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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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眼春三月,暖日和风、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大道上并排走来两人两骑。纵马在前的青年瓜子脸型,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身穿白色衣袍,羽扇纶巾,看起来衣着甚是华丽。紧跟其后的青年身穿灰蓝色衣袍,年纪却要小了三两岁。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生的甚是威武神气,举手投足之间,嬉皮笑脸,显然性情随意不拘。
那纵马在后灰袍青年名叫于青。前几日在道上遇见这个公子哥董安,便要同路相伴。那董安也觉路途寂寞,有人陪着说话也好,便欣然应允。
一路无话,眼看市镇开始繁华起来。两人只觉腹中咕咕直叫,便下马走进一家酒店,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落座。早有店伴殷勤地赶来招呼,董安只说来上好的酒菜若干,店伴应声而去。
不一时,店里又前后走进四个人,在董安不远处的桌子上落座,四个人都作寻常打扮,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约莫有四十来岁的样子,满脸齐整的络腮胡子。他一落座,顺手将手上的大刀放在桌上,动作干净利索,显然身怀武功。
那汉子向店伴要过酒菜之后,就双眼扫视了大厅的食客,然后对其余三个说:“不要多作停留,吃过赶快走,时间不多的了”。那三人依言坐下,均不多说话,于青侧眼看去,三人均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这四人,似乎以年长的人为首。
于青经常在外游逛,这样装束打扮的汉子,也经常见到。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那四人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谈论这什么。谈论的声音,还是若有若无钻进于青耳中。只觉他们说话声音甚小,似是故意不教旁人听见。
就听他们小声道:“....咱们可得小心的了,这次事关重大,莫要一个疏忽坏了大事......”
“彭、刘两位头领布置妥当的很,咱们自己尽职也就是了,其余的必在两位头领掌握之中的”
“......也不知道彭头领那边怎么样了......”
于青听他们说,要干什么事关重大的事情,也就注意起来。见一个人伸长脖子,对刚才说话的那人说:“不要多担心,帮主差两位首领带领咱们行事,还有什么不在掌握之中?再说了,......”于青竖起耳朵,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却听见哪个年长的愠言说道:“赶快吃饭,不要多舌了!”
转眼之间,那四人就要吃完酒菜。只见那年长的,站起身来,操起桌上的大刀,头也不回,就向酒店外面走去。桌前坐着的三个汉子也纷纷站起,随那年长的往外走去。董安眼望那几人走出,也站起身来,急促说道:“咱们也快走!”说着话,脚下丝毫不停,便向酒店外走出。
于青见董安脸色有异,忙赶上问到:“那却是为什么?”董安很担心的说:“刚才那四个人,我总觉得鬼鬼祟祟的,你觉察到了没?”
于青正有此感,说道:“是啊,他们好像说,要干什么大事的,哎!总之是声音太小我听不见的。”
董安压低嗓子说:“我听他们似乎,是提到一个什么‘姓董的’,语气之间,显然不怀好意。这京城之地,也就我们这三四家姓董。莫不是冲着我家来的!”

于青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亏你还是董家的公子呢!我前几日距离京城尚远,就听到过你爹爹‘快剑’的威名,莫说一般的江湖毛贼,恐怕江湖的帮会,也要敬让三分呢,你想的多了,也太胆小了!哈哈”。
这一句话,倒确实是让董安放下了心。说话之间,已经跨马出了市集。当时斜阳西照,已是傍晚时分。空旷之处,放眼四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突然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似乎有四五人骑马赶来,于青扭身一看,原来是在酒店之中见到的那四个人骑马赶来。只一转眼之间,四人已经策马身边,拉住了马头。
于青看着这四人心想:这几人鬼鬼祟祟,我何不探听个虚实呢?于是大大咧咧地高声说道:“几位大哥,真是巧啊,又见面了!”不等对方答话,他又问道道:“你们不是早走啊,咋落在我们后面了?”
那年长的汉子上下仔细瞧了瞧于青,说:“哦,听小兄弟的言下之意,是明明知道咱们会走同一条道路了?”于青笑了笑说:“那不是的,我只是猜测而已,几位大哥何往啊?”
那年长的汉子竟不回答,却张口向董安问道:“看孙公子羽扇纶巾,气度不凡,想必是大家的公子,不知令堂名讳?是哪一位尊长的高徒?”
董安心下一惊:好毒的眼光!自己从来没有露过武功,也没有携带什么兵器,那汉子居然看得出自己会武。正寻思如何作答,忽然远处马蹄声响。似乎有一人单骑奔来。
一个汉子小声道:“可不是龚大哥来了!?”那年长的汉子也侧耳倾听,并不答话。见马蹄声很是急促。随即翻身下马,立在一旁。其余三个汉子也翻身下马。无形之间,却将于青和董安围在中间。
那匹马很快就疾驰而来。刚才说话的那汉子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龚大哥来了!马上姓龚的乘客,约莫有三十来岁的年纪。他不等马匹驰近,就翻身下马,姿势很是夸张。原来此人身材奇高,却要命的瘦。站在当地,不但像根麻杆,居然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来。
年长的汉子上前,笑着说:“四匡兄弟,看你快马如风,两位头领必有要事了?”于青心想,原来这个姓龚的汉子,叫做龚四匡。
那龚四匡粗声粗气的说:“要紧事事情倒是有的,妈的,何必那么文绉绉的,老子就是不喜欢!....哦?这两个小子是谁?”问罢,用马鞭指着于青和董安。
董安见这个姓龚的,丝毫没有礼貌,心中很是有气,寻思:在我董家的地界上,你还如此嚣张气焰,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尽管对方人多势众,但自己身边的于青,却是狗屁本事没有一点点,但也不可这样受辱于人。他强忍心中怒火,大声说道:“如此无理,就不怕你拿马鞭的手,被人砍了么!”
那龚四匡的汉子本就脾气暴躁,听他这样讽刺,自是恼火异常。只见他手腕抖动,“磁”的一声响过,那马鞭直向董安脸上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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