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恶梦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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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是购物天堂,随处可见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人物.不过,买东西买得无精打采的倒没见到几个!
毛优看似轻松的目光在诸多店家间穿梭着,可真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边那个买得心不在焉的身上.一向提到买东西就精神百倍的马小玲,逛了一个下午,手里只拎着两只购物袋,那还是专柜小姐极力推荐和毛优全力怂勇的结果.这情形,实在难得一见!
“小玲,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再这样没目的没结果的逛下去,毛优肯定自己回去以后要敷脚.见小玲只是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毛优下手很快地把小玲拉进了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搅拌着手中的小匙,看着那乳白色的牛奶渐渐融入褐色的咖啡中,毛优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小玲,”声音听起来来漫不经心的,可毛优知道:她下面要说的,正是小玲最近一直不对劲的原因!“最近通天阁的气场不太稳定.”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小玲没事似地翻看着自己购物的成果,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搞什么?最近都没什么好货,这些商店都在干什么!”
“你买东西的时候,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儿了?!”毛优放下小匙,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现在不是回避的时候,我们更没有回避的时间.”
“毛优,”对于这个问题,小玲真得不想提却不得不提.“你我都曾经历过这些.难道就不能让天涯休息一会儿吗?”
“你的女儿,等于是我的女儿.”姐妹一场,毛优怎会不知道小玲的心思.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生在驱魔师家族?注定要承担这般不可能的重任!“我和你一样,都不愿意让她像我们一样.可现实与愿望,往往是背道而弛的.我们只能帮助她,让她这一路走得不要太辛苦.”说到这里,毛优的心中说不尽的苦涩!“休息!?对我们一向是奢望.就算是人能休息了,心,能真正的休息吗?”不由想到自己那十多年‘自由’的时光,忘不了的姐妹情、再也不敢碰的爱情,她所承受的痛苦折磨,绝不会比马小玲差.南毛北马~受世人敬畏的光环后,全是世人无法触摸的无奈和坚强!
“天涯!最近连觉都睡不好.”放下手边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小玲的目光深遂中隐藏着锥心的痛!
“只怕远远不止这些.”毛优看见小玲的眼中,有着与她一般的了然.“可她什么也不肯多说.怕我们担心.她真得很像你,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想到这里,毛优想笑却笑不起来:这样的天涯,能让大家不心疼吗?
“能让通天阁的气场都不稳定了,那决不是一般的问题.”小玲回避这些事,却绝不会对这事不管不问.“只怕~那个莫郧已经恢复了,再度展开攻击.”
“地府和大兴安岭那边,很是平静.”不管面前的咖啡已经冷了,小玲肯谈这些,说明事情绝不简单!毛优揉着太阳**,“地府不能将流星与莫郧的关系公开,怕会引起更大的不安.正因为这样,那里很多事都束手束脚的.现在,连见流星和孟姨都有点困难.”
“莫郧吃过亏了,还不学乖吗?”小玲的唇边泛起冷笑.“这一回,他是不会到地府去自找麻烦的.倒是大兴安岭那边,平静得有点不寻常.”通天阁里有她和天佑,还有毛优和天逸先生,可以说是战斗力最强的一处.小玲很自信:莫郧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在通天阁惹事的.因为天涯,她正憋着一肚子火.若是莫郧在这个时候来惹她,肯定会让她给打得不**样!
“希望如此!”毛优真希望一切都如小玲所讲的.其实,她和小玲都明白:无论莫郧先攻击那一方面,最后的矛头,必然是指向天涯的!
通天阁里,胡丽儿步履轻盈地走近天涯的房间,驻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敲门.
“进来吧!”天涯的声音里隐隐透着笑意,“比以前进步多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
“你取笑我!”胡丽儿推门进去,双颊红红地微微微鼓起,好像生气了!天涯坐在窗边,支手托着俏生生的脸蛋,薄薄的笑意晕染了嫩颊.自打从印尼回来后,都没见天涯有过一丝的笑容.此时,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胡丽儿反倒忘了气天涯取笑她一事!看得有点呆了!
