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但寒烟衰草凝绿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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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纸糊的窗口来,投下一室慵懒的气息。真想睡个懒觉啊,好久没有晚起了,都已经自然形成生物钟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刚一接触到这清晨的凉爽空气,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这秋季的早晨,太冷了,真不习惯。一直给自己加了两件厚厚的大衣,我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准备去找红尘一起用餐。
可方一出门,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我顿感一个透心凉,刚才多加的这两件衣服,还是不够啊。感觉昨天还是在夏天,怎么突然就进入秋天了呢?冷死人了。远远地就看见沧海槿、红尘和墨卿他们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迎面走过来,还真是让我羡慕得嫉妒。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不太正常啊。沧海槿是一脸的似笑非笑,红尘是一如往常的事不关己式的淡漠,而墨卿,他的脸上也只是装出来的一派焦急。看样子,是好戏开演了嘛。
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墨卿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若有似无地扫描了两眼附近的小树丛,开口便说:“段大人请公主立刻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城外的响动,隐隐听见战鼓又开始被激烈地擂动起来,“咚、咚、咚”的鼓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已然让我明白发生了何事。冷风扬他终于加快脚步,进入更深一层的陷阱之中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该认真对付段子荪了吧?
轻轻拢了拢衣领。隔绝冷空气从领口处窜进来的可能性,我对着墨卿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回答:“知道了。你们三个,现在都是要一起去地吗?”
“是。”
让墨卿在前面带路,我和沧海槿并排走在他身后一步。红尘紧跟我身旁落后半步。“他们终于展开行动了。我还真有点期待。希望这次,不会让我失望吧。”
“嗯许会让我们大吃两惊。”沧海槿故作严肃地点头发表意见。其有意调侃段子荪和冷风扬的心思,实在可诛啊。
“算了。一惊就够了,两惊我可吃不消。”翻一个白眼,我还是不太习惯沧海槿偶尔突发而至的冷幽默。还是要腹黑恶毒男的形象更符合他。面前突然急匆匆地跑过一个拿着令旗的小兵,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地我,立刻住了嘴。现在离段子荪地大厅越来越近了。谁能保准他什么时候就突然窜出来,我还是暂时保持安静更好一些。
侧眼看了一眼沧海槿,他想的显然也和我一样,只静静地和我并肩而行,不再说话。
“啊嚏!”鼻子有些瘙痒,我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跟在墨卿身后在回廊里乱转,颇有些眼花缭乱地感觉。段子荪那丫的,干嘛要把一个小小地府邸给修建得这么复杂?不满地在心中诽腹,又碰到好几个小兵来来往往的跑过。脸上神色都是一派的焦急和严肃。看样子。今天外面打得倒是挺认真的,都动真格儿的了吧?
且不论到底今天外面是否在真打。但这动静却是着实不小。刚才听见“轰”一声巨响,然后感觉到大地也震了几震,疑似是火药大爆炸。话说,那冷风扬就算想要把戏演真,也用不着这样吧?火药都用上了!这样子一来,那段子荪还不抓狂?
左转右绕,终于到达段子荪地大厅,看见段子荪以及桦非和他的两个副手都已经坐在里面了。好歹我也是赵初的公主,是皇族,见到我的到来,四个人都主动迎了上来,把我引到上座坐定。沧海瑾的身份颇有些不尴不尬,只好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在墨卿的身旁坐下。
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听段子荪开始说起他请我前来的目地,我突然间就觉得无趣起来。其实,我现在最想干地一件事情,应该是罢工。真真是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扔个墨卿桦非他们来做。可惜我那个无良地大哥,身为赵初的大皇子,咋就这个时侯失踪了呢?这些明明都该是他来干的事情啊!
