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生活,猜不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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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用茶叶做枕头可以明目,我每天回家后左右无事,喝剩的茶叶收集起来晒干,用一个枕头套装了,准备等袁朗回来时给他个惊喜。先喝铁观音,再喝广东乌龙,后来又学着喝普洱,然后还买了点待客的绿茶,为了美容,玫瑰花苞和花果茶也备了,都摆在书架上,茶香萦绕,混杂着书香,虽说是附庸风雅,却也颇有几分风骨。
我尽量让自己繁忙一点,闲暇时间去学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比如古琴,比如跆拳道,比如PS,比如EMBA,比如肚皮舞……这样就可以忽略那些冷寂的夜晚。
晚上,我洗完澡,在客厅里放着音乐练习肚皮舞。
“提,放……提,放……前后,左右……前后,左右……”示范碟里舞者卖力的舞动着。
午夜,耳边隐约听见水声,可能是邻居家的水管漏了,我掏掏耳朵继续睡。
眼皮上痒痒的,我伸手挠了一下。停了一下,那痒痒的感觉又到了脸上,下巴,脖颈,最后停留在嘴唇上,有什么东西在唇上细细的啃咬着。很奇怪,有种期盼已久的熟悉的味道……我在梦里一凛,两手一合,将那个不速之客扣在手臂中,拉到怀里。
怀里的人呵呵笑出声,我不睁眼,任他翻身将我抱在身上。
袁朗,我等你好久了……
窗外有些微的月光透进来,袁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我寒碜他:“看来在国外呆得太久,某些方面的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呀。”
袁朗手上稍一用力,我就告饶:“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证明给我看了。”
他的胸肌很硬,我把头放上去,又滑下来,臂肌很鼓,说实话,头放在上面还不如睡在枕头上舒服。他的呼吸就在我头顶上回旋,带着体温,带着一种无法形容和比拟的魅惑的清甜。
“老公啊,我很想你,很想给你打电话,很想听见你的声音,很想跟你说我最近干了什么,哪里高兴了,哪里又不舒服了,很想跟你撒撒娇。”我用手指描画着他的腹肌。
袁朗说:“我也想你,白天没时间想就晚上想,晚上万一睡着了就在梦里想。”
我握拳,翘起拇指和小指,放到耳边。
“喂,您好?请问是袁中队吗?”
“您好,我是袁朗。”
“喂,你在哪里呀,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我呀,我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我说了你能保守秘密吗?”
“我能保守秘密。”
“哦,那我也能。”袁朗习惯性A人,我选择忽视。
“袁中队你在那边习惯吗?你想我吗?”
“不习惯,也要习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那您现在在干嘛呢?”
“你猜!”
“在吃饭吗?”
“没有。”
“在睡觉吗?”
“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考虑回去以后怎么削家里那只小南瓜。”
“哦,南瓜说,等你抓住以后再削吧,拜拜!”我一骨碌从他怀里滚出来。
袁朗一把将我拉回去,烫烫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说:“抓住了,现在我想听听南瓜喘气的声音…”
收到家里寄来的特快专递,是一个密封很好的包。我看看单子,留言上写着“卤水”。不会吧,我只是在电话里随口说了一句袁朗说家里做的卤牛肉好吃,他们就千山万水的把卤料寄来了。
拿刀把外面厚厚的包裹挑开,露出八角、山奈、桂皮、陈皮林林总总一大包,浓郁的卤料香味呛得我打了一个小喷嚏。我把卤料倒在钢精锅里,加水熬开,色泽厚重的深褐色的液体。把冰箱里的鸡翅拿出来,扔在卤水里,洗了几个鸡蛋,也放在卤水里。不一会,五香的味道溢出,把房间装满。调成小火,我进书房去修改季度总结。

把总结前后看了一遍,我突地醒悟过来,按到厨房。果然,热水煮鸡蛋是会煮爆蛋壳的,锅里白的黄的稀里糊涂,我绿着脸捞鸡蛋的残渣。
袁朗回家没有准时候,所以我也没打算等他共享,于是他回来时我正抱着卤鸡翅窝在沙发上啃得正香。
袁郎换了鞋走过来,一边解上衣扣子,一边低下头,就着我手里的鸡翅啃了一口,赞道:“挺香!”
他洗了脸过来坐在我旁边,拿了一个鸡翅过去:“跟你说个事,明年我可能要考虑转业了。”我毫无心理准备,只回了一个字:“啊?”
袁朗吃东西很快,一个鸡翅啃完,又拿一个。
我却没有心情吃了,问:“上面跟你透风了?”
他用遥控器换电视频道,说:“没有,但按以前的规律,也差不多了。”
我愈发郁闷了:“就不能往上升了?”
“特种兵的身体条件要求很高,我就快过黄金期了,退下来是必然的。”他笑笑,“换个环境,陪你的时间会多点。”
我瞅他的笑容,感觉口不对心。他会这么看得开?
我起身倒了两杯红酒,坐回袁朗身边,两人默默对饮。
我开口:“会转到哪里?”
袁朗答:“不知道,还没说这事。”
我想了想:“需要去找找关系吗?”
袁朗摇摇头:“没必要。”
我想到姨父的先例:“到哪里都不要去公安局,如果真调到公安局,尽量不要上一线,辛苦这么多年,该休息一下了。”
我觉得今天的红酒特别不是味儿。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戒酒了。”袁朗看看我,说:“是吗?余小姐转性了。”
我看着他:“今天去医院检查,我怀孕了。”
我倒头睡在袁朗腿上,闭着眼睛说:“有孩子了,我就不可能象以前一样全身心投入工作,也不可能象以前一样全身心照顾你,所以,无论你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我只有一个要求,为了我,为了孩子,保重自己。答应我,袁朗。”
袁朗摸摸我的发际,俯下身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轻说:“我答应你。”然后笑道:“别这么深沉,笑一笑,等孩子生出来,长个苦瓜脸,多难看啊。”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继续。
第二年,袁朗晋上校军衔。
同年,铁路大队长调总参,袁朗接任A大队大队长一职。
同年秋,妇幼医院里。
“医生,我都痛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生不出来呀?”
……
“还要等一天?什么叫宫口没开呀?高龄产妇?”
……
“医生,我实在痛得没力气了,给我准备剖腹产吧。袁朗,签字!”
……
当天下午,袁朗有了一个女儿,6斤8两。
她远在上海的舅舅给她取名袁子,说一听就好吃。
袁朗说取得好,好记,好写,有性格……
于是,二人世界就这样华丽丽的彻底终结,三口之家同特意从老家赶来照顾孩子的外公外婆一起,开始了另一段鸡飞狗跳的平凡生活。
(确定还要看吗?那么,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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