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入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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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天黑的早,仿佛下午刚过这晚上就来了。天上一片昏暗,只有荒地里的几处坟头山有寒鸦飞过。
这时通往金陵城的大路上疾驰着一辆马车,惊飞起地上的鸟儿。
贾宝玉王余佑两人正坐在这辆温暖的马车上,相谈正欢。
此时大战已毕。
那传来捷报之人果是李自成派来的奸细。早在一个星期前,莫大为的部队早已被围歼,莫大为也被其亲兵擒住送往敌寨。
三日前孙传庭和洪承畴在落雁谷合剿李自成,在其后路设伏大破之,李自成带领十八骑遁入深山之中,至此山东境内再无叛军。陕西以南也平静了不少。
王余佑可以说是输的心服口服,想起前约。于是同他一起辞别孙传庭,朝金陵而来。那孙传庭挽留不及,只好赠给两人不少银两,又派一军士并一辆马车送两人来金陵。并留下“随时扫榻恭候之语”。
这一段时间王余佑与贾宝玉整日相处。王余佑也知道了贾宝玉是应天府的知府,只因路上遇到贼人,被盗了盘缠,才流落到济南府境内,听得王余佑暗暗咂舌,深感世事之巧。再加上贾宝玉时时稍露天机,抒怀雄心壮志,让王余佑对自己这个兄弟佩服之极,视为乱世奇才。
而这王余佑的才华也让贾宝玉敬佩不已。这王余佑谈天论地,仿佛无所不知。真不知道他那个脑袋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若不是自己是来自于后世的人,恐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不过自己却绝不会认为自己会输于他,毕竟自己的老师是海内大儒黄道周,自己学的是千古帝王之术。
韩信能挥百万雄兵如同手臂,张良能出谋划策,计无不成,萧何能安民养兵,宰相之才。然而最终夺得天下的是刘邦,后世皆以为他不学无术,却不知术有专攻,他对帝王权术的运用便是如火纯青。不过自己不是刘邦,自己是贾宝玉,不但懂得帝王之术,还多才多艺,熟读兵书,更重要的是自己带有后世的见识和经验,熟知这个时代的更替,这是任何一个古代人都无法拥有的,这也是自己目前最大的筹码。
“两位公子,金陵城就在前面。”驾马车的小周在车外喊道。
王余佑应了一声。
贾宝玉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又想起了那个盗窃自己包裹的车夫。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竟然那样残忍的杀死了那个车夫。更主要的是那地方甚是荒芜,根本不会又寻常人出现,那个车夫一离开自己便被杀死,显然那凶手是在一路跟踪自己等人。此事当真奇怪之极。
这时一队队犯人带着枷锁在一群手持刀棒,如狼似虎的官差押送下慢慢朝城外走来。贾宝玉见那些犯人个个面黄肌瘦,老的老小的小,不由有些奇怪。
贾宝玉看见那群人中大多是老年妇孺,不由掀开车帘,只见路边有一个对那群官兵怒目而视的中年汉子,农民打扮。于是对他问道:“这位朋友,请问这些犯人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身着布衣的人显然也是贫苦人出身,见贾宝玉等人衣着光鲜,没好气的答道:“这些大多都是流民,也有一些是交不起税的农民。”
贾宝玉奇道:“这群官差捉这些老百姓干什么?”
那中年汉子听到这冷笑了一声,显然对官兵相当不满。”
贾宝玉看他的神色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又转开话题问道:“他们把这些人往城外面赶,是要押送到那里?”

“押送到清水镇。”
“押送到清水镇干什么?”
那中年汉子张口想说,却又有些犹豫的住了嘴,不顾贾宝玉的叫喊,匆匆的走了。这一下倒真的挑起了贾宝玉等人的兴趣。贾宝玉和王余佑打了个眼色,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王余佑思索了一下道:“二弟,我们还是先去应天府吧,随后再来查这事情也会比较方便。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恐怕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原来王余佑和贾宝玉这几天竟在车上拜了把子。王余佑身体瘦弱,虽看起来不大,今年却已经有十九岁了。当然成了贾宝玉的大哥。
贾宝玉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群官差将这群老百姓押去清水镇干什么?难不成那里是专门监禁犯人的地方?
大明王朝由于年年征战,苛捐杂税日益增多,老百姓负担之大,当真让人难以想象。而此时官场**更是极为严重,贪官污吏大发灾难财,使得民不聊生,百姓苦难,很多地区的农民纷纷造反,这当真是大明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大明每个官位都是明码标价的。一个总督巡抚的职位,要五六千银子;一个道台知府的美缺,要二三千两银子;而下面州县衙门的大小官位,也都明码标价;甚至举人监生等,也要贿赂成交。无论是当年表兄贾琏的同知官位,还是自己这应天府知府全都是银子买来的。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有银子就别想当官,没有银子就别想往上爬,如此一来,这大明王朝那还有什么清官。
过了一顿饭功夫。车马终于驶进了金陵城。
六朝古都,十朝都会。
金陵是什么地方?那是当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定都的地方。后永乐帝造反,在永乐十九年,遂迁都北京。这金陵便成了一府之地。
自古以来“陵”被解释为坟墓。相传金陵的名称是因秦始皇在金陵岗埋金以镇王气而得,即“埋金的陵墓”,故名金陵。而金陵岗据说在今幕府山西。《景定建康志》记载:“父老言秦(始皇)厌东南王气,铸金人埋于此。”并说在秦始皇埋金的金陵岗曾立一碑,上刻:“不在山前,不在山后,不在山南,不在山北,有人获得,富了一国。”
由此可见这金陵之地素有王气,自春秋以来无论是楚威王还是秦始皇都有可能是因为惧怕金陵的王者之气,而生出埋金之举。
贾宝玉这也是第一次来这金陵城,不禁为它的雄浑大气,富丽繁华而感到震惊。金陵自古便是江南以及华东地区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也是长江下游流域重要的商业和经济中心。自己的父亲和大伯倒真是给自己选了个好地方。自己在漕糟不知之间竟然来到了这拥有王气的金陵城,难道这真的是上天给自己的暗示吗?
想到这,贾宝玉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来到这古代越来越像这古代人了,甚至连思想都有些被同化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这具皮囊的影响,自己融入这古代的社会竟然没有太大的排斥。
我命由我非由天。自己可不是一个坐等其成的蠢材,在这金陵城自己必须迅速建立自己的底班实力。否则不但自己这应天府的知府形同虚设,恐怕叛军也会很快的盯上金陵城这块肥肉。
这时车辆停了下来,兵士小周道:“两位公子,应天府府衙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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