“喂!”天涯的手在丽儿眼前晃了一会儿,丽儿才醒过神来.“你不会是到我这儿来发呆的吧?!”
“呃!”丽儿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找天涯的目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你最近,每天晚上是不是都在做恶梦啊?”挤到天涯的身边,她附在天涯的耳边低声问着.好像女孩儿家之间正在咬耳朵说悄悄话一样.
天涯的笑意慢慢地淡去.虽然是什么也没有说,但胡丽儿知道:天涯的确是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而能让天涯感到不安的恶梦,源缘只有一个!“是他吗?!”丽儿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却早就认定了.
“丽儿,”天涯闷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一句.“别告诉任何人.”
“连你爸爸妈妈都不能说吗?”看着天涯的脸色,丽儿更小声小心了.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双手抱着头,捂起耳朵,天涯也不知道现在能怎么办!她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那,告诉执行官,行吗?”丽儿提了个建议.“他能做的,执行官也应该可以做啊!”
“不可以!”天涯还是那般把头埋起来,声音虽低但语气很重.“他们俩伤得一样重.但流星不可能如他一样,不管不顾地养息.他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情况确是比流星要强一些.要是现在让流星知道我这里的事,动起手来,流星会吃亏得多.我不想让他再受伤了!”
“说得也是!”丽儿无奈地垮下肩,把自己缩成一团,眨巴着水湄湄的大眼睛直盯着天涯看。看了好一会儿,忽得碰出一句:“以后,晚上我陪你睡!”
“不行!”听到这个,让天涯惊得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儿。“丽儿,连我都无法保证:睡熟之后,我会做些什么!”
“我知道。”丽儿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一向她决定踏入通天阁的时候。“我们狐族,最擅长的就是揣测人心,寻隙而入,有时,还能趁着安抚人心的时候,趁虚而入。”丽儿软软的语调,试图努力说服天涯,“陪你一起睡,也许能够安抚你一点儿。”

“不行!”天涯加重了语气再说一遍,神情更形坚决。“这对你太危险了!”
“那我就去告诉你妈妈。”丽儿也很干脆,“说你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我想:到了那个时候,她和你爸爸绝对会亲自陪着你睡。”
“你!”天涯瞪大了眼睛,那种被要胁不得不妥协的感觉气得她鼓起双颊红了脸,不甘不愿地扭过头去。
天涯的床很大、很漂亮,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乳白色的半透明晶体,莹润的光泽透过粉紫色的床褥映得整个房间如烟罩雾笼一般.
“这床是原晶体做的.”已做好了睡不着的准备,天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看着站着床边,极想靠近却无法再走近半步的胡丽儿.“原晶体是盘古族的特有物质.可以说它聚集了盘古族所有的力量.”天涯微带嘲讽的轻扬唇角~这床,无形当中已成了她的牢笼!“算了,丽儿!”看丽儿的样子,再近一点,只怕她会马上瘫在地上.天涯没有任何恶意或嘲弄的意思.“你上不来的.”
“总得试试吧!”丽儿闭上眼,咬紧牙,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只听得“哎哟”几声低叫,两个女孩儿撞成一团.还好这张床够大,丽儿总算没把天涯从床上撞下来!
“丽儿,”天涯稳住身子,抱住还在发抖的丽儿,怜惜而不舍地说道:“你太勉强自己了.”虽然跳上了这张床,可丽儿还是不敢睁开眼睛,长睫轻颤,依俯在天涯怀里瑟瑟发抖.但她说话还是那般坚持.“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跳上来了,不是吗?”战战兢兢的好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丽儿才敢缓缓地睁开眼睛,心底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快睡吧!”用力揽着天涯的腰,并肩躺下,快快地闭上眼睛.她那听似轻松的语气中掩不了的心虚惊惶,天涯低低一笑,也不揭穿~丽儿这样做,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虽然,天涯已认定丽儿是在做无用之功,可她怎么会拆这第一个认识的非同类朋友的台呢!“那就快点睡吧!”拉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天涯不太安心的闭上眼~今夜,又是一夜无眠!
