帝国的爱德华一世在楼兰城的达雅酒店达成《达雅协议》,为了消除两国之间的战争和不必要的伤亡,决定在两国之间的楼兰之城举行一次剑斗大赛,胜者便对其进行五年的统治,五年之后再比试,重新争夺其归属权。
历史也足以证明这两个皇帝的举动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可是却在大陆历三一五年,由于一件出乎意外的事件的发生而打破了整个大陆的平衡,一场根本没有预料的大战一触即发了。
在三一五年的剑斗大会期间,当今奥斯坦帝国的皇帝奥斯曼三世的堂兄弟奥里格拉亲王在楼兰城遭到了一群匪徒的袭击,奥里格拉亲王当场遇刺身亡。消息一出,奥斯坦帝国举国震动,作为奥斯曼三世的唯一堂兄弟,这个噩耗的侵袭让奥斯曼三世极为震怒和悲痛,他立刻派宰相奥尔默特亲自调查,后来的调查结果更是骇人听闻,杀害者乃奥里格拉的妻子狄浦拉。而这狄浦拉是兰斯蒂帝国大家族狄可利尼斯家族的人,狄浦拉的母亲更是贵为兰斯蒂帝国的一代公主。
已经在表面上和平相处了一百多年的两大帝国也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而后来的最终调查更是火上浇油,由于狄浦拉与奥里格拉亲王的婚姻本是国家政治的产物,两人的婚后关系也并不和谐,此乃众所周知,但是狄浦拉与兰斯蒂帝国的某位贵族的私情导致了后来惨剧的发生这就让奥斯曼三世忍无可忍了,在极端的羞辱感折磨之下,大陆历三一六年春,弗洛克平原战役就此打响。
在当时大陆各地区的舆论看来,这场战争的起源仅仅是因为一次情杀,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一场预谋良久的惊天大阴谋。
奥斯坦帝国的皇帝奥斯曼三世固然昏庸无能,胆小怕事,但国内兵力却由于奥斯曼二世的励精图治而强横无比,而且名将辈出,享誉大陆。在国内两大派系的争论下,最后主战方得到了奥斯曼三世的首肯,于是派出一代名将弗朗西斯科利率领五十万大军征伐兰斯蒂帝国。
这个在当时本来看来荒诞可笑的冲动行径,却在路经弗洛萨大峡谷后成了席卷大陆的暗流。奥斯坦军队在弗洛萨大峡谷遭到了兰斯蒂帝队的突然偷袭,如此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伤亡之惨重可想而知,但弗朗西斯科利沉着应对,面对如此大的困境,且战且退,一直到了弗洛克平原,然后以弗洛克平原上的峰林要塞为后盾与兰斯蒂帝国展开了一场足以震撼后世的经典战役。
但经过弗洛萨峡谷的一战,整个大陆对于兰斯蒂帝国的野心也都一目了然了。当时已经年逾七十,但依然雄心勃勃、不可一世的法利昂大帝妄想一统大陆,这个在大陆传言已久的谣言终于被证实了。
而与奥斯坦帝国名将弗朗西斯科利对战的兰斯蒂帝国将领的盛名亦是如日中天,风靡大陆,此人是法利昂大帝第二子法拉默迪王子。此子才华横溢,威武不屈,且用兵如神,剑法披靡,在其统领兰斯蒂帝队的十多年时间里,与其他各地区的战斗中未尝一败,隐约有夺得大陆第一名将之势。
于是,大陆历三一六年春,三十八岁的弗朗西斯科利与三十七岁的法拉默迪展开了一场教课书般的经典攻防战役,同样在这场战役后,两人的命运之轮也由此转变。据后世的历史学家的文献可知,他们对于这两位名将的敬仰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弗朗西斯科利甚至得到了当时大陆第一名将之称的荣誉,可是对于他们两个由于这场战争而导致的最后结果却是令人唏嘘感叹的,一个由此踏上了帝国的王位,而另一个却因此遭受到了大陆史上最可耻最令人不可思议的陷害。
弗洛克平原战役是场艰难的攻防战,兰斯蒂帝国发兵百万之师妄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弗朗西斯科利把守的峰林要塞,然后长驱直入,直达帝都斯汀城,一举吞下奥斯坦帝国。但兰斯蒂帝国的第一次冲锋便受到了强硬阻击,首次攻城战便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在弗朗西斯科利的率领之下,奥斯坦帝国守军在峰林要塞上不眠不休,誓死抵抗,三天后的清晨,峰林要塞上流淌着是比朝阳更加鲜艳红润的血迹,留下的是无数满目疮痍的尸体,闻到的是糜烂腐臭的气味,看到这样的情况,兰斯蒂帝国统领法拉默迪王子不得不命令撤下军队,偃旗息鼓,准备第二轮的攻击。
