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冬至日“分佛会”(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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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情形陡变,会场一下子寂静下来,谁也没有料到乌龙帮居然收服了大名鼎鼎的魔刀左非,休说左非江湖声望,仅以他总舵护法的身份,就比勉强算是一个分舵舵主的华真说话更有分量,更何况华真也并没说要投靠归顺谁。
左非这一现身,佛法会诸人吃惊非小。罗少磊飞身跃上台去,戟指大喝道:“你这奸贼,张大哥如此厚待于你,现他尸骨未寒,你就卖主求荣,真是无耻之极。我就是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抠出你的黑心来看一看。”右手伸出,便要攻向左非。
普能忙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莫忙,且看舵主如何说话。”低头对华真道:“舵主,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坐收渔利。”
华真也从地上站起身来,寻思:“这事越闹越乱,我怎能管得了?三帮四派看来交手恶斗已是不免,普能的主意倒是不错,可一但动手伤人,这场争端便无法说和,我也只有勉力而为了。”看了看台上三帮人众,又想了一想说道:“各位帮主,多谢大家好意,佛法会数万兄弟,归属与否却不能由那一个人说了算,我说了不算,这位左护法说了也不算。江湖上仇杀本重,大家千万不要为此再闹纠纷。如果大家对本会兄弟所为有什么不满的,请向各自所在的分舵舵主讲明就是了。”
左非踏前一步道:“你是何人?也敢在此说话?”右臂伸出,要拿华真前心,将华真重重摔出。
华真早有提防,怎能容他得手?脑中一闪:“这些人恃强凌弱,不拼力抗争一下只怕不会安心听我讲话。”双手一合,已将左非右臂捉住,说道:“凡是佛法会会众,只要不是忘恩负义,卖会求荣之辈,都可在此说话。”
左非这一抓虽然抓得随意,也万没想到没能抓住华真,反被华真拿住,焦急之下运力抽臂,却又哪里抽得动?眼看台上台下数千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再也顾不得许多,左手拔出长刀,一招“亦真亦幻”,直劈向华真顶门。
他长刀甫一出鞘,满台便立刻泛出一片刀光,如匹练般卷向华真。华真眼睛一花,骤然见到十几个刀影从四面八方砍到,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忙松开左非臂膀,向后连退数步。
左非一招将华真迫退,精神一振,右掌前引,左刀斜劈,展开家传“幻影刀法”,又一招“雾中观花”攻出,刀光吞吐闪烁,将华真困在核心。会场中乌龙帮帮众早暴雷般喝起采来,齐叫:“左庄主好刀法啊!”

佛法会会众们一边为华真担心,一边也自赞叹左非刀法变幻莫测,均想:“怪不得那日罗少磊被他一刀断手,如若是我,只怕也难逃一刀之厄。不知华舵主能接他几招?”
华真身前身后全是刀影,心中也自发慌,忽然想起那日在曹门镇上道衍对左非武功点评,知道他招式变化有余,劲力却偏弱,当下不再避让,挥拳反击,双拳在“开顶吐纳”劲力的催动下,越过刀影,径直击向左非面门,拳风刚劲,将层层刀影撞得七零八落。左非顿感刀势受阻,继而呼吸不畅,惊恐之下忙抽刀回撤,跃身跳出圈外,喝道:“小子,亮出兵器再战。”
他自钟山一战后,亲眼目睹皇家权势威仪,深感自己在五湖山庄孤陋寡闻,盲目自大,决心要凭一身本领,搏一个官场出身,封妻荫子,可眼见得自己已成了佛法会乱党,为朝廷所不容,而佛法会不仅退出天下之争,而且支离破碎,难成大事,思来想去,只有暂回五湖山庄,另寻靠山。
恰在这时,乌龙帮司马晨寻上门来,邀其加盟,左非正中下怀,便随他一同来赴“分佛会”,在会上要立头功,便率先出阵。他事先听司马晨说起过华真武功被废一事,只道捡个便宜好拿这个新锐少年开刀立威,殊不料甫一交手,险些吃了大亏,亏得临阵经验丰富,后跃之时高叫一声掩饰败相。
华真哪里知道左非被自己一拳打得刀法散乱,几乎败阵,见他后退,只想:“武功高手们终究还是讲道理的多些,能好好说和还是好好说。”便道:“我哪里会是左庄主的对手?左庄主手中持刀,便不肯占空手人的便宜,乌龙帮又何必乘佛法会今日之危呢?”
他这一句话说得左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立在当场,上,没有胜算,退,又于心不甘,正在两难之际,身后一人跃上台来,朗声笑道:“江湖三大帮相约于冬至日分佛,重定武林势力范围,才引得天下各帮好汉冒着寒风接踵而来,要亲睹这一盛况。难道大家自千里之外巴巴的赶来,是要听一个毛孩子说胡话吗?丐帮、快活帮名声也不算小,难道说的话都是放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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