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角门聆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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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常早从司马晨这一招“风入松”中认出了他武功底细,知道这司马晨乃是劲敌,可偏偏来得匆忙,并未带来帮手,眼见在自己的地盘里反是以寡敌众,如何不怒?左手短棒架开攻来的一刀一剑,右手奋力一棒击中一人顶门,将他打得脑浆迸裂,扬声大叫道:“司马帮主,你敢造反吗?”司马晨一言不发,俯身抄起摔在泥水中的华真,飞身越墙而出。
韩常又急又怒,双棒连挥,倾刻便将那几人尽数点中咽喉杀死,待他跃上墙头追击,但见雨雾茫茫,哪里还有司马晨的影子?
司马晨舍弃帮中几名好手挡住韩常,抱起华真在雨中狂奔,绕过几条街道,已来到皇宫东角门处,在门角下轻扣三声,那门早开了一条缝隙。司马晨闪身入内,一个侍卫随即掩上了门,将他引入一间小屋,道:“得手了?”司马晨嗯了一声,将床单打开,给华真上了金创药,又用重手法连封了华真十几处重**,重新把华真裹好,塞进了屋里床下。
他此番劫夺华真,可谓用心良苦,早在应招锦衣卫之时便安排亲兄弟司马晖化名“马忠”以岭南武师身份由宁王举荐也来应试。这司马晖学得是岭南排掌功夫,武功虽强,却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未被发觉出破绽,但由于是朱权保荐,韩常虽不能不给面子拒用,可也留个心眼,只派他与他人一起看守皇宫东角门,不敢重用。不料这正合司马晨之意,今夜他费尽心机劫得华真,知道深夜无法出城,天亮之后又必是一场大搜捕,便由司马晖接应,甘冒奇险将华真藏于皇宫之中,待风声稍过,再设法带华真出城。
司马晖孤身进京,这间小屋原是当班侍卫休息室,被他设法要来暂做寝室,便是专为此时给司马晨和华真藏身之用。司马晨藏好华真,便又与司马晖一起重出宫门而去。
华真被塞在床下,待天亮之时已慢慢转醒。只觉双手双脚及肩头仍是剧痛难当,他全身几乎所有重**都被封死,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两眼睁看,又是一片漆黑,试着运一运气,胸腹之间空空如也,哪还有半分内力,只想:“我死了么?这是在鬼门关还是在阎罗殿?”

正在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远处有人叫道:“黄大人,雨刚停就进宫来呀?”一个暗哑声音应道:“国事烦忧,不敢懈怠啊。”语气之中却透着一股得意自负之情。华真听那“黄大人”声音甚是耳熟,略略一想,虽是在迷乱之际,也立时想起,正是那日指使蒋瓛将自己险些打死的黄子澄,心道:“他也死了吗?待会儿见了面便可问一问他,与我无怨无仇的,那日为何要将我打死。”
又听几声寒喧,一阵步履,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师父,我可等你好久了。”华真此时已渐渐明白自己还在阳世,只是被点了**道放在一个漆黑阴凉的所在,心思稍定,便听出那年轻人乃是朱允炆。
只听黄子澄惊道:“太孙,你现在是国家储君,日后要君临万民,如何能擅自周游行走?”朱允炆叹了口气道:“满朝文武,王公大臣,也只有师父你才把我当储君看。”那黄子澄恨恨地道:“哼,‘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蓝玉、傅友德之辈又焉得久长?”
一阵沉默无语之后,华真又听“吱呀”一声,似是朱允炆打开一扇屋门,接着是两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来到近前,又听见朱允炆吩咐道:“你们都看好了,谁也不许进来。”“咣铛”一声将门又关上,低声道:“老师似已成算在胸?”他这句话听起来距华真甚近,声音虽低华真也听得清清楚楚。
黄子澄道:“殿下尽可放心。昔景公出猎,上山见虎,下泽见蛇,以为不祥,岂不知山,虎之室也,泽,蛇之**也,但有降龙伏虎之人,曷有不祥也?”朱允炆道:“屋内无人,老师尽可直言。”
华真慢慢听出两人是躲在室内密谈,自己虽并不想听他们密谋什么,可偏巧不知怎么竟会被放在这里,若被这心狠手毒的黄子澄发觉了,定然必死无疑。可此时一动也动不了,着急也是白急,也就任凭两人的话一句句钻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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