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楼斗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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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贤杰看了看胡知府的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叫你抬头你还真抬头啊——傻冒!”手腕一抖,挥落刀上的血迹,然后提刀往后堂冲去……
后堂里桌翻椅倒、血污横飞,死了一地的人。
单铁勇正在一个肥女人的身上揩拭血迹,那肥女人正是胡仁的老婆,此刻脖子上正张着一条大血口子,活象一只被宰了的大肥鹅。地上还有两名公差和两名年轻女子的尸体。单铁勇道:“大哥,我已将他们全宰了!”
杨贤杰的目光落在那两名女子身上,眉头略微皱了皱:“其实你不该杀她们。”
单铁勇道:“顾不得了——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
“去哪儿?”
“去找马嘴山聚义的大南王张开天!”
盘龙镇。
杨贤杰望着前面的酒家高挑起的酒旗道:“走,咱们去打尖休息一下!”单铁勇道:“好!”
两个人便走进了那高挑着酒旗的酒家,来到了二楼上。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迎上来道:“二位客官,这边请。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单铁勇不耐烦道:“你这人真啰嗦!有好吃的尽管拿来!”
“好咧。”店小二将搭裢往肩上一甩,很识时务地去了。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说话这么冲的人一定不是好惹的主子。
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在贤杰和铁勇面前摆了一桌子。贤杰看了一眼铁勇道:“不用客气,咱们把它全吃光,吃饱了好赶路。”铁勇感激道:“大哥,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小弟这一百多斤只怕就落到那胡仁手里了!”
“你呀下次少喝点‘猫尿’,喝了‘猫尿’想解困也该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嘛,怎么偏偏憨得睡到土地庙的神龛上去了呢?”
“小弟哪里想到这些‘条子’的狗鼻子这么灵,连一个破土地庙都不放过呢?”
“你不知道这些人穷疯了,挖空心思想得到那几个破钱吗?”
“破钱?”单铁勇不由咧嘴一笑。自从那件案子犯了后,朝廷悬赏的可是十五万两大银来缉拿他俩。这十五万两大银都是“破钱”,那普通人手里的钱又算什么呢?
贤杰的神色却比较严肃:“兄弟,不是大哥说你,命是自己的,一定要小心看管好了,象你这么大大咧咧怎么行呢?不要忘了,咱俩肩上都系有血海深仇,咱们还要和唐王‘拨算盘珠’的!”
“不错!”铁勇喝了一口酒,眼里突然迸出一股杀气,“咱们还要留着这条命向唐王讨还血债、为父兄报仇!”
“禁声。”贤杰压低了声音,一面用眼光向四周瞄了瞄,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稍安。
“咯吱咯吱”一阵楼梯响,酒楼上又上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面皮白净、风流倜傥、看起来象个有钱的公子哥的家伙,另两个则是他的伴当。大凡公子哥都爱咬文嚼字、假充斯文,这人一上来却是粗鲁地松开衣衫的纽扣,一只脚踏在板凳上,鼓起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声音如炸雷般吆喝道:“他妈的有好酒好菜快快搬来大爷享用!”
楼上所有吃喝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店小二更是吓得连手里盛菜的托盘都当啷掉到地上,还连放了好几个臭屁,站在那里两股战战象傻了一样。铁勇说话虽冲,却也没让他吓成这熊样,这人才是真正的霸王爷上门了!
坐在柜台里的胖店家不敢怠慢,亲自过来打招呼:“啊哈,客官,请上座、请上座,好酒好菜很快就来!”一面不停地冲那吓傻了的小二打眼色。那小二半天才回过阳,心惊胆战地去通知伙房准备酒菜。
那三人则趾高气扬地在中间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了。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那公子哥拿起酒,喝了一口,忽然将酒盅狠狠地掷到地上,破口大骂道:“呸!你卖的什么酒?跟猪哨水一样,这么难吃!你是想白坑害大爷吧?”那店家只得再一次走出柜台,来到那公子哥面前陪着小心道:“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三十年陈的竹叶青……”
“混帐,你蒙谁?你以为大爷没喝过竹叶青?还三十年陈的?狗屁!”那公子哥的口水都溅到了店家脸上。“这确实是三十年陈的竹叶青……”店家强压住怒火继续解释道。
“啪!”一个耳光扇到了他脸上,店家的鼻子顿时歪在了一边,嘴里还掉落了两颗门牙。
店家捂住脸道:“你、你为什么打人?”
“打人?我还要砸了你这狗店!”那公子哥一脚踢翻了桌子,又举起柜台边放着的几坛酒用力砸碎在地上。那两个伴当也吹胡子、瞪眼睛,踢桌子、砸凳子。
店里吃饭的人顿时吓得惊慌逃窜。
“啪!”铁勇忽然将桌子一拍,桌上的三碗疾飞出去,那两个伴当顿时被砸中后脑勺,一齐扑倒在地。那公子哥总算机灵,躲过了这一砸,怒喝道:“是谁?”
