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尚书府“高六”报喜东昌府高夫人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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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仙赴京报仇,仙马跑得又快,按正常行程,本当三五日即可到达,由于小狐仙沿途欣赏风景,故第九日才到京都。果然这皇城北京,比沿途州府更胜一筹。但见:
千门万户,纷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济济衣冠聚集。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妓,楚棺秦楼,无限风流歌妓。豪门富户呼卢会,公子王孙买笑来。
小狐仙骑马从西门进京,沿长安大街向东缓缓而行,深秋的阳光失去了往日的火辣,晒到背上,暖乎乎的,格外舒服。举目远望,十里长安街挺直宽广、直接云天。道左,**城楼金碧辉煌、金水桥华光绚丽;道右,**广场一律青石铺成,空旷辽阔,泛着青光,显现出帝王点兵场的宏伟、庄严。
小狐仙暗自咋舌,心想,果然是天子脚下就是非同凡响。再往东走,道左边王府井大街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繁华之景,无可比拟。又行了三华里,向北一拐,便到了东郊民巷。放眼望去,王府、侯宅比比皆是,气势雄伟,森严壁垒,个个门前皆有官兵把守,如狼似虎一般,此正所谓“侯门深似海”。及快行至高尚书门前,小狐仙机灵一动,心想,这样进去一刀将高尚书杀掉,岂不太便宜了他;何不如此这般,先将他戏耍一番,再杀他也不迟。随即调转马头,走至一僻静之处。
一会功夫,“高六”骑着青鬃马,肩上背着个包裹,转到了高尚书门前。把门的官兵一看认识,连忙招呼道:“高管家一年多不见,一向可好?”“高六”连忙下马还礼道:“好好,军爷您一向可好?不知尚书爷是否在家?”门卫道:“刚进家不久,高管家快请进府。”说着牵过“高六”的马缰绳,将“高六”领进府中。
“高六”见到尚书施过礼,尚书问道:“六儿,为何这么长时间才来北京?我这一年由于政务繁忙,抽不出身来,我哥让我寻找高僧的事,还未办妥。但不知家中情况如何,那酒店胡还那么猖狂吗?”“高六”笑嘻嘻的对尚书道:“大爷知道二爷公务繁忙,家中与酒店胡暂时相安无事,故未再来打扰您。今令我前来是给二爷送喜信,您侄子近日结婚,请二爷、二奶奶等家人前去喝喜酒。”说罢,将随身带来的包裹打开,取出书信递给高尚书。
尚书拆开一看,正是大哥亲笔手书。
庆发第:
兹定于九月二十八黄道吉日,为你侄举行婚礼,望第携弟媳及家人前来赴宴。
兄:庆有书
高尚书看罢,长叹一声,道:“唉!官身不自由啊!我老哥只此一子,结婚的日子,做叔叔的哪能不亲自前去贺喜呢?怎奈我近期也是麻烦不断,脱不开身,只有派夫人和家人前去了。”
原来高尚书虽是久经官场,但其为人狡诈、虚伪,也着实得罪了不少正直的同僚,这一年来矛盾日趋尖锐,常常在皇帝面前争执的不亦乐乎。故此,他不敢在这多事之秋、紧要关头离开,以免对手趁机发难与他。
高尚书与“高六”又聊了一会家中的闲事,最后安排道:“六儿,你今日吃过晚饭住下,明天到街上去玩玩,后天再返回东昌。”
“高六”见事情办完,连连告辞道:“如此,我就不打扰二爷了,老家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今天就得往回赶。”高尚书越是想留“高六”住下,在京玩天再回去,“高六”越推说有事,匆匆告别后,便离开了高府。

高尚书只纳闷,这次“高六”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顿饭不吃就走了,这么远的路,急着往回赶,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高尚书坐在太师椅之上,摇着头,有些疑惑不解。
再说高尚书离侄子结婚前六天,高尚书便让管家将船安排好,送夫人和两个儿子去东昌府参加侄子的婚礼。两只官船,一前一后,一路顺风,提前一天便到了东昌码头,随从差役搀扶着尚书夫人离船上轿,二位公子跟在后面。不愧是京城来的人,衣着华丽、神气高傲,吸引了不少行人注目观看。
许多年未回老家了,尚书夫人在轿内帘缝里看到东昌大街景物依旧,倍感亲切。联想到自己出身于这个不是多么出名的小城,经丈夫高庆发的一番打拼,做梦也没有想到能混到这个地步。不仅居住在皇城北京,丈夫贵为天子的左膀右臂,自己也被封为诰命夫人,颐指气使,奴仆、婢女一大群,高夫人颇有一些自豪感,竟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来到高府门前,尚书夫人撩开轿帘向外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高府大门紧闭,院墙残毁,一付凄惨光景,那有半点喜庆的样子。
尚书夫人疑是走错了地方,但揉揉老眼,仔细看看,分明正是高府。往日高府是何等的豪华、气魄,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尚书夫人恰是一盆凉水泼在了心头,本是兴致勃勃的心情,顿时如同冰冻一般。也顾不得夫人身份,慌忙下轿,看见路边坐着一个修鞋的老头,便径自走了过去。
高夫人战战兢兢,陪着小心问道:“老人家这可是高庆有家的府宅吗,如何现在这般模样?”老头听有人问话,停下手中的锤子,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尚书夫人,又看了几眼跟随的众人道:“你是他家何人?高家如此变故竟然不知?”尚书夫人道:“我乃其二弟的家眷,前几日高六去京城送信,言说我侄后天结婚,因此前来贺喜,却如何是这般惨象!”老夫人急得只想落泪。
老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真是荒唐!高庆有一家已经家破人亡,高六管家和仆人们皆已几月前就离去,何有高六去京城报喜之事?莫不是认错了人?”尚书夫人听后悲痛欲绝,却又满腹狐疑,明明是高六去尚书府报喜,自己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便从身上取出纹银十两,交给老头道:“老人家你辛苦了,请您把高家如何破亡之事详细的说与我听,我好明白明白。”
老头一年四季在此修鞋,高家的兴衰成败他了如指掌,伸手接过银子,便把高庆有库银被盗,家中闹鬼,惊恐、生气而死,随后老夫人又去世,留下高少爷整日恣意玩耍、吃喝嫖赌,最后穷家荡产,想请关公报仇,又惊吓而死之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声音中充满了荒凉。
这时过往的行人也围了上来,有为高家叹息的,也有咬牙切齿解恨的。
尚书夫人掩面痛哭:“大哥呀!你一家死的好惨呀!谁知这一年多没有联系,竟然成了隔世之人。”两个儿子也痛哭流涕。
夫人让差役人买了一堆草纸在高府门前烧掉,自己和两个儿子祭奠了一番,然后让差役掉转轿头回到船上,立即开船速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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