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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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优知道小玲最终还是会接下这笔生意,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天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疑,她的感觉和天佑小玲是一样的。想找一间合适天涯的学校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那笔生意更是耽误不得。可小玲能够这么快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还是好答复!),她也不能再强求什么了。想让小玲和天佑尽快解决这件事,就得先安排好天涯。这样,才能让他们快点上路去西伯利亚!于是,找了合适的一天,毛优带着天佑他们四人,去看盾他们的新家:通天阁。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复生只来过通天阁一次,觉得这里与上次他来的时候相比,没什么不同。天涯很是兴奋。自从爸爸妈妈答应让她上学,还为上学给她买了不少上学所需的东西之后,她就一直高兴到现在。而且,爸爸妈妈以及干妈,都很认真的向她表示:等到新一学年开始的时候,她也可以去上学了。一想到,会和很多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学习生活。天涯怎么能不开心呢!只是,她并不知道:所谓的同龄朋友,只是从外貌上和她很接近而以。她还不到一岁,却有着二十岁少女的外貌。但从心态上讲,她还处于刚懂人事的小孩儿阶段。以后,她这个问题宝宝少不了要烦复生和流星了。现在,她正由复生带着参观她的新家呢!
“这里有将臣的气息。”见复生带着天涯走远了,天佑才开口说话。目前,他还不想让天涯知道的更多。通天阁里,将臣的气息无所不在。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将臣最近来过这里。
“不错!”小玲也感觉到了,”在盘古圣地发生瘟疫之后,将臣很在可能一直都呆在这里。”和天佑一样,小玲并不喜欢通天阁。当年,她第一次踏进通天阁,是因为堂本静。因为堂本静,她认识了现在的况天佑。她的姑姑马叮当,与她最惺惺相惜的姑姑马叮当/以魂魄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姑婆马当娜都在同一天/都在通天阁离开了她。通天阁和嘉嘉大厦一样,都有着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而有关通天阁的回忆,太过痛苦!
看着天佑和小玲的样子,毛优选择了沉默。她知道通天阁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她没有经历过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天佑和小玲重返通天阁,并且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她能够明白他们那种伤口被撕开的感觉,却不能真正体会这种感受。毕竟,她没有参加那一次没有胜利者的战斗。现在,她只能以无语相对。
“整整一栋大厦,你们四个人住,太空旷了点。”毛优终于打破沉默。
“那你就搬过来吧!”小玲早有这样的打算,”我们不在的时候,也方便照顾天涯。不过,”
“我会付房租的。”毛优知道她下一句想说什么,笑着接了下去。见小玲不再感怀往事,毛优付多少房租都无所谓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其中。可就在这个时候,天佑说话了:
“将臣真得来过这里。”天佑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一张素描的画稿,看过了之后,递给小玲。小玲看到画稿上的内容,不说话了。毛优见他们俩这样的表情,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画的是什么?”毛优看到是:整个画稿上只有一个铃铛。虽然,画稿上除了这个铃铛之外,什么也没有,但看过画的人似乎都能听到那铃铛在风中晃动所发出的声音。
“为什么他会画这个?还故意地留在这里?他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故意放在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小玲有点生气了。
“不管他想干什么,都不要因他而影响我们。”天佑比小玲冷静些,”盘古族人的想法,我们根本不会了解,也不必去理会。”对于盘古族人,天佑认识的比小玲要深刻些,早就不想去理会他们了。
“谢天谢地!这一族死得只有人王与将臣了。要是再多几个,我们可真吃不消了!”虽然毛优不明白,将臣这幅铃铛的画代表着什么,可从天佑和小玲的表情来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她现在不想讨论将臣。她自己现在还有很多事忙不过来呢!不过,她很聪明的知道:既在小玲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不然,只会自讨没趣。
“天涯的学校找好了吗?”小玲四下打量着,看看这个地方还需不需修改一下。不过,她似乎不用再花钱了。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交房前,早让政府把这里打扫整齐。你们搬进来就可以住了。”毛优故左右而言他。
“我是问你:天涯的学校找好了吗?”小玲重复一遍刚说过的话,脸色不善。
“是有几家学校正在接触中,”毛优知道躲不掉了,反正,缩头是一刀,但头也是一刀,干脆实话实说得了。”可我都觉得不尽人意。连我这关都可不了,就更提你那一关了。”
听到毛优这样的话,小玲实在很生气!生气到想即刻翻脸马上走人。可她是马小玲,是和毛优做了二十多年姐妹的马小玲。她何尝不知道:要给天涯找间合适的学校是多难的一件事!要是毛优随便找间学校敷衍她,她会同意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本来就不轻松的气氛,现在更凝重了!直到天涯的声音传过来。
“爸爸妈妈,还有干妈。我已经找到我喜欢的房间了。你们找到了吗?”天涯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明朗灿烂。
“这么快!”天佑笑着迎上前去,”那就顺便帮我们也找一找吧!还有,你干妈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你说好不好?”不想扫天涯的兴。天佑不提学校的事,还找其他的事来让她分心。如他所愿,天涯再度开开心心地去安排将在这里居住的每一个人的房间了。
即使还没有为天涯选好学校,但西伯利亚一行已经刻不容缓。在各方全力的配合下,天佑一家以想不到的速度做完了搬家所有的事宜。连毛优也在同一时间搬进了通天阁。当天晚上的入伙酒,在坐的每一位尽管心事重重,可他们已经习惯了将心事深埋心底。
“妈妈,你们要去很久吗?”天涯不放心的问。虽然她很讨厌爸爸妈妈总是寸步不离守着她,还老是想办法单独跑出去。可现在,爸爸妈妈真得要把她单独留下,去出远门。她还是真有点不太舒服。
“不会很久的!”小玲笑着挟了一筷子菜到天涯的碗里,”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不要给干妈和复生添乱哦!”
