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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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流星!这里是哪儿?”静谥空旷的空间,精致诡异的宫殿,天涯的声音带着惊怒回响着。
“这里是我的空间!天涯小姐,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轻松点,不用这么紧张。”银色长袍换下流星常着的黑衣,优雅从容地站在天涯眼前,与流星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容上带着与流星一般无二的笑容,可是,他不是流星!天涯很肯定。天涯的眼神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瞬息万变。怀疑、震惊、愤怒、还有一点点的害怕。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与任何人取得联系,不管是她的心语、灵力,乃至那个由地府所制的手机!
“天涯小姐,”那个男子向她靠近了一步,天涯带着防备退后了一步。他微微叹了口气,轻笑道:“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请你到我的空间里来,只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
“请!?”天涯冷冷一笑,道:“有你这种请客的方式吗?根本是不怀好意的欺骗。”
“因为天涯小姐身份特殊,我也只有采用了一点特殊的方式。如果让天涯小姐感到不快,我在此很诚恳地请求你的原谅!”他慢慢的欠身行礼,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
“你到底是谁?把我弄到这儿来想干什么?”天涯一直要自己静下心来,定下神。可是,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什么?她实在无法确定:他是什么生物?和流星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声音,可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流星的笑容,和煦、温暖、体贴、给她无形的信任和安心。而这个男人的笑容,明亮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让人不寒而栗,不管笑容如何地灿烂,只会觉得寒意刺骨。天涯的心不停地告诫着自己:不能以敌视的态度对任何一种生物。可是,他,眼前的这个他,却无法让她用善意去理会。
“我是!”银袍男子不由不得愣了一下,接着笑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做自我介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的说过话了。你,就称呼我为莫郧吧!”
“莫郧!”天涯从来没有听到,也没有见这个名字,“你和流星有什么关系吗?”天涯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莫郧和流星有着莫大的关连。可是,当她提到流星时,她清楚地看到:莫郧的眼中出现了可怕的恨意。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天涯感到那恨意几可以让莫郧的身边燃起熊熊烈火。
“天涯小姐,既然是我的客人,就请你尊重我这个做主人的。”莫郧轻踱着步子,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天涯的目光,“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你所认识的那个东西。”
“我可从没见过那个主人像你这个样子。”天涯已从最初的惊惶中镇定下来,神情泰然,说出来的话也是毫不相让,“你连欺带骗地把我诓到这个地方,还对我的朋友语带轻蔑。对于你这样的主人,我这个客人实在尊重不起来。”
“我并没有欺骗你啊!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一个。”莫郧努力地压下心中对流星的恨意,不想让天涯对他的印象进一步恶化。听莫郧这一说,天涯倒有点呆了!仔细地想一想,他确实没有说自己是流星,反而是复生TOM一直不停地说话,他根本说没说几句就把自己给**来了。
“我请你来,只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看到天涯的神情似乎有点松动,莫郧继续说着,“你还记得它吗?”莫郧的掌心中幻出了一只小金狼,“若不是遇到你,他只怕早就死了!”
“这是!”天涯看着莫郧掌心中的幻像,在记忆中搜索着这只小金狼。“你不记得了吗?”莫郧积极地想唤起天涯的记忆,“那一天,你到海洋公园去看马戏,你受不了那些动物的哀嚎,把他们都放了出来,还记得吗?”
“它,就是你吗?”天涯犹疑不定地看着那幻出的小金狼,再看看莫郧,实在无法将他们连在一起。
“它是我身外化身的一部份。”莫郧轻抖手掌,小金狼便消失在空气中。“不过,如果,它有什么损伤,我可就大伤元气,弄不好还会丢命。”莫郧心中想着那些会称他病要他命的妖魔们,便管不住嘴边的冷笑了。可惜,天涯没有看见,她一时迷惑了。
“身外化身?”天涯喃喃自语着,“你到底是什么?”她的眼睛再一次清亮了起来,如同对待流星一般。
“我!”莫郧想了一下,“六道生物中的一种,现在管理着五道。”当他再看向天涯的时候,发现天涯的神情又变回了刚才那般疑窦丛丛。莫郧很不喜欢天涯这样对待自己。因为这样,总让他想起,天涯对着流星时,那永远带着笑意的璀灿明眸。不由得他恨意又起。
“你没有说实话!”天涯心中不安的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好了,我接受你的谢意。现在,你可以让我回家了。”
“回家!”莫郧那带着寒意的笑语让天涯的不安加倍,她更加戒备地看着莫郧。“既然请你来了,怎么能不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呢!”