轻烟袅袅,周遭一片朦胧,天涯置身其中,已分不清是不是倘在梦中!这几夜皆是如此,她已习惯了!神情从容,步履更形轻盈~担心引来同眠的丽儿.胸前暖意融融,隐隐还感到心跳声声,莫名的使她安心!那是丽儿的心跳声.思及此,天涯不由得展颜一笑,蓦然觉得身边有人抽气阵阵.笑意未减,温柔的眼波倏然清厉起来.
目光放向远处,那点点暧昧不明的光亮,似乎正在向天涯招手.贝齿轻咬着红唇,若有所思地缓缓向那里走去.轻垂身侧的纤细手指无意识地轻搓着,清亮眼眸中掩不住疑惑,但更见坚定!越来越近,天涯的疑惑也愈深--眼前所见的一切再也熟悉不过!是WiteingBar!
“天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淡定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你来了!”稍有些与天涯平日所见不一样的是---站在吧台里调酒的是流星而不是复生。
“怎么是你?!”惊讶中,原本已是剑拔驽张是天涯稍稍轻松了一下,心底不免大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一抹疑云涌上心头。
“你就这离开地府,孟姨会生气的。”若无其事,还带着一点点兴趣盎然的走近吧台,背在身后的双手轻捏微曲。
“现在,”流星轻扬唇角,“孟姨已经管不了我了。”稍稍垂下含笑的眼帘,流星语焉不详道。
“虽然,我每次都是在大家不太愉快的气氛下见到孟姨的。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很关心流星、很紧张流星的,而流星也不会真正地拂逆孟姨,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谈论孟姨。”轻昵地说话间,天涯与流星的距离越来越近。明明是带笑嫣然,可那眼底眉间没毫无半点笑意。
“有时候,”流星轻笑着晃着手中的调酒壶,“你也不想让你妈妈管你管得太严了!”清亮温润的眼神一如往日。
“那不一样吗?!”天涯微恼地跺着脚,水色艳魅的红唇间隐藏见一丝亮白清光,薄羞微怒的神情宜嗔宜喜。
流星心中一窒,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吧台—“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修长光洁的手,有礼地送到了天涯的面前,轻缓响起的音乐一点儿也不觉得毫突兀,天涯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望着流星的眼睛,天涯心中的疑云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中,却又有那么一阵微乎其微又无法忽视的声音在天涯的内心深处不停地呼喊着—“危险!”可这声音实在太小、太微弱了,微弱到天涯几乎感觉不到。时间似乎静止了却又好像一点也不曾停留,天涯的手,终于放在的流星的掌心!
握住天涯的手,流星似乎有些太用力了。感觉到天涯有些吃惊,他歉然一笑,揽着天涯的纤腰轻轻旋过,目光轻扫过天涯的发间,似乎有意回避着天涯的目光。
安静的空间里,轻轻的音乐缓缓淌过时,如春风拂面、清泉涤尘。这一切,到底是在安抚天涯,还是在盅惑天涯?在这两者之间,现在的天涯无法分辩!
“流星,你知道吗?”天涯的声音好低哦!好像在爱娇的猫儿在呢哝一般—“这几天,我都睡不好哦!”微微低着头,只能让流星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也使得她无法看到流星此刻的神情。“莫郧总是在我累得不想动的时候来搅乱,搞得我连闭眼睡觉时都小心翼翼的。妈妈他们这段日子已经很担心了,我不想让他们更担心,只有硬撑着。不过,现在好了,”轻轻叹息着,全然没有感到流星的身子在听到她提起莫郧时,微微一震!“莫郧能做的,你也能做。”微微抬起头,轻淡的笑容竟出奇的明媚,却透着那么一点半丝儿的浅浅愁意。饶是流星别有心思,这时也把那一点点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顾看着天涯的明眸中映着自己朦胧的影象。
“莫郧能做的,你也能做啊!”重复着天涯刚才最后的那一句,流星的眼诲暗莫名,俊隽的容颜拂过一丝异样,带点苦涩--“如果‘我’能的,‘他’不能,那该有多好啊!”暗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低嘎,洒下一身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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