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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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丘松嘿嘿冷笑两声,道:“我也知道董兄快剑了得,但此刻却不急于领教!我既是帮主驾前首使,只来问你:你果真不愿为帮主,取来那杨永首级?”董宇哼了一声道:“你丘松既然早就来了,我董宇说过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此事万不可为!”那丘松闻言冷笑一声道:“那可就怪不得我,对你董家不客气了!”董宇拱手答道:“正要领教!”
董宇尚未说话,只见太师椅后一人跃出,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支兵器,却是一柄尺余长的判官笔。那汉子跃在当地,高声叫道:“老爷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老爷受人胁迫,我牛白怀誓死相报!姓丘的,你先领教我判官笔上的功夫!”话音未落,便向丘松扑上。
于青猛听得“牛白怀”之名,顿觉十分熟悉。猛然醒悟,原来昨日在路途之中,听那龚四匡和董安说起过这个人,记得是董家的账房先生而已。好像这个人的武功,大在龚四匡之上,但毕竟万万不是哪个已经死了的杜巴成敌手,此刻扑向丘松,无疑只是送死而已!
这一节,那丘松、彭寿通、刘恒、董宇等,都是心下雪亮。董宇喝一声:“牛先生退后!”身形一晃,已赶在牛白怀身前,挥掌向丘松击去。那丘松说声:“来得好!”也振臂迎上。顷刻之间,两人对了数招。牛白怀也不甘示弱,竟脚下丝毫不停,赶上挥动判官笔,和董宇两人分斗丘松。站在那太师椅后的三名汉子,见状也都手持兵刃,纷纷冲上。一时之间,竟是董家五人对付丘松一个的场面。大厅上站满了彭寿通带来的人手,但都袖手而已,并不参战。
那董宇一身功夫,都在快剑之上,此刻手中没有兵刃,借着四个下人之力,和那丘松才斗了个不相上下。而那丘松,正是依借“绵阳掌”的成名功夫,以己之长,斗董宇之短,虽在董宇和三个下人之间,仍是游刃有余。毕竟董家的马文楚、熊北虎、杜巴成三个得力干将,已经被彭寿通或杀或伤,眼下并无高手。那董宇此刻身边的汉子,只是泛泛之辈而已。
只见那丘松掌来拳去,陡然间连连重伤三名下人,那三名下人或摔出或倒地,均爬不起来。这样一来,场上形式,立刻成了董宇和牛白怀二人和斗丘松的场面。董宇见状,怒喝一声,挥掌直上,他施展家传的“盘根掌法”虎虎生风。
那丘松一掌向董宇挥来,掌端夹风,董宇见来掌甚是凌厉,几乎笼罩了自己周身各出退路。要想抽身闪过,对他来说,原本也不是难事,但那牛白怀正在自己身侧,挥动着判官笔向丘松肋下点去。自己这一闪身,势必将牛白怀前心的破绽,尽数露给丘松。他不及多想,也挺起右掌,迎了上去。
只见两掌相交,竟不再分开!显然是各自使出内力相搏。董宇使出剩下的左掌,那丘松使出剩下的右掌,两人一时之间近身而斗,怦怦有声。牛白怀在一旁手持判官笔,围着二人转都身形,尽往丘松周身大**上招呼。但那“绵阳掌”毕竟了得,丘松使出一只手掌,和董宇对得三四掌,竟能在余暇之际,还得牛白怀一掌!董宇虽一时之间无有败相,但已经是攻击少而防守多,情势甚是可忧。
只见那牛白怀手持判官笔,径往丘松喉间点去。突然之间,却笔尖急转,却是对这董宇的腰间而来!董宇见状大惊失色,此刻正和丘松一只手掌比拼内力,另一只手掌性命相博,怎想到自己的下人,会向自己腰间点来?正不知牛白怀是何意图,微微觉得右掌吃力,脸上掌风扑面。原来那丘松左掌催动内力,右掌变招,使得他不能有丝毫分心之处。
董宇只觉腰间一痛,牛白怀的判官笔已经插进自己腰间。只听有数人惊呼出声,有的喊“爹爹!”有的喊“老爷!”。他在这万分危机之时,突然心中恍然大悟。心想我命休矣!但觉丘松掌力一撤,身前压力骤减。那丘松见他重伤,竟是不愿趁人之危取他性命,撤掌跃开。
董宇心知今日已无法了局,心中电旋急转之际,一伸手之间,将那牛白怀后心抓住,高高举过头顶。正在这时,那彭寿通大步赶上,一柄长剑,也抵住了董宇后心。
那董宇浑然不在意,厉声喝道:“好一个牛白怀!我原本也知道你对帮主忠心耿耿,我董宇光明磊落,本也不需事事隐瞒于你。那杨永给我的书函,你差人送去烟云峰,当我不知道么?但我董宇此举无可厚非,也不来怪你。我董宇自思待你不薄,你却怎么向我暗下毒手?”