“爸爸!”天涯求助似地看着天佑,想得到他的保证。
“是不会很久了。只要一找到我们的朋友,我们就会回来。耽误不了多久的。”天佑说道。
“怎么!干妈都搬过来陪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毛优故做生气地说。”以前真是白疼你了。一点都没把干妈放在心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涯放下碗,跑到毛优那边,揽着毛优的肩,用力地撒娇,”有干妈陪着,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刚才不过是一时感叹吗!干----妈----!”天涯故意拖长了音调,”别生气了吗!”这个时候,大家终于都”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多日的沉郁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些。
这一天的一大早,毛优开车送天佑和小玲去飞机场。天涯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那也是小玲和天佑中间的位置。天涯一手握着天佑,一手握着小玲,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看她这样懂事的样子。小玲真得不想离开。可是,这一趟不是说取消就可以取消的旅行。虽然对天佑和小玲来说,这算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但,离开天涯,实在是让他们不舍又担心。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毛优和天涯送天佑他们上了飞机。在回来的路上,天涯的沉默让毛优很担心。直到,
“干妈!”天涯的目光看着遥远的天际,问道:”以后,我也会像爸爸他们一样。为了我们的同类在世界各地奔波吗?”
“我想不会!”毛优很郑重的说:”等你到了那个时候,人类与僵尸,或者其他不属于人类的生物都应该和平共处了。我们共同拥有这个世界,也共同面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
“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天涯疑或地问:”是谁?”
“我们自己!无论是人还是僵尸,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毛优看着天涯的眼睛,很平静地回答这个问题。
西伯利亚,终年被冰雪所覆盖着。这一片茫茫冰原下埋藏了令世界为之惊叹的黄金资源—石油和天然气,也让世界为之唾涎三尺。这重重冰原保护了它也保护了俄罗斯民族。这茫茫冰源曾经挡住了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可现在,它面对着另一种力量的挑战。一种被现代文明所恐惧的/不可抵抗的力量。

当小玲和天佑一踏进西伯利亚时,见到的就是这满目疮痍和无尽的恐惧。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所掩埋。连那些巨大的开采机械也被白雪深埋得不见其形,只有那些黝黑尖锐的棱角讲述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几间低矮的小屋毫无生气地趴在四周。这里似乎已经被世界所遗弃。绝望的分子在这里的空气里飘浮着。
“袁不破的确来过这里!”尽管被凛然的寒风吹得快睁不开眼睛,但天佑还是能感觉到袁不破的存在。
“不只是袁不破来过。还有人呆要这里没离开呢!”小玲看着这个地方唯一透着火光的地方。那是一间小屋的窗口。那是这个地方唯一的火光,即便那火光微弱得即将熄灭,可总算这在一片绝望中给人一点温暖。
天佑和小玲走到那小屋的门前,天佑去敲门,半天没有人声。天佑又推了推门,门关得很严,一进推不过。天佑再想一脚踹过去时,门开了。一个像熊一般的身躯出现在门口,把门睹了个严严实实的。一阵酒气迎面而来,熏得小玲都快睁不开眼了。天佑皱皱眉,正想开口里,那只”熊”就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原来那是一个已经醉熏熏的俄罗斯男人。他让天佑和小玲进到了小屋里,他就醉步蹒跚地走到小屋的一个角落里,倦在那里抱着酒瓶,一口一口地灌着。小屋的唯一一点火光与温暖来自火炉。火炉边的一张粗糙的小圆桌旁边坐着一对衣着干净/神情优闲的东方男女。他们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实在很突兀,他们神情从容,看上去很年轻却又很老成。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捧一杯热茶慢慢地轻啜着,就像在茶馆时品茶一般。那个女人,面容清冷,捧着一本像是时下流行的言情小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她看书重要一样。
天佑和小玲互看了一眼,没去打扰这对男女,也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两桌人马,看似互不相干,其实已经暗潮汹涌。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的总算把书看完了。”啪”的一声,把书扔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什么无聊的书?!你为什么非要我在这个时候把它读完不可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这本书真得那么无聊吗?”白衣男人把书拿起来,小心的拂拭着。”你看的很投入吗!只怕你是言不由衷吧!”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好像在笑那女子的口不对心。在他拿起书的那一刹那,天佑瞟到了书名,心中一震《不破传奇》!
