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尤抱琵琶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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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两位少年,均是卓然挺拔,风度超群。年纪略长的那位,五官清俊精致,眼眸流转之间竟然有一种女子也比不上的媚意。而年龄稍幼的那位,温和卓雅,仿佛山间明月,叫人观之可亲。
注视着面前的变乱,两位少年均是面不改色,只在一边默默注视。忽然年龄稍小的那位少年轻摇折扇笑道:“皇甫若是出手,可以救几人?”年龄梢长的少年皇甫焕之颔首答道:“两个男人性命无碍,梢施针药便可痊愈,至于那位女人,则并无太大把握。”少年微微一笑:“如此,那为什么皇甫还不上前救人呢?”皇甫焕之答道:“没有公子命令,皇甫不敢轻举妄动。”少年望了望前面慌乱的人群,轻笑道:“无知小民,,本来不值皇甫亲自出手,不过我就是心疼有人在我面前寻死觅活,也罢,就算是行善积德也好,请皇甫尽力救治,也请把那个妇人尽量救活,纵然她有所不对,不过究竟还是一条人命。”皇甫低头领命道:“公子仁慈,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公子所托。”语毕,皇甫立即迈步走向人群,查看一会儿,决定先救治王老爹和王大顺。众人看见他风度翩翩,神采卓然,竟都放心叫他诊治,半会儿功夫王大顺和王老爹便在他的治疗之下安然无恙。
看到皇甫恭敬顺从的背影,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皇甫焕之,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连父皇也另眼相看的臣子,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过现在本王要你为我所用,在你面前留一个仁慈软弱的印象也算不错。哼,算你们这几个山民几世修来的造化,竟可以叫本王出言相救。”然而精光只是一闪而过,转瞬之间,少年又笑得温和无害,风度翩翩。
正当皇甫走到刘翠翠身边之际,不知是谁突然大叫起来:“桑神医来了,桑神医来了。”众人情绪再次激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是不是就是最近在梨花庄义诊的桑神医。”“可不是,就是她,据说她的医术可神了,当初有人死了两天两夜都被她救活了。”“那是,也不想想,如今神农门唯一允许出师的弟子,要知道神农门当年可是名动江湖啊。”
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皇甫焕之忽然对这位名动西南的同行好奇异常,竟想快点一睹她的医术是否有传说之中那般神奇。不过眼前刘翠翠伤势严重,自己并没有太大把握,于是皇甫收敛心神,只专心救治刘翠翠。然而刘翠翠头部被血污覆盖,头部**位难以辨认。纵是皇甫医术超群,也不敢轻易施针。待扎了几针之后,皇甫停下来,低头梢做思考。
群众见到皇甫焕之居然要给一个淫妇施针救治,顿时又喧闹起来:“这位公子,这个贱人公然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活活气死了相公,还不知悔改,你理她做什么。”“就是就是,这位公子,你还是去看看王大顺和王老爹吧。这个女人,死了更好,少了一个祸害。”面对激动的人群,皇甫笑着解释道:“乡亲们,王老爹和王兄弟只是昏迷,现在已经并无大碍。我家公子仁义,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一个人死于非命,请乡亲们少安毋躁,待我救治后再交由你们发落也不迟。”然而众人情绪激动,说什么也不愿意叫皇甫焕之去救人。

忽然一阵沁凉的药香传来,仿佛是薄荷混合冰片,然而又隐隐有花香,让人心头一阵舒爽,原本激动的人群似乎也安静了不少。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人命关天,你们怎可阻止医者救治,谁再耽误救人,从此莫怪桑枝永远不会为其诊治。”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背着药箱,穿着碧色罗裙的女子正匆匆走过来。尽管女子衣着朴素,然而神情之中自有一种威仪,叫人不敢轻视。细细看去,虽然她的面部被一条纱巾蒙住,但一双秋水剪瞳却灵秀异常,仿佛上天用七分造就巴蜀的青山绿水,剩下三分的灵气,则尽数落在她的眉眼之间。此刻这双眼眸严肃冷浚,眼神扫到之处,居然再没有人敢造次。
皇甫心神一荡,难道她就是村民尊敬异常的神医?竟然是一位姑娘,还是如此一位妙人!皇甫焕之自问也算是花丛之间流连过的人,然而从没有一个女子,未曾窥见其全貌,就已经令人心神向往。
同时,在一边旁观的少年此时也是一阵惊艳,看到女子仿佛画中仙子一般翩翩而来,倒叫他想起曹子建《洛神赋》中“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这一段。
周围的人慑于女子的眼神,久久不语,许久才有人小声嘀咕道:“妈妈的,怎么没有人告诉我神医是这副模样,长得虽然娇滴滴的,可是眼神真是骇人。”
不过女子却不甚在意众人的神色,只是快步走到刘翠翠旁边,仔细查看之后,一只玉手仿佛绣花一般,看似随意的就将银针**了刘翠翠头颅之中。皇甫焕之仔细一看,发现所施银针居然根根都准确无比,想到自己在太医院也算首屈一指的人物,然而和这位女子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心里不由得对她产生敬意。待到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之后,皇甫听见刘翠翠喉咙里轱辘作响,头上也再没有血液流出,心知已是再无大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众人呆呆的看着皇甫焕之和女子施针煎药,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多年之后,有在场的山民回忆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标志的两个人,他们站在一起,就好象是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光是看到他们在一起,就有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
少年也注视着皇甫焕之和女子,不知怎的,忽然心中隐隐有感觉,觉得自己迟早会后悔今天吩咐皇甫焕之出手救治这几个山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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