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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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话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
不愧是五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众威胁女人,号称要五人齐上,由此可见他们平时多么嚣张,早已经不把普通人的感想和道德、法律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接着我就听见病房里面的女人抽了一口冷气,她哀求道:“你们现在走吧,先放过我,等我妈妈的病好了再说,行不行?”
女人的哀求不但没有让五大公子收敛,反而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势,立刻,有一个声音威风凛凛地叫了起来:“赶快选一个人做你男人,要不我们就动手了。”
我这时已经挤到门口了,门口的两个大汉一起出手向我推来,我轻轻晃动一下身形,就从他们之间钻了进去,几个保镖大惊,全都在我的身后追了上来。
进入到房间里面,我发现这是一个八个床位的病房,其中,有五个床铺上躺着病人,看来,五大公子虽然把看护的病人家属赶了出去,却对病人留下一点情面,没有把她们赶出去,大概也怕她们万一有个好歹,惹出意外的事情来。
在中间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病床,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瘦的女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看着她轻抖的双手就知道,她并没有在睡觉,只是被刺激的失去了睁开双眼的力量,因为她再也不想看到女儿被别人逼迫的样子。
顺着干瘦女人的手看去,她的左手正在同另一只女人的小手握在一起,一只手青白、一只手苍白,手上的皮肤早就因为大量脱水打起褶来,宣告着彻夜不眠的经历。
顺着那只苍白的小手看上去,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上面已经是有好几处污浊的地方,到处压的都是皱皱的褶子,看来它的主人,竟然是衣不解带,连续穿着它好几天的样子。
我的眼睛移到她的脸上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五大公子如此苦苦逼迫两天,即不肯放松、也不肯动手强迫的道理。
她的脸色虽然憔悴;她的皮肤虽然干枯;她的头发虽然散乱;她的神态虽然绝望;可还是无法让她那动人的外貌和姿态失色,任何人看见都会惊叹她的容貌,都会感慨她的气质,都不会相信人间有此绝色。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冯雪已经遇到了对手,一个容貌超过她的女人。
看见我冲了进来,病房里的人都向我看来,我摘下脸上带着的太阳镜,走到李馨的面前。
五大公子看见我的面孔,一齐露出不屑的目光,挥手制止了保镖的动作,似乎想要看看我到底要做什么。
我注视着李馨,口中柔声说道:“我是李凡的朋友,我姓安,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李馨抬起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包含着痛苦的眼泪之外,射出的全都是绝望、疲倦的目光,她面对着我,机械地说道:“我听我哥哥说过你,哥哥说你是他的铁哥们,哥哥说你比他们的营长还厉害,哥哥说你会照顾我,哥哥说……。”
李馨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开始亮了起来,她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我,没有多久,她看我的眼光里面,就露出信任的光芒。
我心里明白,李馨此时犹如一个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一颗稻草一样,她立刻就凭借本能认为,只要抓住这颗稻草就可以活命。却不知有许多人,就因为如此,才会丧失了挣扎的意识,才会在溺水中丧命。
我的心里也在暗暗感谢冥冥中的天意,要不是李凡为了劝说她的妹妹进入冯家工作,他又怎么会夸大他同我的友谊;他要是不过分夸大我们的友谊,李馨又怎么能这么快就相信我;李馨如果不相信我,我又如何能够帮助到她。
不过,刚才李馨说的‘哥哥说你比他们的营长还厉害’这句话,它说明了什么?它说明了师傅在传授我武功的时候,李凡并没有安静地站岗、放哨,很有可能是潜回来偷听我们的谈话,才得出我有可能比他们营长还厉害的结论,这说不定就是他的致死之因。
在李馨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她那躺在床上的妈妈也睁开眼睛在打量着我,当她看我的目光时,又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我对李馨说道:“为什么住在这个病房里面,是因为钱不够吗?”
