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器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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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宗主哈哈笑了一声道:‘曾堂主,何必生那么大气呢?这人伤了你的弟子,交与你发落也就是了。’我再也忍耐不住,挺身跃上台去,高声大叫:‘宗主,张中维护剑庐门规,有功无过,怎能听凭这叛庐贼子发落?’
“我知道事起仓促,宗主不肯与有备而发的曾堂主贸然动手,要牺牲张中争取准备的时间,可张中与我志趣相投,今又挺身赴难,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拿去了。”
几个少年齐声叫道:“这个宗主,怎么能这等卑鄙无耻呢。”田潜龙道:“这又算得了什么?越是大人物,便越是这般无耻,有何奇怪?比如……”
他看了朱咪咪一眼,又转了话题续道:“我这一上台,那两个无为堂弟子立即分出一个来拿我,见那人双臂斜张,使出阴劲来拿我双肩,竟然是要下狠手废我武功,我将心一横,寻思事已至此,那就拼得一个是一个,当下将身子侧缩,以肩头直撞向他大开的胸堂,这招是师父新教的论语拳法中的一招,叫做‘述而不作’,团身上攻,实是神出鬼没。那人双手在外,不及回防,胸口被我撞中,直向后跌去。张中手下也不留情,一招间把另一名无为堂弟子摔了出去,台上台下一片大乱。我师父和张中的师父叶道人、彭莹玉的师父石和尚三人一齐跃上台去,高叫:‘宗主,曾堂主密谋要反下剑庐,投靠蒙古鞑子,决不能姑息养奸。’
“宗主此时方做如梦初醒状,站起身来大叫道:‘曾贤夫,原来你狼子野心,妄图毁我剑庐,还不束手就擒!’他看到我们两个游离弟子一招间便即取胜,三个师父又主动上台相助,信心陡增,当即立断,喝令捉拿曾堂主曾贤夫。
“那曾贤夫也早有准备,双手一伸一缩,已拿出两条短刀在手中,狞笑道:‘剑庐在你手中,拘陈守旧,迟早要自生自灭,莫如随我下山,也博个封子荫妻!’挥刀直向宗主杀去。他串通好了的那些堂主弟子都纷纷拉出暗藏的兵器冲杀过来。”

他说到此处,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渐趋凝重,方又缓缓说道:“当年我在山下开镖局,也曾经过不少恶战,亲手杀的夺镖强盗,少说也有几十个,可眼下这场打斗,却把我吓傻了:平日里可亲可敬的师长朋友转眼间刀剑相向,好似多年的仇敌,所使的各种武功更是犹如鬼魅精灵一般,哪里还有半分人间迹象,分明是一群恶魔在相互残杀。尤其是宗主和曾堂主两人,一个身形飘忽,若隐若现,一个招数迅捷,如风如电,可杀起人来却是一般的狠辣无情,未及片刻,手下各都已伤了十几人。
“当我看到昨日还在好言劝我要认真准备考较大会的好古堂李堂主被他堂中一名弟子从背后出其不意,一刀将半片脑袋砍了下来,眼前一晕,便欲栽倒,忽觉腰上被人推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从空中直飞了出去,远远地跌落在场外,耳边只听到师父的声音道:‘快快下山,勿忘救民之志。’知道是师父救我出来,叫我借机下山。
“我正在犹疑,又见彭莹玉和张中也被甩了出来,张中立起身来道:‘咱们在这儿也插不上手,还是听师父的话下了山再说吧。’
“我从远处看看会场,见会场上人众各使绝技相斗,已明白剑庐武功真得已达到神鬼莫测的境界,而各人出手之狠之辣,又岂是寻常江湖中人所能想象到的?自己和张中一招获胜,纯属侥幸,不是凑巧碰上了三个武功低微的弟子,便是用师父新教的武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现在去出手相助实是于事无补,莫如听师父的话,下山为百姓做些事情。正在思忖,彭莹玉和张中已拉起我的手,向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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