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关东三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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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芝推开门,叫马三保把华真搀下休息,回头对朱棣道:“王爷也早些休息,明日或许皇上会有圣询呢。”
当夜,杨顺继续在王府当值守夜,于芝、陈焕便领着华真,安排他与马三保一同住在近侍房内。命二人各自躺下后,于芝、陈焕便一边一个守在华真的床边,不时为华真把脉测试呼吸。华真自小到大,生活贫贱,举家忙于生计,纵是亲如父母,也从未有人对他表现出过如此关心,心中这份感激自不在话下。
次日天光放亮,华真早早醒来,躺在床上,想想昨天一天的事情,恍然如在梦中,好多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心道:“这王府怪里怪气,倒是与我们那乡下小户人家大不相同。反正也搞不懂,还是自己练功报仇要紧。”伸一伸自己腿脚,觉得行动已无大碍,又想:“于师父的伤药果真好用,今天又可以接着练功了。”看看马三保还在熟睡,便起身下地穿衣,推开房门,却见于芝正在门外守侯,也不知才来还是本就未曾离去,当下心头一热,眼泪便要淌将出来。
于芝见他出来,便笑道:“真儿,伤口好些了么?还能动么?”华真喉头发堵,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点头。于芝道:“既是能动,这练功之道贵在坚持,师父现在便陪你出城长跑行功。”说着,领着华真出了府门,待华真静心调气跑了起来,便迈开步子不即不离地跟在华真身后。
华真此时腿上已通了两条经脉,虽是伤口未曾全好,全力奔行起来也委实非同小可。可于芝乃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功力何等深厚,无论华真如何急跑,他都缓步跟在身后,还不时侧耳听一听华真呼吸,把一把华真手脉,从容自若,却并不讲一句话。直到两人转回城里,方开口对华真道:“真儿,我听你呼吸似是从手上‘劳宫**’开始调气,手脉上‘阳明经’动感最强,如何是腿上经脉先通呢?”华真道:“师父是这样教的,我就这样照着练,别的师父没教,我也不懂。”于芝哑然失笑道:“回头见了道衍,倒要问一问他,练手脉把腿脉先通了是何道理。”

两人回到王府,进的仍是左侧角门,却见马三保正守在门口,见了于芝忙迎上来道:“于老师,王爷一早便奉旨进宫去了,杨老师、陈老师和金先生他们都跟了去,让我告知您一声。”
于芝眉头似乎颤了一下,随即又笑道:“知道了。三保,王爷不在家你又可以玩船了。”马三保道:“我从小就喜欢玩这个。您别给王爷说,回头我做一个大炮船给您玩。”于芝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这马三保是云南回人,甚是聪明机灵,当年蓝玉远征云南时带回了一大批当地少年子弟做侍童,他便是其中之一,后来为结交权贵,又将他转送于朱棣,朱棣却疑心他是蓝玉派来的奸细,时时加以提防,连玩耍也颇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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