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错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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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儿眼睁睁地瞧着李金鑫身在空中,已然口吐鲜血,心中登时冰凉一片,扑扑疼痛,怔怔站立原地,便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竟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痴蝉再次举起右掌,冲着她头顶轻轻拍下。
忽地眼前黑影闪烁,只见一条灰色人影左穿右插,依着众人的功力眼神价儿,竟丝毫看不清楚此人的动作,便如一条灰龙在围着众人环绕飞舞,轻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徜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上还有如此身法,如此提纵之术?
隐约之间,瞧到那人抓住痴蝉左边臂膀,随随便便朝后一甩,便把他抛出数丈之远。喝道:“怎地一会不见,你又要为非作歹了么?”言罢立定,转过身来,竟是名道士打扮的老者,也瞧不出多大年纪,似乎四十来岁,却又像是百岁开外。只听得轻声问道:“二位是?”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头顶光亮,戒疤俨然的和尚,这人抢上去接了李金鑫,正自皱眉探查他的脉搏跳动。
净虚四人齐齐躬身行礼,叫道:“师尊!师叔!”
那老者正是当今武当隐派的掌门人定蝉,本名叫做葛青衣。他和疯蝉会了朋友匆匆赶回,远远便瞧见几人激战,急忙纵身提气赶来化解,却还是晚了一步。事情起因他并不清楚,是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知小弟子净破平常见事极为明白,当下又接着问道:“净破,且跟为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净破怎能说是三叔师言语挑拔,师兄净尘经不起激,这才动手较量?偷偷瞧了净尘一眼,吭吭哧哧地半天说不出话。
李金鑫气息微弱,奇经八脉尽皆伤重,呼吸垂危,疯蝉半边身子簌簌发抖,拼命稳了右手,只盼是自己窥视有误,但经这么一大会儿,见李金鑫七窍流血,口中不住涌出一股股的血沫,分明是命不久矣!自己一生奔波,好不容易有了如此出色的一个徒儿,心中真是又疼又爱。不想竟折在自家门人手中,心底里的这份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定蝉朝着四名弟子狠狠的瞪了几眼,缓步走至疯蝉身边,悄声问道:“此人便是你跟我说的那名徒儿么?内力果然了得!身在空中无法借力,犹能如山覆海倾,此子忒不寻常。嗯,他的内力是咱们隐派正宗的修为,徜若不是我见机稍快,那一掌与他接得实了,只怕他现下非受重伤不可。怎么?不妨事罢?”
疯蝉神色凄惨,缓缓点了点头。定蝉瞧着李金鑫脸上血迹隐然,微微惊讶,道:“瞧他的身手,便是接实了我那一掌,伤势也不至于恁地重啊!”当下弯下身子,探出右手三根手指在李金鑫腕上一搭,但觉脉搏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显然是垂死症状。皱眉道:“咦!此事却也奇了,他正是为我武当隐派内力所伤,身体经脉伤处与别派手法全不相同。”举起自己右掌放在面前,叹道:“我使多少掌力我心里明白,二弟,他不可能接不了我这一掌啊!”

净尘脸色涨得能红,踏前一步,叫道:“禀师尊,方才……方才他中了三师叔一掌!”
疯蝉霍然回头,双目望定痴蝉,直欲喷出火来。定蝉亦重重地叹了口气,责道:“老三,你和老二近些年虽然成了对头,可毕竟当年一同习艺玩耍的情义还在,既然明知这小子是他的弟子,为甚么还要下此重手?打从师傅他老人家收你上得山来,二师兄待你可不薄!”
痴蝉大是委屈,辩道:“两位师兄,那小子一来就要杀我,你且问问净虚他们几个是也不是?再说也是他们先动的手,打架争斗,他要杀我伤我,一个失手,也属正常。难道就要我伸着脖子等他拿刀来砍么?二师兄,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师弟我的错儿,不该失手伤了您的徒儿,您惹是不解气,怎么罚我都成!”
疯蝉回头瞧了徒儿一眼,见他躺自己怀中动也不动。心中记起师徒之间直如父子般的情义,忍不住老泪纵横,淡淡说道:“我徒儿伤成这样,我罚你却有什么用?今日大师兄在此,我也不好向你动手。自现下起,你我同门之情一刀两断,以后我也不是你的二师兄,你也不是我的小师弟,咱们……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痴蝉叫道:“二师兄……”
定蝉亦说道:“二弟,大错已然铸成,你又何必如此……”
疯蝉任凭脸上泪水滑落,亦不加抹拭。跟着说道:“徜若你就此跟大师兄回了青城,安份守己,不再助纣为虐,也便罢了。如若不然,我便拼了性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包含了莫大的决心。痴蝉虽然心下得意,却也不禁微微一颤。定蝉知道这个二弟生性坚强,执拗,从不服输。现下在众人面前潸然落泪,那自是伤心已极之故了。连连叹气不止,不好再说劝解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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