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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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低着头往家走。太阳还没有全部展露出来,路上有微薄的雾气,我打了一个寒噤,十月了。
走进楼道的时候,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啊楸,揉揉鼻子,谁在想我?
把包扔在沙发上,我准备换衣服冲澡。
拧开卧室门上的球形锁,迎面暗淡的光线,熟睡的气息,定睛一看,床上一个人形赫然在卧。
我倒吸一口凉气,踮着脚,蹑手蹑脚的去开衣柜门,轻手轻脚的拿上睡衣,偷偷摸摸的往门外走。
“玩够了回来了?”身后轻言细语的一声问话,我听起来却仿若雷霆。
我僵硬着脖子,缓缓回头:“啊,那什么,回来了。”
被逮住了,我心里暗叫倒霉,好不容易出去玩个通宵,还被逮个正着。
我蹇到床前,半蹲下来,双手搭在床沿上,装可爱:“同事过生日,到她家玩了一下,人家不知道你要回来。”
袁朗脸色很平静,半睁开眼,瞄了一下我眨巴着的眼睛,用鼻音“嗯”了一声:“满身的烟味酒味,饶了你这一次,赶紧去洗个澡补觉。”我用光速逃离。
洗得香香白白,我钻进被窝。平平整整的大床,松松软软的被子……贴在背后的温暖厚实的胸膛,我心满意足的转个身,反手抱住袁朗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令人心醉的气息袭来,从鼻入心,我沉沉睡去。
睡到日上三竿,我揉着头发走进饭厅。饭桌上,尖椒土豆丝、蚝油牛肉、香菇烧鸡翅,另加一个番茄蛋汤。
我欢呼一声,抄上碗就吃。
袁朗端着饭锅出来,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
拿过我手上的空碗,袁朗给我盛上米饭。我捧着碗吃得停不了嘴,牛肉片很大很薄很烫,土豆丝切得细长均匀,蛋汤很香很番茄,鸡翅很……我细看一下,是我烧好冻冰箱里的,那就不表扬了。
袁朗吃饭一向迅速,俩人也不说话,筷来匙往,他是习惯吃饭不说话,我是吃得顾不上说话。层次啊,差距啊!

少顷,两碗饭下肚,我喝下最后一口汤,抹抹嘴上的油,起身就往客厅走。
袁朗一声喝:“往哪儿走?洗碗去!”我只好收起抢电视抢沙发的念头,乖乖收拾碗盘。
收拾完毕,刷了牙,我爬上沙发,偎在袁朗身边看电视,袁朗“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我。
我蹭蹭他,撒娇,还是不理我。我厚颜无耻的开始用最肉麻的词语赞美他,歌颂他,毕竟,有个人在部队呆了近一个月,然后等了你一晚上,还亲手做了饭给你吃,于情于理都值得赞美。
“老公,我口水都说干了,等我去喝点水继续。”我爬起来。
袁朗一把将我拉下,眼睛对着眼睛:“下次出去玩,记得给手机充电。”
我恍然大悟,他并不是生气我夜不归宿,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全。我不知道他昨晚打了多少个语音提示已关机的电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怎样的惴惴不安中入睡。
“老公,对不起。”我凝视着他的目光,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目光告诉我,他也明白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明白了!
我知道你知道我明白了!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明白了!
……两人用目光你闪我回,最后一起笑起来。
袁朗拍拍我:“去换你的漂亮衣服。”
我问道:“干嘛?”
“战友结婚,本来早上就要去的,一直等你。”
“好嘞,等我化个浓妆,把新娘比下去。”
话音未落,臀上挨了一记飞脚。
晚上,俩人被众多熟人拉住,又玩了一个通宵,可怜我在一帮老烟枪旁边,活活熏成了腊肉。
连着两天熬夜,我此时无比怀念我的KING-SIZE的大床。
生活,总是失去才知道珍惜。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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