“让我回家!”天涯总算明白了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莫郧想软禁她!她终于忍不住地吼了出来。她从来没有单独面对陌生人,尤其是心怀叵测的陌生人。本是强做镇定,这一下子,她的情绪濒临崩溃,她不过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
“你别这样!”看看天涯的神情,莫郧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强硬了,他的语气不由地放软了下来,“要是想你父母,我可以请他们一起到这儿来。”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要回家!”天涯第一次以怨恨的目光看着莫郧。“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
“我会让这里成为你的家。”莫郧温柔地安慰着天涯,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带到这个空间来。人界不适合你,只要住上一段日子,你就会喜欢这里的。”他慢慢地走向天涯,神情如他的话语一般。
“站住!别再靠近我了!”天涯握紧了双拳紧贴着身侧,想着前不久万圣节发生的一切,强忍着动手的念头。
听到天涯这样的话,莫郧的神情稍稍动了一下,可他还是带着笑容,一步一步地向天涯靠近着。
“我叫你别再靠近我了,你没听到吗?!”随着天涯的声音,一道疾风从莫郧的耳边刮过,几根发丝飘落而下,伴着的是莫郧冷冽的神情。刚才还温言款款,下一刻便寒意弥漫。一时间,整个宫殿里已经到了可以冻死人的地步。
“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空间里命令我!”莫郧的眼中凝起了寒冰,他从未出现过这般神情。往日,他只要在语言中稍带寒意,群魔莫不俯首称臣。可是,他这般的神情却吓不到天涯,反而让天涯的目光更加坚定清朗。“我可以!不许再靠近我了!”听着她的声音,莫郧会以为刚才那个快要崩溃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幻觉。
“况天涯!”莫郧的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我真没有看错你!”那带着寒意的笑语才是莫郧的本色。对着这样的莫郧,天涯再也不可能再将他与流星联系在一起了。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僵持的分子,气流疾速地转动着,隐隐有着呼啸之音。莫郧的眼中精光一闪,再度迈步,疾风刮得他眼迷身摇,可他并不为其所动,顶着疾风还要向前,听得“哧”的一声轻响,莫郧的耳边飘起一股如火灸般的轻烟。莫郧停下了脚步,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汹涌澎湃,“怎么会这样!”他在心中暗暗地惊讶。

“这个空间,是你用自己的灵力制造出来的。你,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天涯的声音平和而带着倔傲。她的眼睛,还是如往日一般清澈无邪,却又如水晶一般幻化万端。“这个世界三界六道中的任何一种道法灵咒,到了这里,都会被化于无形。可你忘了,我除了能使用南毛北马的驱魔灵咒之外,还有僵尸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灵力。”看着莫郧,天涯已经不再无措害怕。现在的她,更像是天地的守护者。
与莫郧的灵力相持,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唤醒天涯,这是莫郧没有料到的。这个在他看来还很稚嫩的僵尸公主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具备了与他相抗衡的素质!他的神情凝重起来。似乎,他得换一种方式来和天涯较力了。
“你目前还没有离开我这个空间的能力。”对于这一点,莫郧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就请你现在,好好地做一个客人吧!”他的笑语又回来了,“至于我,在这段时间内,也可以学习如何做一个能受到你尊重的好主人。”疏酒地转身离开。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在莫郧的控制之中了。
莫郧离开了,天涯虚脱了般地靠在柔软的床榻上,天知道刚才她有多害怕!?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流星,她身边谁都不在,只有她自己。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她总算明白了:她的使命不是读了一两本古籍就能胜任的。眼泪,已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这不是对流星的撒娇,而是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无能为力。她不知道:下一次,莫郧再来挑衅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撑得住?她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那个空间?纤细的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哽咽已经到了喉咙口,天涯硬生生的忍住了。“不能哭!不能哭!要是哭的话,就是认输了,就再也回不去,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流星他们了!”天涯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忍下眼泪,抬起眼,天涯打起了精神,“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找到我的,我不能自己给自己漏气!一定要坚持住!”
