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衣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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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适才已斗了几场,可全然不及这二人斗得好看。那林家骏将功夫使发了,果真犹如一条黄龙在场中盘舞,忽而凌空下击,忽而横截中路,直看得朱元璋及诸王眼花缭乱,连连鼓掌叫好。
普会见招破招,见式拆式,将门户守得风雨不透,十余招之后,便已看清了林家骏的功夫路数,寻思:“潜龙岛的功夫较之当年愈加老辣了,只是这林家骏尚嫌稚嫩,出招之际不够收敛,失了《易经》中‘潜龙勿用’要隐忍待发的本意,若抓住他后招略缓之病,纵然不以功力克敌,胜之也不难。潜龙尊者没有给他指出,看来这老儿教起徒弟来如果不是不尽心,便是另有他谋。只是此战既要显示武功,以便在将来大战中威慑敌人,又要给足朱元璋和锦衣卫面子才行,却怎样是好?”
道衍没了华真之忧,便放心观看场上争斗。他自然早就认出了普会,虽在奇怪他如何会到了宁王府,只不过华真命在倾刻,顾不上细思其余。今见他下场会斗林家骏,寻思:“以这老僧‘若一志功’的功力,便有三个这样的侍卫一起上也不会是他对手,不过他到底是不是那人?”当下留神细看普会身手,却见他封、挡、拦、架、击、拿、拍、点,一招招庄重凝练,进退有度,果是大家风范,推详门路,使的却又尽是些“太祖长拳”、“岳家散手”之类的招式,这类招式连村边把式场的小徒弟都会使,虽然在普会手中使出威力惊人,可以道衍之能竟也看不出他的武功根底。

斗到分际,忽见普会低颂了一声佛号,一脚踏向林家骏脚面。林家骏抬脚避开,却听“轰”然一声大响,普会右脚正踏在青石地面上,居然将青石地面踏出了一个两寸深的脚印,在众人惊呼声中,普会左脚贴地横扫,荡起一股烟尘,待林家骏跃身躲过,青石地面上一道弧形槽线赫然而现。
林家骏大惊失色,他在宫中当差,知道这地面乃是用极硬山岩打磨平整铺制而成,而绝非普通窑烧青砖,平日里在地面上练功,用铜锤等重兵器砸在上面也只是一个白点,何况仅仅用脚蹬踏?这普会功力之高直是骇人听闻。
可御前比武,焉容他退避?林家骏一咬牙关,猱身复上,双拳挥至普会身前,蓦地十指弹出,拳影复加指影,虚虚实实,正是这“潜龙十三式”的最后一式,叫做“群龙无首”,一招要倾尽全力攻出,掌指间幻出二十四个攻击点,攻击点之多,为各门各派招式之最,只要敌人防范稍有疏漏,任何一点都可致敌于死命,端的厉害。他此时已明知不敌,便倾尽全力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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