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潜龙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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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芎与华真患难之交,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见潜龙尊者动了真怒,忙解下带子轻声问道:“华大哥,你说实话,这带子是怎么来的?”
华真莫名其妙,答道:“是宁王府中一个叫詹二娘的人送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潜龙尊者厉声追问道:“詹二娘?是詹毒子的女儿吗?她为什么要送你?你与她是什么交情?”
华真心道:“我又不是你囚犯,怎能这样追问我?”有心不答,又想:“好歹是人家救了我性命,我虽答应给人家办事终究还没去办,看来芎妹妹也好生着急。”便把那日在宁王府中遇到普会等人的事一一如实说了。
潜龙尊者脸色稍稍放缓,点了点头道:“原来万家兄弟、丁纯这些人都投了宁王,可詹二娘凭什么要把带子平白无故就给了你呢?”
华真看了看齐芎,齐芎解释道:“这带子乃是三十年前滇南苗洞的头人詹毒子邀得百草仙人和藏边毒王用三人家族数代积下的顶级奇毒之物练制而成,被称为天下毒品至尊。事成后詹毒子设计把两人害死,将带子据为己有,视为苗洞镇洞之宝,如此轻易就给了你,倒也令人难以置信。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我爷爷因机缘得知,曾告我知道。”
华真如梦方醒,愣愣地看着潜龙尊者说不出话来。齐芎忽道:“我明白了。”拿起带子来到屋外阳光下反复翻看,回到屋里续道:“这带子少了蝎精和佛笑草两味……”一句话没说完,脑中一阵眩晕,仰身向后便倒。潜龙尊者劈空一掌将带子打落,顺手托起齐芎后心,内力运处,早将侵入齐芎体内的些许毒气逼出。
齐芎摇摇脑袋,额头冷汗直冒,欷咻连声:“好厉害,好厉害!”潜龙尊者这时也已明白其中端尾,温言责备道:“你既已猜出,说说也就是了,又何必冒险定要去证实呢。”语气中已大有爱怜之意。
原来这腐心蚀骨带由一百零八种顶级毒物配制而成,各种毒物各有毒性,或急攻心脉,或慢侵脏腑,或伤耳目,或损四肢,相生相克,相依相制。若一百零八种毒物配齐,则不显任何毒性,戴在身上,反有驱邪避毒之效,如若缺少一种或数种,则毒性立显,带子便可依照所缺毒物的不同发挥其效用,克敌制胜,端的非同小可。詹二娘乃是詹毒子次女,得父亲去世前教受此带用法,怎奈腐心蚀骨带用法繁杂,总有千余种之多,又多是百草仙人所配,詹家父女虽善用毒,医理毒性却非所长,詹二娘只学到一百多种用法,虽仗此带闯下了“无毒娘子”的名头,却又往往担心误用了那些自己不懂的用法伤了自己。送与华真之时,一是看朱权看重华真,要捧场凑趣,二来觉得华真不嫌自己毒名昭彰,对华真甚有好感,三来也为带子时时带在身上,不得片刻净心,四者别有一番打算:去掉带中蝎精和佛笑草两味,使带子戴在身上无碍,还可克毒防身,如若离身见光,则毒性立发,中毒者非立用蝎精和佛笑草医治,否则数月后必死无疑,赠与华真还有暗中控制华真之意,并非全是好心。

华真身上系上带子后,两次会斗“慈悲掌”陆金生,全赖此带取胜,自己还茫无所知。一月间带不离身,一百零六种奇毒之物日夜相伴,更使他体内渐生毒素抗体,已有百毒不侵之效。齐芎曾多次听爷爷谈及腐心蚀骨带,知道腐心蚀骨带的奥妙,见潜龙尊者起疑,顾不得许多,急忙便去阳光下翻看,带子见光后毒性发散,竟然中毒昏倒。
潜龙尊者武功见识都是极高,经齐芎点破,立时便明白了詹二娘的用心,当下将腐心蚀骨带重又给华真系在身上,说道:“真儿,也是你机缘得巧,认得了齐姑娘,不然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蝎精和佛笑草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什么难得之物,待会儿我便让他们去内陆配制。詹二娘算盘打得倒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料不到朱元璋径自留你在皇宫,更料不到你没多久便做下了闯阵逼盟的大事,真把这一件宝物拱手送人了。”他这一声“真儿”叫出,自是把华真当成了自己人了,而潜龙尊者要去内陆取什么东西又哪有取不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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