但是法拉默迪完全没料到弗朗西斯科利领导下的守军防御能力是如此之强悍,六次冲锋攻城均无功而返。战争所带来的残酷也因为随着长时间的拉锯战而把悲凉壮观的本质表现得淋漓尽致。残垣断壁上留下的鲜红血迹,城墙下洒满的零碎残肢断臂,到处可见的死不瞑目的怔怔头颅,还有那一双双骇人恶心的面容带给了这个世间无数的孤魂野鬼。一眼看去,无不令人扼腕叹息,悲从中来。那些死去战士的灵魂随风飘散之时,他们的父母子女亲朋好友也在异乡痛哭流涕,暗自神伤,悲情伤感的氛围迅速笼罩了整个大陆。
事后也证明,如果从历史角度来讲,哪一年是大陆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年,三一六年必是其中之一。
大陆历三一六年秋,战争已足足打了半年,两军将士的信心、士气、斗志也随着愈来愈惨烈的形势而急转直下,但是峰林要塞上那个挺拔昂扬的身躯依然迎风伫立。他满面风霜,容颜憔悴,但眼眸中透露的傲然气势依旧夺人眼球;他长剑在手,举天远望,那一剑震天的威势让敌手胆寒,让将士心惊;他振臂一呼,千军动容,杀声震天的残垣断壁之上,惟有他笑意盎然,不可一世地披荆斩棘;他一声怒吼,血流成河,那柄锋利的剑划过华美的月光,映照的是铺满疮痍的千疮百孔,洒下的是滴滴鲜红。
这便是被后世称为大陆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代名将弗朗西斯科利。
杀伐依然,矛戟相割。
战争给大陆带来的恐惧和紧张氛围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盗贼横行,匪偷猖獗,无数的无辜百姓遭到了不计其数的灾难。大陆各地区舆论,特别是两国的两大权威报纸《帝都纪事报》和《巴克纳日报》从一开始的各执一词,鼓舞民心,激励本国士兵奋勇杀敌,到半年后一致呼吁停战的口径,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可看出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影响是何等的巨大。在度过了几百年的安稳生活之后,无论是贵族还是一般平民都已无法承受适应战争所带来的灾难。

可法利昂大帝并没有就此妥协,即便是奥斯坦帝国的皇帝奥斯曼三世率先抛出的停战协议,还是法拉默迪王子上表的停战请求,在这个年老但壮志未酬的皇帝心里,一统大陆的梦想依然灼热炽烈。
就当大陆百姓以为战争就无止境的持续下去时,当时在奥斯坦帝国峰林要塞守卫剩余不到三十万兵力的情况下,一个北风呼啸的十一月凌晨,十五个军团的奥斯坦军队,总计大约十五万士兵,忽然出现在了弗洛克平原,出现在了兰斯蒂帝队的身后。
当时的兰斯蒂帝国的总兵力尚有六十多万,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兰斯蒂帝国遭到了历史上最让人无法相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偷袭,于是战争的转折点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到阳光从底平面升起的时候,留给这个世间的景象竟是惨烈到极致的阿修罗地狱。死亡成了那时的代名词。整整六十万的兰斯蒂帝国士兵在短短的时间里,伤亡达到了近乎一半,由此可以想象那一天晚上的情况是何等的惨烈,弗洛克平原上几乎被一片殷红的红色所掩没。而把战局扭转过来的奥斯坦帝国也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亡,失去了整整十多万的将士生命。这便是历史上令无数后世史学家无法在保持平静状态下记载的弗洛克平原战役。