“公主殿下,城外冷风扬的军队攻势凶猛,而我城内守备不足,且粮草亦有所欠缺,恐支撑不了太久了。”这一开口,段子荪就在想我诉苦,几乎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生怕是我们不了解现在所谓的战况实情。
嗯,戏演得不错,可以打九十分。恶意地在心中给段子荪的演技评分,视线不经意地瞟向沧海瑾和墨卿的方向,只看见他们两人一个人用手捂唇轻声咳嗽,一个人用手指轻轻捋顺自己纠结的眉角,显然是看到了我的小动作,猜到了我现在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守不住,也必须得守。”桦非淡淡地扫了段子荪一眼,“现在各地势力太零散,要想把他们重新再聚集一起,就必须要有一个基地来慢慢收拢他们。如果临城被攻破,到时候只会影响全国反抗北朔的士气而已。”
“话虽如此,但我们缺兵少粮,这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严重问题。”段子荪的副手之一孙浩回道,“没有这两样,又如何能够守得下来?”
“既无法守住,又不可能就这么冲出城外与冷风扬硬拼,唯今之计,就只有向其他势力求援了。”沧海瑾悠悠然开口,说出段子荪一直想引导我们说出的建议来。“有公主在这里,出于爱国大义,其他的几位反抗的大人,该是没有理由拒绝出兵才是。然而他们的兵力都太零散,只有段大人你的部下还有成建制的兵力。寻求他们的支援,也仅仅只是无济于事。”
段子荪张开欲言,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更好,终还是闭上了口,暗中示意他的另外一个副手张廉接口。“虽然这只是聊胜于无,但却也总比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来得好吧?”
“的确如此。”我懒洋洋地开口,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我眼底的困意。“如果运气够好,将各零散势力聚拢之后,还可以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部队。”在“如果”两个字上,我着重加强了音调,暗暗讽刺张廉的天真。
张廉竟然也能厚着脸皮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只对我微微拱手,进行所谓的献计。“因此,臣下恳请公主殿下以公主之名,广召各地抗击草原蛮子的同僚们结成同一战线,共力退敌!”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了吧?”切,真当我是一无所知的弱女子,至今还没看出来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既然已经决定了行事方案,我又岂会和了你的心意?“我常年呆在沧海帝国,在国内可没有什么名声,就算是以我之名,恐怕也不会有将士臣民会听命于我。如果是大哥在,也许还能行得通。”
“尚还未有过尝试,公主殿下又如何能如此妄自菲薄?纵然公主殿下常年呆在沧海国内,然而公主之躯却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大皇子失踪,三皇子被俘,就只剩下公主殿下一个人能够主持国内大局!”
呵,说得还真好听。可惜听着,却只会让人心烦而已。把不满的目光投向沧海瑾:喂,该你了,你现在就会一个人看好戏?
沧海瑾这丫的眼观鼻鼻观心,愣是装作没有看到我的眼神,在墨卿身旁做得一派端端正正,冒充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咳咳,”受不了我们俩在这里眉来眼去,墨卿清了清嗓子,兀自开口道:“就我所知,即使不用段大人多此一举,各地余部也已经集合起来了,形成统一战线,唯一不知情的,似乎就只有段大人你了。”
“如此则甚好,”段子荪不动声色地瞪了墨卿一眼,一脸肃然地说道,“既然其他的臣民将士们已经结合在了一起,如果公主殿下能将他们聚集拢来,这无疑是能解我们当下的燃眉之急。如果冷风扬继续展开和今天同样强度的攻势,而我们又缺乏援助,我们最多还能守足二十天。二十日之后,定然满城的生灵涂炭。”
这丫的绝对是在危言耸听!我若是真决定替你找外援,那无疑是把反抗势力都自动送到他冷风扬的手里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又岂能真干?
二十天,再忍二十天,我们的秘密势力就可以迁移到赵初境内来,到时候我又何愁受制于你段子荪?剩下的这二十天,我忍!现在我还处处受制,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那么,我大行“拖”字诀,想来你也拿我无法!
段子荪正想再行劝说,此时却一股冷风穿堂而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冷颤,胸口猛然一抽疼,脸色瞬时煞白。整个人一下子就蜷缩在座椅上,身体颤栗不已。好冷,也好痛……然后,两眼翻白,失去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有几个人在惊呼:“小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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