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叠好后，装入一个天蓝色的信封，才歪着头想：收信人地址和姓名怎么写呢？如何投递？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悄悄塞进她办公桌，而极有可能让别人拿走而丢失。我想，我称艾萍为月光美女，当然要与月挂边。从月想到嫦娥时，便有了一一，收件人地址写上月宫。收件人写上嫦娥。寄信人写上地球村。封好，等到太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悄悄地溜进她的值班室，塞进她衣兜里，像做贼一样的离去。做了这件事之后，我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了三天三夜。真香啊！
胡子找到我，问，这三天哪儿去了？我告诉他大睡了三天三夜。他睁园双眼，伸出三个指头，惊呼，真能睡！我说，三天不能睡，那还是我？他又问，抱小妞了？我答，独寝。他提议道，今夜再访泡桐？在此顺便说明一下，那夜窥探裸女后，又相约去了几夜。觉得就那么半分钟，乏味。于是，他买了两个望远镜，守了二夜，没有故事。之后，我和他白天上班时也想着此事，便打电话约，不好明说，我灵机一动，说：“喂，胡子，今夜访泡桐如何？”他也上劲，说：“行！***，再……。你说什么来着？访泡桐？这个说法妙，妙极了！”连续一个星期，“泡桐树”上又无故事。他便和我讲他老婆的漂亮，津津有味，仿佛在讲别人。因此，我对白丽已很熟悉，知道了她所有的兴趣爱好包括习惯。比如，她喜欢**，且声音很大。对此，胡子是这么讲的，她的快活声，随着**的扭动而起伏，起初，温温的，柔柔的，再扩张，沿一道坡似的，慢慢爬上去，后来，夹带野性，再后来，便是狂野。那狂野的叫声，顶能刺激出男人的威猛。对此，我是这么附和的，女人在床上要大胆迎合，把爱做到极致，真他娘的，快活！高兴处，俩人一同拍大腿，结果望远镜摔碎了。又狂笑不止。因此，他又重新买了二个高倍望远镜。
那夜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呼呼叫。我和他爬上天桥，躲在泡桐树里，见窗口透出光，异口同声地说：“今夜有戏！”不久，裸女出现在窗口。慌忙中，胡子的望远镜掉下去了。我感到他的手明显抖动，而且他胸前还挂着数码摄像机。我从望远镜里一看，差点连人带镜掉下去。那裸女，那个胡子**了七八年的女人，竞是白丽！我不看了，也看不成了，我要走。胡子不依，说，就是看不真切也要看几眼。我说，看不真切才美。胡子说，这才像诗人说的话。下来后，胡子告诉我，胡须乃天生成也，不是培育出来的，与脸皮厚薄无关。
过了几天，艾雅给我了回信，只有二个字：感动。
我在艾雅的两个字里寻找爱的痕迹，似有似无。在这种琢磨里，我把情意寄托进文字里，又写了几十首散文诗。
一天夜里，我出去散步，无意走到天桥边，听见伐木声，走过去一看，伐木者乃胡子也。
唉！他再也无脸在人前夸老婆的漂亮。唉！他从一个极端跌入另一个极端。一天，我收到胡子发来的一条短信一一“我想离开你，很远很远，把太阳留给你，把月亮留给你，把粮食和季节留给你。我躲进某条山脉，或某个神秘的山洞，或一块荒芜的离天很近的草地。我相信，不久长出根须和蓬乱的枝叶，就算有一天你路过我，也不再认识，然后，在我身上刻下‘到此一游’。”我泪眼模糊的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唉！他……
幸亏我不是胡子，胡子不是我。我不是胡子，怎知胡子的乐？我不是胡子，怎知胡子的苦？从此，我再也不羡慕胡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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