“我!”铁勇目光如炬道。
“你?”那公子扭了扭脖子,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铁勇甩都不甩他,继续喝酒吃菜,一面冷冷道:“连三十年陈的竹叶青都尝不出来,还要在这里发酒疯,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想打抱不平?”那公子哥嘴里挤出一丝冷狠狠的微笑,眼里的杀气更盛。
“瞧你这人模狗样,大爷本来懒得理你,不过看你这嚣张相,不给你点苦头,你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识相的就赶快滚开!”铁勇忽然将眼一瞪,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他捏成了粉碎。
“好个横小子,我叫你吃!”那公子哥突然一脚踹向贤杰他们的桌子,企图将桌子踹翻。贤杰早有准备,手掌一拂,桌子已滑向了一边,桌上的酒菜盘碟却是纹丝未动。铁勇拿起另一只酒盅喝了一口,冷眼道:“我和我大哥还要吃饭,你别来糟蹋我们的酒菜!”
那公子刚才那一脚可是用足了力道,本以为一脚就会踹得桌翻椅倒、碟盘横飞,没想到竟是连桌子的边都没沾到,还差点赤溜摔了个狗吃屎。还算他功底也不差,总算踉踉跄跄站住了桩子。
这公子哥更不答话,挥掌直取铁勇面门。铁勇冷眼一瞥:“少林十八罗汉掌?少林寺里怎会有你这号角色?一定是少林寺里的败类了!”铁勇口里冷嘲热讽,但心下并不敢大意,当下也起身挥拳相迎。两个人掌来拳往好一阵恶斗,铁勇突然一个“黑虎捣心”,拳出如电,正中公子哥的胸口,公子哥顿时“飞”了出去,直摔落进柜台里。
那两名伴当忽然抽出两把尖刀,从后面剌了过来。好铁勇,凌空跃在空中,一个“鸳鸯**脚”,将两名伴当连人带刀都踹得飞了出去,一个家伙撞破窗棂摔到了大街上,一个家伙则镶嵌进了墙壁里,活象一只粘在墙上的大壁虎!
这时公子哥已从柜台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双手齐扬,“嗖嗖嗖!”数点寒星突然疾射向铁勇面门。始终端坐不动的杨贤杰突然将手中的一只盘子掷了过去,截住了那几点寒星——原来是数枚梅花锥。
“杂碎,敢放暗器!”单铁勇怒喝一声,一个“猛虎跳涧”飞扑过去。那公子哥却虚晃一招,一脚踹开一扇窗户似一只笨重的大狗跳了下去,“啪嗒”,也不知是砸翻了哪位摊贩的窝棚,引来路人的一片尖叫之声。
铁勇还要追,贤杰一把拽住了他:“算了,咱们走吧,官兵要来了!”他拉起铁勇,从另一扇窗户跳下,跳下的瞬间,一锭银子从他的手里甩出,稳稳地落在惊魂未定的店家怀里……
两天后,白龙江渡口,早晨。
雾气漫天,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欢叫,几根木桩肃穆地立在江边,江水哗哗地流淌着,翻起一片片白亮的浪花,水鸟在水面上低空盘桓,准备袭击露头的鱼。
忽然小鸟扑达达地散开,林子里钻出两个人来,正是杨贤杰和单铁勇。
贤杰手指对岸道:“过了江,就是马嘴山了。”
铁勇道:“可惜没有渡船。”
话刚落音,一只乌蓬船已经穿破浓雾向岸边驶来,船头立着一个头戴尖蓑笠、手撑船篙的梢公。贤杰二人尚未开口,那梢公已经吆喝起来:“二位客官,可是要过渡?”
贤杰道:“正是。”
“那就请快上船吧。”说话间,梢公已将船拢到了岸边。贤杰和铁勇便上了船。梢公干咳一声道:“两位客官,江上的规矩,过渡先交钱,一人十吊大钱。”列位看官,古代的钱是这样换算的,即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则等于一千文铜钱。一千文铜钱就是一吊,也叫做一贯。十吊钱则就是十两银子!过个渡再怎么样也值不得这么多钱啊。
铁勇当即拉下了脸。贤杰却抛给那梢公一锭大银:“这块够了吧?”
梢公眼中放光道:“够了够了。”说着将银锭揣入怀中,拿起船篙,开始撑船。
船过中流,雾气渐散,已可望见对岸渡口。
铁勇喜道:“咱们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梢公手中的船篙忽然“喀嘣”一声断成了两截。显然是梢公用力过猛,不慎撑中江底礁石,将船篙撑断了。梢公沮丧道:“唉呀,竹篙断了,这船划不了了。”这时那船果真在江心滴溜溜打转,眼看是无法划了。
铁勇不禁着急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船家你快想办法呀!”
梢公无奈道:“没办法喽!”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过,江面上忽然一下子涌来了十几只小船,向乌蓬船包抄过来,为首的一只船上站着的一人正哼哼冷笑。铁勇的脸色大变,贤杰也不禁微皱起了眉头。
原来那人正是两天前他们在盘龙镇酒楼上所遇见的那个公子哥儿!
铁勇刚要问梢公是怎么回事,那梢公却突然从一块船板底下摸出一把大刀,向贤杰当头砍来。贤杰早勾起一块船板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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