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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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那会儿抓药回来,发现妹妹没了踪影,大急之下赶忙问小摊老板。那老板道刚才还在一眨眼不知跑哪了。裴弈一边大喊“瑶瑶”一边往他俩来的路上找去。
小清瑶还在看卖艺看得正热闹时,裴弈已经快将整条御街跑下三遍了。可怜他人小身子矮,就这么被那群人隔在外头,全不知他妹妹在里头看得正欢。
日头渐落,裴弈着急下想到妹妹可能先行回家了,也就往家赶去。
到了东街口的那个小巷,裴弈瞧见了围住清瑶的一行几个。当先那个衣着锦绣的俊俏孩童扇着把折扇,满脸流气,嘴上还花花道“我可以考虑考虑”。裴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电影里常演的富家公子哥儿调戏民女吗。虽然这位公子年纪尚小,情节性质还是一样严重的,今日让我裴弈遇到,还是我亲妹子,你死了.....
裴弈当即上前要保护妹妹。
接着就是杨琰倒在李世民怀里。
小清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么个文秀哥哥一出手就是雷厉风行,势不可挡。左右的萧雁宋程杰大吃一惊,看着倒下的杨琰,震惊之余还有些罪恶的快感,再看向裴弈顿时佩服的不行。从来都是杨琰干趴别人,今日杨琰终于倒在别人怀里了。田飒一直抱着轻松的态度观察事态发展,此刻甚至有泡杯茶慢慢欣赏的兴致了。李世民依然是已成招牌的苦笑,暗道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裴弈拉着清瑶迅速逃离现场。杨琰还在那儿回忆那一拳的悲壮。少爷被人打了。从来都是只许少爷打别人脸,今天居然有人打了我的脸……
杨琰立马从李世民身上复活,朝着暗处大声命令:“都不许出来!我自己解决。”说完就追了出去。
跑出几步,杨琰一个急停又跑了回来,气急败坏道:“往哪个方向拉?”
四位世子分别给长孙殿下指了四个方向。
“没长眼睛啊!”杨琰怒极骂道。遂不管这四个没良心的,径直朝一个方向追去。
四位世子互相看看,田飒道:“走吧!别给弄丢了。”
萧雁和宋程杰继续讨论那一拳的风采。
……………………
裴弈拉着清瑶跑出许久,见没人追来,停下呼呼喘气。清瑶笑道:“哥哥,你怎么打了他呀?”裴弈没好气道:“谁让那家伙欺负你的。”清瑶满心欢喜道:“原来哥哥是保护我啊!”裴弈这才想起她懂武功,不好意思的笑笑。
裴弈道:“瑶瑶,以后不要乱跑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清瑶道:“恩。今天是遇见了坏人的。”
裴弈以为说的是杨琰一伙,忙问他们有没有伤着她。清瑶笑着摇头。
此时的洛阳御街已换上夜晚的装束,满街挂上了各式的灯笼。华灯初上,整个御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酒楼的嘈杂声,还有孩童玩闹的嬉笑声,串成一曲平日里难得的欢歌。盛世的气象在今晚给人充分的认识。
洛阳是当时大隋的经济文化中心,自先帝灭陈一统中原,下旨迁天下富人世家门阀来此居住,用以繁荣帝都。来自各地的商贩,甚至塞外西域的胡人纷纷在这里安置产业,中外文化的交融,让这座历经千年的古都彰显出新活气息。
裴弈拉着清瑶的小手,一边介绍所见新奇事物,一边也在留心看着平时连自己都看不到的热闹。暗叹皇长孙的魅力就是不一样,全不知皇长孙已然被他扁过了。
清瑶在洛水边停下,看着几个孩童将按上蜡烛的纸船放入水中。孩子们看到纸船没有沉下去,纷纷欢呼起来,仿佛那是承载着他们的美好愿望。
裴弈上前道:“瑶瑶,你也想放吗?”
清瑶轻轻摇头,道:“以前在幽谷,娘也会教我折纸船,然后放到小溪里看着它们越漂越远。”
裴弈知道她是想她娘亲了,安慰道:“你娘知道你在这儿,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清瑶瞧着他道:“真的吗?可是清瑶那天看到娘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裴弈愣住,又听她道:“弈哥哥,你说娘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裴弈见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仿佛滴出了血,赶忙道:“不会,不会的。”
清瑶落寞地笑了下,道:“弈哥哥,你会不要我吗?”
裴弈直觉这么小的孩子心里不该装着这么深沉的悲痛,怜惜地将她抱住道:“不会,除非你不要我了。”
“恩。”从裴弈怀里传来的答应那么柔软,那么的安逸。
天上的月将洛水河畔照得明亮。月华中,兄妹安静地抱着。
夜深。洛阳渐渐陷入沉寂。
裴弈和清瑶肩挨着肩朝家走去。经过刚刚的插曲,清瑶的心情已平静下来。裴弈感到对这个妹妹多出一份道不明的感情,似乎也不想去弄明白。
裴弈问道:“瑶瑶,刚刚那群是什么人啊?”
清瑶摇头道:“不知道啊。本来是他们中的一个哥哥救了我,其他几个是后来来的。”
裴弈这才明白还有这出,又细细问了第一时间登场的洛阳会龙套,诧异道:“这么说,我打错人了?”