李馨低下头,她轻声地说道:“哥哥要负担我上学的费用,哥哥要挣钱养家,妈妈还经常有病,我们家里一直是欠着外债。现在住院的钱还是邻居帮忙凑的,以后的医疗费和生活费,还不知怎么做才能借到。”
我刚才还认为李凡偷听我和师傅的谈话,因此被师傅杀了,虽然师傅做得过了一些,却也是李凡自找的。可是,现在听了李馨的话,我已经有点理解李凡为什么要出卖冯家,为什么要想法捞钱了,虽然他做的事是吃里爬外的事,应该受到惩罚,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最后的结论都是生活逼的,不得不如此。
再一次想到李凡作为一个哥哥,家庭中的男人,为了养家,为了供妹妹上学,为了母亲的病,做出的顽强努力;想到失去李凡,对李家的惨重打击,我的内疚变得更深了。

我拿出我身上的银行卡,对李馨说道:“这个卡里面有二十万元,你先收下,假如还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
李馨犹豫地看着我手里的卡,看得我暗暗心酸,我们都是贫穷的家庭长大,一万、两万的钱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笔庞大的天文数字。现在有二十万出现在李馨的面前,估计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她的面前,供她使用,因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都已经什么时候了,李馨还要犹豫,她如果不接下这张银行卡,那她还能去哪里借钱,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卖了吗?不过,我转念一想,李馨的可贵之处也在于此处,正因为她清纯,所以她才会犹豫;她要是毫不犹豫地收下来,那同那些见钱眼开的市俗女人又有什么区别?想必以她的为人,不会是假装犹豫吧?
看到李馨还在犹豫,我补充说道:“这二十万元钱,我不是送给你的。因为我同你哥哥的关系,我把它借给你,虽然不要利息,但你工作后,还是要慢慢还给我的。”
李馨感激地看着我,接下我手里的银行卡,我把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和我的手机号。
看到我们这种亲热的样子,五大公子鼓噪起来,一个家伙大声地说:“什么人哪,区区二十万,就当个宝贝似的,真是穷人没见识,要是看看本公子的钱,还不吓死你们。”
另一个家伙喊道:“李馨,把那张卡摔到他的脸上,我也给你一张卡,里面有一百多万,我全都送给你。”
几个人一齐向我围了过来,他们身后的保镖也跟了过来,看着样子,竟然是立刻就要教训我一下。
我挡在李馨的前面,吩咐她说道:“你躲在我身后,自己小心一点。”
看到李馨闪到我的身后躲了起来,我冷笑着,看着他们几个,虽然师傅不许我用安全的身份来动武,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避免了,我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轻轻运起功力,乾功功力迅速向我的头部、四肢行去,当功力运行到头部时,我的脸竟然开始跳动,马上就要进入变脸阶段。我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毛病,功力一运到脸上就要变脸,要是现在当众变脸,估计我明天就有可能被人抓去研究研究。
我只好散去功力,可是意外的,五大公子竟然没有冲上来,而且,眼里都有一些恐惧之色,似乎是不敢看我。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再结合师傅以前教导的理论,我找出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刚才乾功功力运到我的头部时,我的眼睛里也分到了一部分,所以它看起来有点吓人、有点刺眼。五大公子都是普通人,自然无法抵抗我眼中以乾功为基础传出来的压力。
过了一会,五大公子的状态好多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终于,站出来一个人向我走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后,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有人犯罪,没人敢管的地方。”
他皱了一下眉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管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想告诉我吗?”
他狂妄地说道:“这是东方集团的地盘,在这里我就是主人,你要是不听话,我打死你都没有人敢管。”
我惊讶地望着他,想不到这是东方集团的下属医院,还真的是——世界好奇妙,不说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对他问道:“这里是东方集团的地盘,那你是谁?”
他挺了一下身子,先把自己变得潇洒一些,然后说道:“我叫冯大鹏,我不算什么,可是我爸是东方集团的董事,他就管着这一片。”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道:“我叫安全,虽然不是你爸,但我却是东方集团的董事。”
面前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甚至有的人露出了惧色。我立刻明白他们想到了我的出身,按照报纸上的说法,我明面是东方集团的董事;我暗地里是卑鄙的黑社会的走狗、杀手;无论从白道、黑道来说,他们都有怕我这个人的理由,更何况他们刚才,还看见过我那带有强大压力的目光。
想不到报纸上的报道,毁了我清白的名声,却给了我一个让人畏惧的形象,原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话是这么解释的。
看到五大公子犹豫的样子,听到我的身份,李馨从我的背后冲了出来。她一把挽住我的手臂,然后她大声地说道:“我哥哥早就同安全说好了,他给我二十万,我陪他三年,你们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随着李馨的话语声,病房里开始出现闪光灯那一闪一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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