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避难临清竹竿巷 狐仙移塔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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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仙回到家中,静养了两天,身体方才恢复过来。和妻子商议道:“我看那番僧,很快就会再来,那时我恐怕更是凶多吉少,不如先找个地方先躲上一阵子再说。”李小姐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你身体未恢复,行动困难。要躲我们全家一块躲。”
躲到那里去呢?小狐仙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好地方――临清。临清就在东昌府的北面,约有110多华里,在运河坐船,三两个小时便可到达。那里城市繁华、商贩众多,便于隐藏。到了晚上,小狐仙让小红将老管家和李小二叫到屋内,吩咐道:“我估计恶僧不会善罢干休,很快就会再来,我们全家要到临清躲上一段时间,也许一年半载,也许时间更长些,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们二位了。李小二你负责酒楼,家里其他的一切事项全部拜托老管家照料。”二人皆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道:“您就放心去吧,我们一定尽职尽责,把家照应好,等着您回家。”
小狐仙将收拾好的包裹装入车中,由李小二推着,趁着夜色,一家三口以及丫环小红一起赶奔运河码头。登上小船后,船家双桨一划,月光中河水立时泛起一串串银色的浪花。小船一直向北,奔临清方向而去。
到了临清码头,四人下船,天刚半夜多,便就近找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小姐他们在客栈等候,小狐仙便到街上去找房。
这临清是运河沿岸三大名镇之一,名声比东昌府还要大。自古就有“南有苏杭、北有临张”之称。这临即指临清,另有别号“小天津”,和“飘来的北京”。别的不说,临清的钞关,据全国四大钞关之首,其商税收入,比盛京五关的收入,还要多一、二倍,可见其繁华。
明代大学士李东阳曾赋七绝:“折岸惊流此地回,涛声日夜响惊雷。城中烟火千家集,江上帆墙万斛来。”“千里人家两岸分,层楼高栋入青云。官船贾舶纷纷过,击鼓鸣锣处处闻。”绘声绘色地勾勒出当年繁盛的运河风光。
小狐仙沿运河行走,但见:河内舰船如梭、帆影入画;岸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一间间门市,挤靠着,密密麻麻,鳞次栉比。各种货物,绸缎、贝蛤、瓷器、果品、布匹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小狐仙走着走着,腹中咕咕作响,方想起早晨还没吃饭,便来了两板临清的名吃―――托板豆腐。豆腐鲜嫩可口,清香扑鼻。小狐仙吃下顿觉神清气爽。
沿运河两岸往里皆是些窄窄弯弯的小巷子,其中一条堆了半街筒子的竹制品,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小狐仙感觉此处挺好,即隐蔽、又幽静、空气又好,便停下打听。此巷叫竹竿巷,住的皆是南方来的人,专门以加工、经营竹制品为业。也是凑巧,刚好有一户人家回安徽老家,房屋托人照管,正没人居住,租金也不是很贵。
其实小狐仙那在乎这点租金,只要看着合适、舒心就行。当时便订了下来,又就近雇了一辆马车,将李小姐等三人及包裹等物拉了过来。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房屋有七八成新,颇具南方水乡风味,小巧典雅。小狐仙和李小姐忽然觉得这个院落即陌生又熟悉,印象里好像这种风格在那里见过,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屋里家具是现成的,皆是主人走前留下。小狐仙将一应事项安置好,就近又找了一处学堂,让小红每日接送儿子读书,自己则和李小姐呆在家中享受生活的宁静、淡泊。
然而,小狐仙生性好动,只在院中憋了十几天,就有些受不了,不听李小姐的劝阻,走上街头,在临清游玩起来。
临清共有七大景点,分别是:秦汉古堤、鳌矶凝秀、清真古寺、玉带三桥、古刹宝塔、东郊孤松、古渡烟柳。每个景点,小狐仙全游了个遍。特别对鳌矶凝秀、塔岸闻钟、和东郊孤松更是情有独钟、赞不绝口。
鳌矶凝秀,指的是位于会通河与卫河之间的一个古建筑群,因其形状如鳌头,两支运河上的四处河闸象鳌的两只足,广济桥在鳌头矶后面象其尾,故称其为鳖头矶。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明代书法家临清人方元焕,据其形特题写“独占”二字,赋予独占鳌头的意境。