兰斯蒂帝国皇帝法利昂大帝听到这个噩耗时,当场昏厥。而法拉默迪王子经此一役,也不得不退兵,在路径楼兰城的时候,楼兰城的宏伟壮观,歌舞升平与衣衫褴褛,满目颓废的兰斯蒂帝队相比,那一刻的反差简直让法拉默迪有了自杀的冲动。在法拉默迪的传记中,他曾亲手写到当时的自己甚至预感到了亡国的危机,但是奥斯坦帝国皇帝的愚蠢却让这个恐慌只流于担心,弥散在历史的尘埃中。
同时,奥斯坦帝国的转危为安,甚至占据上风的消息传到国内后,举国登时一片欢庆,从担心亡国之危到立于有力地位,这在舆论看来仅仅相差几个字的报导,但在奥斯坦士兵的眼中看来,那何尝不异于生与死的差别。那几十万的大军能够悄无声息地到达敌军后方,是因为这些勇敢坚强忠诚的将士穿越了峰林要塞北部的千年冰封,无垠白雪的图兰朵天山。
在十多天的时间里,他们不畏生死,无惧变化莫测的自然灾害,把勇敢的心与无限的忠诚完美的结合,为的只是自己关心的亲人,自己生长的祖国。而带领这些士兵的正是风姿卓越的一代名将弗朗西斯科利。但在胜利的那一刻,弗朗西斯科利却并没有沉浸于欢愉和兴奋,沉静英俊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和沉思。即便是钦差大臣传来皇帝的谕令,封赏他为一等侯爵的时候,弗朗西斯科利也只是淡淡地恭敬地接过授命。
可就在偷袭成功的第三天,弗朗西斯科利忽然下达了一个震惊大陆的军令——继续征伐兰斯蒂帝国。在士兵死伤无数的情况下,在一片和平之声的形势中,他的这个肆意妄为的行动让大陆各地区极为惊讶,而传到奥斯坦国内,传到奥斯曼三世的耳朵里后,那震撼的程度就远远不仅如此了,短短的时间里,弗朗西斯科利侯爵将要拥兵自立,划地为王的消息立刻传遍奥斯坦帝国。
而就在这时,战争的残酷已然蔓延在兰斯蒂帝国的国土之上,弗朗西斯科利率领的奥斯坦士兵对于兰斯蒂帝队的势如破竹让法利昂大帝惴惴不安,一病不起,最后甚至直接导致了一代大帝的陨落。从最初的弗克雅要塞到兰斯蒂帝国的边疆第一大都城兰克罗斯,再到兰默行省,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奥斯坦帝队横扫兰斯蒂军队,瞬间就将兰斯蒂帝国的十分之一疆土收入囊中。一时之间,大陆风起云涌,暗流激荡,四百年后的大陆一统似乎已然就在眼前。
兰斯蒂帝国面临到了亡国之灾,一个月前兵败的法拉默迪王子重振旗鼓,带领国内剩余的所有兵力在莫洛克行省与奥斯坦帝队进行了惨烈的战斗,战争的激励程度达到了最巅峰。不久后,胶着僵持的势态开始了。
在奥斯坦军方占据上风之时,若帝国增派支援,那么统一大陆的伟业便不是梦想,可意想不到的是,弗朗西斯科利的再三支援请求遭到了奥斯曼三世的无限期无理拖延,于是后援不足,粮草困乏,兵马劳顿的隐忧渐渐浮现,足足对峙了一个多月后,弗朗西斯科利眼见援兵不到,只得一路退回到了兰克罗斯。兰克罗斯据峰林要塞仅有五天的马程,弗朗西斯科利又多次派去请求支援的亲信、将军、士兵,但他们却一个个有去无回,最后被监禁起来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弗朗西斯科利的耳中。一时间,大陆上又是一片舆论唏嘘,各种谣言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整个大陆,而其中便是奥斯曼三世对于弗朗西斯科利的猜忌之言最为信誓旦旦。
与此同时,奥斯曼三世却依然不顾外界舆论的妄加评论,对弗朗西斯科利发出了生死谕令,命其即刻退回峰林要塞,并对其独断行为严厉抨击,言辞之恶劣,简直让死人都可再死一次。但弗朗西斯科利对之的回答却言简意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并期陛下即刻派兵支援,弗朗西斯科利定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为陛下一统大陆!”