那牛白怀被董宇举过头顶,四肢下垂,断断续续说道:“帮主...对小人恩....同再造,小人...不得不.....”他话尚未说完,只见董宇手臂震动,已经将其扔在墙边。那牛白怀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动,就此毙命。
那彭寿通上前两步,对董宇说道:“董兄,此刻你还有何话说?不如奉帮主令旨,取了那杨永的首级,即可在帮主面前立下一功,也可保全董家!”
那董宇冷笑两声:“我早已说过,我董宇不为这等事!”那彭寿通低头喝一声:“长风,预备着!”只见那抵住董宇夫人的汉子应道:“是!”手中短剑轻送,抵进董宇夫人背心的肌肉。彭寿通道:“董宇,你若一意孤行,可后悔都来不及。”
董宇惨然一笑,道:“我董宇向来不愿受人胁迫!”那彭寿通将牙一咬喝道:“杀了!”
那叫长风的汉子短剑往前一送,自董夫人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短剑跟着拔出。董夫人俯身倒地,背心创口中鲜血泉涌。董安大叫一声“妈妈!”扑到在地,董夫人身边的那女子,也是一声惊呼,竟而晕了过去!
董宇眼见爱妻身遭横死,眼圈一红,闭眼不再说话。那彭寿通环顾四周,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再杀!”几个汉子推出短剑,又将那五名董家的下人刺死。彭寿通道:“董宇,你再一意孤行,我彭寿通可还是要杀!”那董宇仍是闭眼不答。
这时那晕死过去的女子悠悠醒来,直扑到董夫人尸身上,一边口喊“妈妈”嚎啕大哭,一边抽抽搭搭哭道:“爹爹,女儿我.....一直以您大名受人敬仰,而感到荣耀,可是....可是爹爹,您交往的这些叔叔....伯伯。怎么都是.....连牲口都不如的恶魔啊......!?”
那彭寿通喝道:“杀了!”那女子身后一名大汉手起刀落,将那女子刺死。
彭寿通杀红了眼,喝道:“董宇,你还不知错吗?”
那董宇转眼之间,连失夫人和爱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加上腰间被那牛白怀刺了一下,流血不止也疼痛万分,竟乱了分寸,对彭寿通的问话竟茫然不知作答。那彭寿通似乎也不等他答话,高声说道:“刘首领,那董公子嘛,烦你亲自下手!”
这句话却明明白白地钻进董宇的耳中。想他董宇一世英雄,仅仅这一个独子,此时眼见独子也要尸横就地,不免心下一软,随口大和一声:“慢!”
那刘恒也本就不愿杀掉董安,听董宇喝止,也将手中长剑垂下。但那彭寿通杀机已起,竟不顾董宇何止,森然道:“此刻告罪,已然不及,刘首领,杀!”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丘松,这时却说道:“董老既已认错,不可再杀!”彭寿通见左峰使说话,也只好作罢。
董宇长叹一声,道:“彭寿通,你放得我安儿性命,我随你去见帮主!”
随着董宇这一句话,于青才从茫然的神色间,缓过神来。他扭头看了看蓝儿,只见那蓝儿也是一脸恐怖之色。心想,连这个爱看杀人的丫头,都有恐惧,那眼前这些人,真的是如同那女子所说,连畜生都不如的恶魔了。
那蓝儿也看了看他,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就向外走去。于青此时原本不愿就此离去,总觉心中有一丝痛苦,想放声大哭。也觉得自己想留下来,但留下来能做什么,也是一点都不知道。茫然之间,跟着那蓝儿走出了大厅。
那蓝儿一出大厅,小声对他说:“咱们还是走吧,我不愿见到那丘松!”
于青这个时候,想起前几日和那董安一路,有说有笑。尽管相识只是数日之间,眼见他一家身遭大难,便想留下来,以便对董家稍有安慰之情。于是说道:“你自己去,我不像和你一起。”
但那蓝儿竟呵呵娇笑起来,说道:“这个可不行,我要自己亲眼看着你死,才有意思。”说罢,强拉这他出了董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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