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卢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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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的时间如此漫长,但再漫长的夜晚都会过去。夜幕随着两人的对话渐渐的悄然离去。亭中的两个老酒坛也直不起腰来,懒散的躺在桌上。一夜两坛老酒,却叫两人没有丝毫的醉意。
天边金星一闪,伴随着晨雾的到来,最后一颗星也逐渐消逝。
“爹,娘。”稚嫩的语音从房中传出,启明星的离去唤醒了秋晨。
秋晨自己从房中跑了出来。见到秋晨,一夜沉浸在忧愁,有话难讲的慕容夫妇一下子清醒过来。
“爹,娘早呀。”
慕容云整理整理衣冠,对水盈轻道:“一会儿我还要赴朝见圣。”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犹豫了一下,随后伴着那长长的叹息声。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家丁通报道:“大将军,萧悟左将军到。”
“快请到大堂。”
慕容云整理好了衣冠,连忙赶到了大堂。
将军府的大堂气派敞亮。晨光赶走了堂外的一团雾气。桑榆垂柳陈列在大堂外两侧,像似对每一位来慕容府的人表示欢迎。
慕容云赶到大堂时,萧悟左已经到了。慕容云昨夜一宿没睡的疲惫丝毫没有显现在脸上。笑道:“萧副将军,伤势如何?”
萧悟左也笑道:“常跟随慕容将军在外领兵打仗,怎么会被那区区小伤打跨呢?”
说完后,他的脸立刻又拉了下来,从剑鞘中抽出一把断剑。慕容云见到这柄断剑根本就不惊奇,因为他在沙场亲眼目睹了这把剑在与强敌对垒时折断了。因此还险些夺走了萧悟左的性命。慕容云也深知此事令他耿耿于怀,今日到来,绝非善事。
但慕容云还是装出了一脸的惊讶,萧悟左此刻见慕容云顿了一下,于是道:“认得这把断剑吗?”
慕容云接过剑,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这是你征战时所用之物,刀房总兵卢霄所铸,怎么?”
“卢霄所铸之剑,好称无坚不摧。怎么这次我对敌还不过两个回合,它就断了呢?是不是你与你的好兄弟一起谋害于我?”
那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着慕容云,像针一样,扫遍了慕容云的全身。
慕容云深知萧悟左的来意,但依旧对萧悟左微笑着。把剑回递给他,客客气气的请他坐下,并叫下人端来两杯茶。
即便如此,萧悟左怒气丝毫未退。喝完茶之后,把茶具狠很地摔到在地上。“啪”的一声,瓷片弹了起来。萧悟左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左手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拳头。手腕上的条条青筋绽出,充满杀气的眼神依然在同慕容云对视。犹如一把尖刀利刃直冲慕容云眼中,再钻入他的心里。
顷刻,萧悟左转身离去。他的手紧紧握住那把断剑,铠甲被那熹微的晨光映的发亮,直射入慕容云的眼中。
慕容云望着萧悟左离去的那匆匆的步伐,眼中顿时爬出了无数条血丝,生出别样的恨,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具顿时蹦了起来,倒在桌上,像似被他所击溃的败兵一样,毫无秩序的散乱在桌上。
随着萧悟左的离去,慕容云的心也慢慢平和许多。如似一个毫无知觉的人“噗”的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水盈此刻也赶了过来。见慕容云那怒色尚未全退的脸,她也意识到萧悟左此番前来,绝非善事。
水盈也在慕容云口中听闻过此人。这人是慕容云的一个副将,曾跟慕容云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十五六次。但此人神出鬼没,野心勃勃,一直惦记着大将军的位子。在战场上,慕容云屡次下令,他却多次阻挠。可他统领兵马众多,又与朝中张太傅沾亲带故,阿谀皇上左右。所以慕容云不得不忍气吞声,对他是一忍再忍。

现在,水盈见慕容云如此表情。心中发出从未有过的怒,而且表情里充满了一份不知名的恐惧。一时间,耳边又萦绕起昨夜慕容云所说的那么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了,一定要将晨儿……”想着想着,自己像疯了一样,面如土色,默念几遍:“回不来,回不来……”
这时,仿佛瘫痪在椅上的慕容云一挥手,把桌上的茶具一下都碰掉了地上。“铛”的一声,仿佛把水盈从梦中惊醒一样,猛然一惊,那直钩钩的眼睛一下子回转过神来。惊恐的神色也随着那一响声在逐渐消退。连忙凑到了慕容云的身前,脱口而出了一句:“他来干什么?”
慕容云起身,看了看四周的陈设,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刀房总兵卢大人到。”
正在两人凝视对方之时,家丁突然通报。
一听是卢大人,慕容云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立刻亲自出门去迎。
刀房总兵卢霄,二十八岁,年龄与慕容云相仿,也是慕容云的结拜义弟。卢家世代铸剑,所铸之剑,剑锋锐利,舞起得心应手。每次朝廷要作战,刀剑斧枪都是从他刀房去取。将军,御前侍卫等的佩剑都是他一手所铸。那剑锋冷煞,被人赞为无坚不摧。现在他已为将军们及御前侍卫铸剑十二把,并把其十二把剑命名为:红剑、橙剑、黄剑、绿剑、青剑、蓝剑、紫剑这七色剑及圆舞剑、逍遥剑、追命剑、乱世剑和雪花剑。
其中萧悟左所佩之剑,也就是那柄断剑为七色剑中的紫剑,慕容云所佩乱世剑,家藏一把圆舞剑,卢霄所持追命剑。
卢霄一见慕容云便高兴地恭喝道:“听说你击退金人,又立一功,真是恭喜恭喜。”还未等慕容云说话,卢霄赶忙又道:“我这一路,到处都听百姓们称赞你的事迹那,还说,国有慕容将,大宋好景长。”慕容云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客气道:“哪里有,哪里有,承蒙贤弟背后支持,为我铸这么一把无坚不摧的绝世好剑。”
这时水盈缓步走来,对慕容云道:“你去沙场征战这半年来,卢贤弟没少到咱府第,对我和晨儿问寒问暖,为我们出了不少力呢。”
“哪里话呀,都是兄弟,又何必客气。”
慕容云拍了拍卢霄的肩,道:“咱们后堂一叙。”
水盈这时又大声叫道:“晨儿,看谁来了?”
秋晨听后,立刻跑了出来,看了看慕容云,有把目光转到了卢霄的身上。于是变得心花怒放,跑到了卢霄的身前,道:“原来是卢叔叔呀!您上次教我如何磨剑,我现在每天都在抓紧练习呢。”
卢霄听后,笑了笑,轻拍着这小家伙的头部,对慕容云道:“晨儿果真是天资过人,如有一天,我定会收他为徒,教他如何铸剑。”
慕容云笑道:“若真能受到刀房总兵的指点,真是我晨儿的幸运。”
“慕容兄说笑了,大将军的排兵布阵才真是晨儿所要学的呢。”
“好了。”水盈见两人唠起了没完,马上插口道:“好了,好了,快带卢贤弟到后堂。”
说完,几人边走边笑着。
到了后堂。
后堂并非与前面所言的大堂那么气派,但后堂陈列典雅,给人以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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