整个建筑结构严谨,布局得体,玲珑纤巧,古色古香。登临其上,可望“粮艘麋集、帆墙如林”,碧波荡漾、景色绮丽。
“东郊孤松”是指位于临清东郊的五样松。其松苍劲挺拔、郁郁葱葱。树冠形同巨伞,树干虬曲盘旋,犹如龟蛇扭结,需几个人合抱才能围拢。最为奇特之处在于树叶有五种形状,米粒、竹篾、针刺、爪形、和喇叭形,故称为五样松。

邑人张树梅以“东郊孤松”为题赋诗:“中有长松高百尺,枝柯蜿蜒如龙蛇。菀枯不与凡卉并,郁然直上色参天。”
这五样松更有奇异之处:如果男女相爱,父母不许,只要到树下一求,便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故此古往今来,无数青年男女,到此跪拜,大树周围平整光洁的土地上,被跪出了一个个深浅不等的小坑坑。
小狐仙也学着一些青年男女的样子,在树下跪了一会,心中默默祈祷,但愿神树保佑,自己能与李小姐白头偕老,中间不再出现波折。
就这样,小狐仙在临清住了有多半年,然而,虽然临清风景如画,秀色可餐,但小狐仙越来越感觉到住不习惯,主要是与临清人的性格不太相符。
东昌府和临清虽都为运河名城,且又为比邻,但两个城市的风俗人情截然不同。
东昌府人素有“慢牵牛”之称,而临清则有“临清猴”的雅号。究其原因主要由两地经商商人的来源不同所形成。
在东昌府经商的商人大多来自山西、陕西一带,黄土高原造就了他们秉性豪爽、粗狂、忠厚,悠然自得的性格;而临清经商的商人,大多数为安徽、江浙一带,精明强干、工于心计。也就是俗话说的“猴精”。
正因为临清城里人知道自己有“临清猴”的“雅号”,故而对猴子十分反感。
据说,有个四川的画家,在临清大街支摊,卖他的大作“峨嵋山猴”,整整一个星期,一张也没有卖出,甚至连围着看的人也没有。四川人十分纳闷,心想,我的画虽算不上是上等一流的作品,但在任何一个城市,一天卖上几十幅还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在这个城市却一张也买不出去呢?
四川人怀着满腹狐疑,见一个老头走过来,便上前询问原因。可巧老头也是外地的,压低声音对他道:“今天你问着我算你走运,否则,定要挨揍!”四川人眨着眼睛,更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老头凑近四川人的耳边小声地道:“乡下人都骂临清城里人为临清猴,你在这里卖画的猴,没挨揍,就便宜你了!”四川人方才恍然大悟,急急收拾画摊逃走了。
俗话说:“憨厚、精皮”,憨人有厚福,精人福禄薄。正因为临清人太精明了,所以才惹来了祸端。
恰巧这年夏天,临清一带连降暴雨,卫河水暴涨,从上游游来两个鱼精,大青和二青,它们要连吃五百个婴儿,就能跳过龙门到东海作龙王,于是在河中兴风作浪,祸及岸边及水中的婴儿。人们都不敢让孩子出门游玩。
近几天,暴雨更大,两精冲开堤岸,借势游出,四处寻孩童吃。此时,从城南驶来一小船,船上一个青年,虽然衣衫褴褛,但却眉清目秀,四处打捞落水百姓。尤令人惊奇的是他船头立一个小宝塔,船走到那儿,就风平浪静,鱼精也不敢露头逞凶。青年言道:此灾皆水中妖鱼为之,须在河边立一大宝塔才可镇妖。但百姓苦无钱财修建。青年又言:城南三十里有塔可拉来用。众人不信。青年东家走、西家串,专意索求麻绳,并将其捻拧在一起,束于腰间,言说拉塔用。并到各家言说,三天后借牛用用,众人皆笑而不信。第三天,果然未见青年。可第四天一早,大家给牛喂草时,凡被问过之牛,皆通身大汗,趴在地上直喘粗气。人们出门一瞧,河滩上平地忽然立起一座足有二十丈高的宝塔。人们凑近观看,一细心之人发现塔身有些倾斜,塔身上出现裂缝。不几日,青年又出现在大街上,肩挑一个大筐,不停地喊:“要铜要铁锯大家伙来。”一老妇提一破锅,青年不锯。后来,青年被认出,人们纷纷将破铜烂铁扔进青年的筐里。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忽然刮起大风,人们听到西北“叮叮当当”响了一夜,不知何因。黎明,人们纷纷来到塔前,见塔下落下许多铁屑。塔四周锯上了四条一尺多宽的铁锯子,把塔箍的结结实实。裂缝不见了,塔身也不倾斜了。有人在塔前拾一纸条“宝塔罩深井,深井锁二青。”从此,卫河的水恢复了安静。
而这个青年就是小狐仙所变,看到临清的老百姓遭难,忍俊不住,便出手相助。
此塔即是现位于城北卫运河东岸的舍利塔。宝塔为砖木结构、楼阁式建筑。塔座用条石砌基,平面呈八角形,塔身九层,高六十余米。游人沿塔内转角楼梯,迂回攀缘,只登塔顶。便可见运河如带、波光无际、孤帆远影,饶有情趣。塔顶各角挑檐系有铜钟,风摇钟鸣,声震四野。
后人见景生情,留下许多佳句,至今传咏。“孤塔临河岸,峥嵘插碧天;孤影望中没,钟声幕后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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