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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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麦场还记得,在塞北的沙场上,血流成河中,砍掉敌人的脑袋,一颗能值一两。
而在这里,京城,度神医府上,两个脑袋,都没有书上一个字值钱。
付麦场问,他体内的剑气难道就没有办法彻底清除,度神医说,应该能,但强行将其逼出后,人就会死。
付麦场不理解,既然是有害的东西,为何还要让它留在体内,为何清除后会更有害。
度神医说他也不知道,付麦场的伤,本身就很诡异,剑气毁了他的经脉,却又维系着他的经脉。
如果将经脉比作骨架的话,原先的骨架已经碎了,新的骨架,就是摧毁原骨架的剑气本身。
度神医说,如果剑气被赶走,那就相当于人没了骨架,你见过没有骨架的活人吗?
付麦场说,没有骨架的死人,我也没见过,那岂不是说,这剑气要跟我一辈子了。
度神医说,应该是这样,奇妙,奇妙,太奇妙了,老子活到现在,还从没见过有此等怪异之人,怪异之伤。
付麦场说,您倒是开眼了,我怎么办?
度神医说,伤一发作,就按照我的法门震**,引导剑气周而复始,如此,可顺利消除发作时的疼痛。
马宏图问,那他以后是不是无法练武了?
度神医说,能保住命就烧高香了,还练什么功?
付麦场说,我无法再练功,而又必须运气震**,我一运气,就会加剧伤痛,但运气本身,又是为了减轻伤痛,我怎么觉得自相矛盾呢。

度神医拍手笑道,这正是奇妙之处啊,奇妙啊,奇妙。付麦场不知道今晚已经听过多少次这个词了:奇妙。
马宏图问道,用不用再开点什么药方,辅助一下治疗效果?
度神医说,什么药也没用,就是震**顶事儿。
付麦场苦笑着说,两百两的震****,如果不顶事儿,岂不是要把人逼疯了?
度神医说,好啦,度某要休息了,为治你的伤,老子一夜未睡,都赶紧走。
马宏图吩咐下人拾掇东西,度神医赶忙说,酒菜就别动了,我得先填饱肚子,这菜不错,酒也是上品。
付麦场想起刚才度神医因为咳嗽而四处乱喷的场景,心想这顿饭菜除了你也没别人肯吃了。
老猴子,慢点吃,给老子留点。
这句话是从西边的屋顶上传来的,众人扭头往那看时,一抹红色便已至眼前。
红色的衣服,红色的毛发,红色的谢亭玄。
付麦场的心跳变得快起来,那张红毛脸,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度神医看到谢亭玄,端起酒壶子就往嘴里倒酒,谢亭玄说,给我留点,说着,手指轻划,一声霹雳般的巨响,让付麦场以为天要下雨了。
度神医已飘到付麦场的身边,而那张桌子,竟变成了两半,整整齐齐的两半,桌子上的煤油灯,摔在地上,着起一滩油火。
度神医手里拿着酒壶,嘴里发出一声怪笑。谢亭玄张开大手,又化为一抹红色,闪向度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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