“呸!现在才知道,太迟了!”

不远处,杨琰摆了个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对着兄妹俩虎视眈眈。
……………………
杨琰毫无头绪的追了老远,仍是不见凶手身影,再回首发现几个跟班也没了踪迹,顿时寂寞孤独感涌上心头。想起那群狐朋狗友的没义气,又是一顿慨然:“哼!果然兄弟都是用来出卖的,没一个靠的住。在我的地盘被人扁,这等奇耻大辱还是要靠我自己雪耻啊!”
心中孤独寂寞一扫而光,杨琰决定自力更生。仔细琢磨下,杨琰明白光这么找下去,整个洛阳翻遍了也是找不到人的。何况洛阳这么大,以他的能耐,翻遍了那是要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守住待兔了。
杨琰把住东街唯一的入口开始待那兄妹,直觉时间漫长的像不会流动一般。日落月升,影都没见着。兄妹俩在享受怀抱时,杨琰正愤然诅咒他们老爹不是个东西,好不容易的一个特别生日就这么没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宫里过呢。
杨琰发觉这么等下去精神上受不了,于是唱起祝我生日快乐,自娱自乐起来。
在接受路人不知几百遍的怪异眼神洗礼后,杨琰唱完第六遍,刚想放声狼嚎我等得花儿都谢了,裴弈兄妹出现了。
裴弈看是刚才那位,正感到尴尬要上去道歉,杨琰恶人先告状:“居然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有人在等吗?啊!”
“我。。。”
“打了人还有什么理由?真是没有教养。你爹妈叫啥,报上名来。”
“你。。。”
“你什么你!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哼,今日就替你爹妈教训你一顿!”
说完,杨琰挽起衣袖,面目狰狞的朝裴弈走来。裴弈一阵无语,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人。裴弈刚要把清瑶护在身后,小清瑶搭在他耳边道:“弈哥哥,我来。”
清瑶看到是调戏自己的那个家伙后,再听他这么嚣张的言语,本就不是乖乖女的清瑶顿起教训他一番的心思。裴弈诧异的看着她,接着又恍然,心中为面前这位默哀。
杨琰一见出来的是位姑娘,愣了一下,遂又鄙视裴弈道:“喂,是个爷们的就自己过来,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又笑嘻嘻的朝清瑶道:“小妹妹,让你哥来吧。不然打伤了你可不是闹着玩的。”心想自己前世警校散打冠军,虽然身子小了,干翻你哥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喂,你不要再过来啦。我可真动手了。来真的啊,嗨!”
……
“啊!~~~~~”
十里长街回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裴弈和清瑶回到尚书府后,客厅的灯还亮着。裴大人和裴夫人奇迹般的正坐着聊天,看见他们俩回来了,王氏迎上来道:“回来了。玩得高兴吗?累吗?”
清瑶乖巧的回答她,然后扑进她爹的怀里。裴弈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也就没在意他爹妈居然在一起这件怪事了。
裴矩和儿子点头打过招呼,笑着问女儿今天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清瑶就一五一十的开始讲来,裴弈和母亲坐到了一旁。当听到洛阳会那段时,裴弈注意到他爹的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裴弈还道是他今儿个太累,错觉了。再说到教训了杨琰一顿,他老子脸上又是古怪神情。
裴矩问他女儿:“瑶瑶,你说那个救你的小孩说的什么吓走那些流氓的?”
清瑶答道:“那个哥哥好像说他打过什么杨琰的。”
一听杨琰二字,裴弈也楞住了。这是谁家的牛人啊!杨琰在洛阳的声望那是无人不晓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位竟然不把他放在眼中,何等的存在啊!
再想到刚刚躺下的那位,裴弈心中突然地不安。
杨琰躺在大街上,绝望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他的人生观价值观直接崩溃。此刻要是有认识的人来一瞅,绝然认不出他是大隋皇太孙殿下的。
唉,被苏清瑶打惨了。
暗处走来一位黑衣男子,同样漆黑的布包住了脸,只看得见那双晶亮有神的眼睛。来人一瞧鼻青脸肿的皇太孙,憋不住笑出声来。
杨琰瞪他一眼,恶狠狠道:“阿发,你是故意的。”心中暗想这回是他大意了,哪料到那女孩是个更猛的主,还想轻松干翻人家的哥,没死算奇迹了。
不过杨琰却是高估裴弈了。
那叫阿发的男子忍住笑,道:“殿下,是您命令我们不出来的啊!”
阿发就是传说中的“护龙一族”的组长。其组织成员原名从龙一到龙八,长孙殿下嫌没有新意,说是本小说都是龙几龙几的,故给改成从隆隆一到隆隆发,简称阿发了。
“屁!你没瞧见她会武功吗?”
“殿下,人家那不过是江湖入门的碧烟掌法罢了。”其实,阿发也是存着报复杨琰平时作弄他们的想法的。
杨琰怒目而视。意为我连马步都不会扎。
“不过那套身法倒是有些看头。”阿发视而不见。
杨琰彻底无语。
据说此役让长孙殿下心理受到莫大伤害,从那以后是再不敢单独和苏清瑶待在一起。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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