奥斯曼三世看之,大怒。可一时之间却也无可奈何,面对弗朗西斯科利的二十万精锐部队,只能忍气吞声,又连发十三道谕令,命其迅速归国。
大陆历三一七年春,二月底。在援军无望,将士疲累,思乡心切之下,弗朗西斯科利只得带领整整战斗了一年的宏伟之师起程归国,所经楼兰之城时,城墙之上挤满楼兰百姓,看到这些满面风霜,憔悴不堪,满身伤痕却又坚毅刚强,气势傲然的奥斯坦帝国将士,不由全民动容,并自发连射十三响礼炮来表达对于这些将士的尊敬之情。同样,军队路径奥斯坦帝国的大城小镇,受到的皆是热烈的掌声和无数的鲜花,弗朗西斯科利的大名也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大陆。
三月底,弗朗西斯科利回到帝都斯汀城,未进皇宫觐见奥斯曼三世,便被皇家禁卫队捉拿,并压入天牢。同年四月,传出了弗朗西斯科利在天牢中因私自带兵无颜面对陛下而自杀的传闻,三日之后,消息被证实。一代名将就此命丧黄泉!同日,奥斯曼三世发表祭文,对其所立功勋大加赞扬,对其死表达深切遗憾!言之寥寥,不足一哂。
但是,无论是大臣,贵族,还是平民都知道弗朗西斯科利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挑战了皇帝的权威。但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就不为人所知了,为何弗朗西斯科利在没有觐见奥斯曼三世的情况下便压入天牢,然后迅速处死,处死的命令是否真的是奥斯曼三世的主张,还是另有主谋。这些个关键的谜团在当时成为百姓中揣测的焦点。然而,由于奥斯曼三世对于此事上的高压强硬政策,所以在正规的舆论上,谁也不敢发表意见。
六日后,奥斯坦帝国对弗朗西斯科利举行国葬,这也是奥斯坦帝国历史上唯一一次为皇族以外的人举行国葬。据后世历史文献所记,葬礼当天,奥斯坦军方所有将士都单膝跪地,脱帽行李,并手举佩剑,表达对于这位名将的深深敬意,而举国百姓也在当天放下所有工作,学习,臂缠黑纱用来缅怀这位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的国家英雄。
同年五月,兰斯蒂帝国传来消息,一代帝皇法利昂大帝阖世。法拉默迪王子通过兵变夺取皇位,史称法利昂二世。六月,两国签订《弗洛克协议》,宣布停战。并且双双放弃楼兰城的归属权。楼兰这所梦幻之城也再次开始了独立自由的辉煌贸易。
一场战争的帷幕终于拉下,但战争的结束并为给两大帝国带来平和,局部地区的骚乱时有发生,但大规模的再次发动战争已是力不从心,休养生息是两国都心知肚明的唯一出路。但如同泼妇骂街的口舌之争却变得愈演愈烈,大陆上历史最悠久的两大学院渐渐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
同样,这个故事的开端就是从奥斯坦帝国最富盛名的罗兰嘉洛斯学院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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