在宫殿的长廊中,蓝色的长袍映着哀夜无奈的脸,“主上!”他对着远远向他行近的银袍男子行礼,是莫郧。
“我叫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吗?”看也不看哀夜,莫郧与他擦身而过。哀夜跟在莫郧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切都准备好了!”哀夜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按照莫郧的要求所准备的一切,已经让五道中议论纷纷,种种猜测蜚疑所思,可谁也不敢传到莫郧的耳朵里。
“再找个伶俐点的侍女过来,但不要是狐族的。还有,叫丽儿过来。”莫郧忽地这样吩咐着。哀夜管着自己的神情,不容许出现半点惊讶的神情。垂首听着莫郧的脚步远去,哀夜才抬起头来,眼中的神色分不清是喜是忧。
在与莫郧的空间单向相连的妖魔道空间里,胡媚满心忧虑地快步走进妹妹胡丽儿的房间。“叔叔!”看到胡宗慈蔼地在和丽儿谈笑,胡媚心中顿起防备。
“媚儿,你来了!”胡宗笑容慈祥,好像很高兴看到胡媚。“丽儿回来后,因为郎奇的事一直闷在屋子里,我来看看她。”一双老眼不动声色地在和胡媚较劲,最后还是决定回避的好,“你们两姐妹一直有很多体己话要说,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在这里刹风景了。”他笑呵呵地拍着丽儿的手,临出门的时候,给了胡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媚儿!你可要好好地开导啊!”
“丽儿,叔叔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胡媚桶本不想管胡宗的话外之间,她只是担心自己所想到的。
“没说什么啊?”丽儿的小脸上全是一片茫然,“只说他没有好好地照顾我,让我受到郎奇的骚扰,心里很过意不去。”
“哼!老狐狸。”胡媚在心中暗骂着。再看看丽儿,忧心更堪。“上次主上召你去,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主上!”提到这个,丽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子。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啊!”看到丽儿这个样子,胡媚更急了。
“我不知道!”丽儿带着哭腔,“他问了好多好多的事,我连头都不敢抬,只管点头说是。我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记得住他都说了些什么。”
“你!”胡媚感到无力了,丽儿就是这样子,要不然,她也不用同时面对主上和胡宗这两方的压力。
“姐姐!”丽儿双手圈抱着胡媚,“我知道我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对不起!”她俯在胡媚的颈边,温温凉凉的眼泪滴在胡媚的颈窝处。
“丽儿!”胡媚也禁不住湿了眼眶,可她硬生生地止住了,“我们是姐妹啊!你说什么傻话。”她打起精神笑道。
“我知道姐姐为了我,做了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胡丽儿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也知道,姐姐对主上,”“别说了,”胡媚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过是狐族送给他的玩物罢了,其他的,什么也不是。”无奈的笑容出现在胡媚的脸上,那样的无可奈何。
“丽儿,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主上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扶直了丽儿的身子,胡媚很郑重地看着丽儿。
“真得什么也没做啊!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最近每个见到我的族人,都是一副怪怪的嘴脸,好像要讨好我似的?”丽儿也让这些事给搞糊涂了。
看着单纯得不知事的丽儿,胡媚不知该怎么说。丽儿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得是满城风雨。这事总有一天会传到丽儿的耳朵里,不如现在先让她有个准备。“上次,自从主上召你到宫殿里去了之后,哀夜大人就弄了很多的东西到宫里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主上从来不允许那些东西出现在他的宫殿里,还全是一些女孩儿用的东西。有些人猜测:主上是不是想让你住到宫殿里去。”
“住到宫殿里去!”丽儿吓得跳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她一脸的惊恐,好像天塌下为一样。
“还有,刚刚哀夜大人又找了个侍女到宫殿里去。宫殿里是从来不用侍女的。”这话连胡媚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连她都不可以在那座宫殿里过夜,可现在,丽儿只不过是见了主上一面,主上竟然召侍女入殿,那是不是说明:主上真得要丽儿搬到宫殿里去了呢?也难怪,族人们会对丽儿一副巴结的嘴脸。他们被主上奴役千年,对他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或许,她的目光再次看着惊吓得白着一张脸的丽儿,心中想到:“也许,只有那个地方,能够让丽儿安全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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