“何止无聊!简直是荒唐!”那女子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骗小女孩的书感兴趣了。”
“其实,你已经对这本书感兴趣了。不是吗!”白衣男子的眼光看似不经意地向天佑他们这里扫了一眼,说道:”时辰一到,该到的都到了!”
白衣男子的话音刚刚落,那女子的身形骤起,一股无形的气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向天佑。气浪来得又快又急,隐隐还夹杂着风雷之声。可天佑更快,拉起小玲闪向一边。气浪冲起木桌,木桌在半空中炸裂,碎片四下飞散,把周围的东西打碎了一地,四周一片狼籍。那个已经快醉死了的俄罗斯男人被吵醒了,他不知叫了什么之后,又歪到一边去了。这女子虽是突然出手,可天佑不知她是敌是友?是有心还是无意?并不想还手。可小玲却不。天佑拉她闪避的时候,伏魔剑锃然出鞘,凌厉的剑气压过气浪,那女子也被剑气逼得连连倒退。
“驱魔龙族。马氏一门的传人!”那女子暗暗心惊。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驱魔龙族的传人会帮助僵尸?可骨子的傲气不允许她罢手认输。她旋身起势,口中念念有辞,尤如在吟唱着远古的歌谣,法铃声声伴着星火点点,第二波的攻势再度向天佑击去。
“还来!”小玲发火了”再来我就不客气了!”扬起伏魔剑就要迎战,天佑挡住了她。
“小玲,先别动手。这位小姐可能有点误会。”天佑早就习惯了初次见面的驱魔师这样在态度,已经不太在意了。可小玲却不。
“松井小姐的确有些误会了。”那白衣男子手抱书本站在那个女子的面前,轻轻挥手熄灭了她兴起的法火。”能否容我为几位做个介绍。他笑得像是个睿智的教授,可他的笑意却怎么也到达不了他的眼底。让天佑和小玲顿起防备。
“松井千鹤小姐!里高野的最后传人!”他向天佑和小玲介绍着刚才差点和他们打起来的那个女子。
“况天佑和马小玲。况先生是红眼僵尸,马小姐是他的太太。以前是驱魔天师。现在,”他顿了一下:”她现在是僵尸中的天师!至于我,你们可以叫我天逸先生。”
“天逸先生!”小玲早就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和他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可正式见面还是头一遭,”上次,你送了那么多免费的符咒与法器,到底有什么居心?”
“看来:好人真得做不得啊?”天逸先生苦笑着。早知道南毛北马的这两个女人不好应付,可真正见了面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只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小玲心中有数:”你做的法器符咒,威力比求叔做得大得多!你知道南毛北马很多事,可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在天涯出生的时候,你和这位里高野的最后传人在一旁窥视,目的不明。现在,你出现在这里,自称是天逸先生。到底有何居心?”
“你们可以视我为朋友。”天逸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不和故意隐瞒的人做朋友。何有求!”小玲断然的喝出天逸先生的真名实姓。
“何有求!”天逸先生笑得很飘浮,”自从我被逐出家族的那一天起,何有求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恶咒一般。只要有人这样叫我,不幸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是活人还是生魂!无一幸免。可六月,还有哥哥,他们总是这样叫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幸在他们身上发生。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这个名字吗?”
“求叔!”天佑想起了: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又陌生。”他是求叔的弟弟!”看看天逸先生的年纪,天佑觉得实在不太对劲。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小玲向天佑解释着:”他自小就被人说是道法天才,曾有人预言他将成为超越毛小方的毛氏传人。可他恃才傲物,创造出许多违背驱魔师禁忌的法咒,所制造的法器往往杀孽重重。所以被没收道力,逐出毛家。不过,看来求叔并没有收回他道力的能力。他的道力似乎更加精进了。”说到这里,小玲禁不住想到毛优,想到还阳禁咒,想到MARS。
“驱魔师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该用情。”天逸先生笑得很凄凉”驱魔师一族本来很昌盛,可三千年的岁月下来,有多少人能不用情呢?毛家收徒,马家传女。将情做为传宗接代的媒介。可谁真正能认可这样的家规使命。我是如此。马叮当/毛优,乃至你马小玲,何尝不是如此!我为六月,叮当了将臣,毛优为了爱德华,你为了况天佑!如果有一天,况天佑离开你,你就能遵守所谓的驱魔师禁忌吗?”天逸先生这一番话,说得小玲无语以对。
可马小玲毕竟是马小玲,就算这样,嘴上也不会半点松动。”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也想日本政府那笔奖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爱钱的!”松井千鹤总算还了小玲一招。看来小玲的这个爱好在同道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爱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坏事!”小玲无所谓的耸耸肩,并没有把松井的态度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求叔的魂魄!”小玲一直在找求叔的魂魄,可三界六道几乎翻遍了都找不到。”你到底把求叔的魂魄怎么了?”
“碎了!都碎了!都被我打碎了!”天逸先生的笑容更加凄然。
“什么?”小玲和天佑顿时变了脸色!
“当你改变命运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样,就能将六月的生魂转为活人。为了这个目地,无论是瑶池圣母,还是命运,我都愿意跟他们合作。可最后的结果是六月和哥哥的生魂都毁在我的手里,连转世内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到这里,天逸先生几乎都变成机械人了!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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