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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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天下归附,群雄来会。疯蝉与徐矮子志在反清,便相偕一同前来。当日疯蝉意欲为徒报仇而不可得,怒别师兄一行。他心怀郁闷难言,始终静不下心来密谋大事。陆搏见他如此,细问之下得知原因,不禁唏嘘嗟叹,直道天不佑善,跟着江湖上传来消息,自己之徒白燕亦消失不见,生死不知。二人相抱痛哭,老泪纵横。
本来白燕和李金鑫两情相悦,正合自己之意,两人本是多年老友,现下双方徒儿若能成亲,何其快哉?陆搏曾为白燕起卦,卦象显现颇为奇怪,似生非生,似死非死。当是被困于某一处艰难境地,却又得保生机不致断绝。只是影踪茫茫,何处寻去?现下李金鑫身死,自己虽未传他武艺,但怜其才,指点其八卦象数,也算是数日之师,如今二人落此境地,自己怎么伤心难过?
两人终日里哀伤悲叹,陆君豪哥儿俩空自着急,却劝慰不得。不曾想一日徐矮子寻上门来,说道孙文镖银被劫,杜心武和李逢春被清廷所囚。一番述说,便决定由疯蝉和徐矮子前来相助孙中山行事,陆搏坐阵后方,以观其变。
疯蝉二人本来护送孙中山奔赴吉林,但清廷私底自有探子得了消息,派出大批高手围追堵截。明里遣洪门家兴堂堂主刘延超护送,自己二人却在暗地里加以保护。其后途中再逢武当掌门涤尘道长,得知他是为徒而来,于是三人同行,路上打发了数批清廷高手,是以比孙中山来的晚些。
三人一进吉林,便遇到众多三三两两饮酒聊天的江湖汉子,偶听其谈话,得知徒儿李金鑫未死,疯蝉登时喜出望外。心中只怕遇到是同名同姓的武林中人,便惴惴不安地拉了一名汉子询问。探听其口气,方知真是自己徒儿无疑。
徐矮子听得众人皆对李金鑫夸赞有加,众口一词,不禁心生不服。他知疯蝉武功内力均比不得自己,难道教出来的徒儿又能强到哪里去?立时便生了一试之心。
却说涤尘道长得知赵功成和郭一海受伤,不禁大为关怀,但听得已给奔马堂的人瞧了,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亦想:“疯蝉在江湖上名声甚佳,他隐派之武功早已没落,怎能比得上我武当正派。”问了再问,众人均说赵功成败在了下九流皆昆的手下,而皆昆却被李金鑫一掌打死。涤尘道长大为奇怪,一人或许是说谎来着,难道这许许多多的江湖汉子都在说谎么?他亦晓得下九流的门派之事,知其派中人行事诡秘,不以正邪为己负。因此徐矮子一说要试,他亦微笑赞同。
这样一来,担心的反而是疯蝉了。他听说弟子在擂台上出了大力,只喜得眉花眼笑,恨不得立时见到弟子,心想:“徒儿武功进步虽快,但也只是跻身于武林高手行列,侥幸打败了几名清廷高手,不过是侥幸罢了。或是这些人夸口吹牛而已。”
徐矮子和他交情甚好,素知他生性不拘小节,淡泊俗物,但一说到这个弟子,怎地大加护短起来?心下暗暗好笑,一待行到了奔马堂,当即先行跃出。他三人乃是武林中反清众士一等一的人物,朱二角护责奔马堂外围,怎不晓得了?是以畅通无阻。
其时李金鑫正与众人交谈甚欢,他一眼望去,便见了女儿徐小暖,心下一暖,跟着奔近孙中山。忖道自己身法稍放得慢些,若那小子有众人夸的一半儿,也必能发现加以阻拦。不曾想尚未靠近,已给李金鑫弹出的一只酒杯逼得抽身后退。

徐矮子心中一凛,虽说早已有所准备,却还是低估了他。李金鑫距自己不足一丈,随手伸指一弹,竟能带到酒杯箭一般射出,呜呜作响,虽不知其武功如何,但只凭这内力,江湖中有谁能比得过了?便是自己,愈要达到这种地步,亦得需酒醉施招三四十招之后方能有些大威力。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如何便练得这等内力?
他是老江湖,虽慌不乱,其腿法轻功更是武林一绝。当下避开了,跟着在女儿头顶轻轻一拍。却说徐小暖回过头来,见是其父,也是笑逐颜开,扑上前一把抱住,叫道:“爹,您怎么也来了?”
几人述说了一番情由,见过了孙中山等人,一番寒喧,请了疯蝉三人入座。菅文婷听说武当的涤尘道长也来了,更是言笑欢欢,抿嘴一笑,心道:“大哥好生面子!”自去后堂命人备了一些斋菜端上。
徐矮子与涤尘道长同李金鑫交了手,骇然之余,复又叹服!徐矮子一脸艳羡的瞧瞧疯蝉,夸道:“你我奔波半生,何时收了一个恁地了得的徒弟,怎地连我也瞒过了?哎呀老哥哥,不是做兄弟的诋毁,你这徒儿的武功却比你高明多了。”
疯蝉得知徒儿未死,已是心下大喜,又知其行事为人更佳,更是开怀大畅。徐矮子素来心高气傲,不服他人,此次居然夸赞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说贬低了自己,但却丝毫不以为忤,只道:“我此生置身于反清大业,无意中收了这么一个徒儿。非是自赞,却也足已笑慰平生了!”
一别数月,李金鑫见师傅愈见苍老,知他挂牵自己,忙饮了一杯酒,眼圈儿登时红了。徐小暖挨着父亲坐了,瞧着他与李金鑫拼酒,俏生生的小脸儿笑意盈盈,心下满足开心之极。
涤尘道长笑道:“早就听我徒儿说过刀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呵呵,我徒儿在山上曾道与你在河南道上交手一事,自忖只比你稍逊一筹,现下看来么,他可比你差得远了啊!呵呵,呵呵。”
疯蝉见徒儿得武当掌门金口一赞,更是大喜,忙道:“老道长可莫要再夸了,免得夸坏了孩儿。”
涤尘道长哈哈一笑,说道:“老道说句实话罢,武学一途,传至今日,虽然习者甚多,绝技却愈见没落。今日李金鑫,有古人之风矣!你这徒儿武功好倒也罢了,难得的是心怀正义,侠肝义胆,能得知力助,反清幸甚!武林幸甚!”
孙中山微微含笑,瞧着众人欢谈。宋教仁却耐不住性子,问道:“徐老前辈,您说李大哥的武功好厉害么?和您比起来怎样?”
宋教仁乃是同盟会中的骨干,人又年轻。徐矮子对他一腔热血心怀家国天下的为人甚是赞赏,二人颇多交往。听他如此一问,不由得一叹,瞧了疯蝉一眼,道:“老哥哥,非是我硬要夸你的徒儿,只是以他眼下功力,徜若你我,加上涤尘道长三人与他对阵,你说有几分把握?”
这话疯蝉如何好回答?只得将眼光瞧向涤尘道长。却见他默然良久,方道:“我与你二人十数年未见,不知现下功力深厚。多宝年轻力壮,方才撤了大股掌力,并未出实力,因此要说交手么,敌不过他是一定的,只是看你我能在他身上讨多少便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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