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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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公馆,众仆人都在忙进忙出,云飞的卧房中更是凝聚着一股异常沉重的气氛。此时的云飞,表面浅显的外伤已经被缠上结实的绷带,血肉模糊的空荡腹部正被一团银灰色的灵光包围着,气息时有时无的躺在床上。地上的血迹已经被丫鬟们虽被清理过了,但任然显出淡淡血色。坐在云飞床边的风月,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轻轻拭着他脸庞残余的血渍。
“王爷还没回来吗?”汶波询问着下人们。“回大人,王爷自亥时进宫,便一直没回永乐公馆!”丫鬟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汶波遣散了那些下人,便转头对另外二人,挠挠头道“就算太子再怎么勤奋好学,也不至于到这个时辰还在用功吧?”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汶轩应和道。“老四,你说天云在宫中会不会出事了?”汶波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应该不会,若是真出了事,宫中应该有人来永乐公馆通传。”汶轩说着,转着手中的玉箫,踱了起来。自从在这永乐公馆住了下来,汶轩似乎发现这玉箫方是最衬自己,于是天天萧不离手,似一儒生雅士般招摇于街市。
听到汶轩这么讲,汶波的眉头舒展些许,但是看到床上的云飞,却又立刻恢复。“可是这云飞的伤是一刻也无法耽误的,我看还是得进宫去一趟,把天云给叫回来!”汶波有些按捺不住了,几欲向门外冲去,却被汶轩一把拉住了。“老三,这么晚了,禁宫怕是早已不让进了,你又怎么找天云呢?”汶轩说道。
“可是老四,你叫我这么坐着看着这傻小子现在这样,我心里难受!”汶波说道。“两位大人,月儿给大人添麻烦了,月儿在这里为自己,也替云飞谢谢大人了!”风月听到汶波那句话,忙起身行礼。“月儿,你这样讲就太生疏了,你跟云飞已经是云阳城的人了,虽然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们却早已把你们当一家人看待,汶波方才那番话,是真的担心云飞安危才不禁说出口的!”汶轩扶起她,解释道。
“月儿现在已经失去大哥了,云大哥也为救月儿才受这么重的伤,若是云大哥有什么事,月儿就是害死他的祸首!”说着,风月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好了月儿,是汶波哥哥我说错话了,哥哥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太自责!”汶波起身扶了扶她的肩膀。“是啊!而且你的云大哥也不会死,我已经用灵石护住了他的心神,稳定他的气息,只要不再失血,至少还可维持三天,待天云回来了,我们再想办法救他!”汶轩见风月的神情稍稍舒展了些,连忙补充道。“真的吗?”只见风月原本暗淡的眼神顿时闪出一丝光芒,谢过汶波和汶轩后,连忙坐回床边,握起云飞的手,双眼含泪,轻诉道“云大哥,你要坚持住!王爷马上就回来了!”
汶波见势,拉着汶轩朝门外走去。院子里的月色很明晃,让这座建筑陷入一种亦幻亦真的模样。“老四,你该不会用四相灵石帮天云续命了吧?”院子中央,汶波松开汶轩的胳膊,问道。“你应该都看到了吧!”汶轩语气很平淡,汶波闻此目瞪口呆。
“四相灵石可是和我们自身灵气属性相辅相成的灵体,是天云给我们拿来保命的,你怎能将他这么给云飞续命了?”又气又急的汶波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老三此言差矣,你若是知道四相灵石有保命之用,就能明白为什么我要用它给云飞续命了!”汶轩抬头看了看当空明月。
汶波摇头,正色说道“可是四相灵石的使用要符合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你和云飞若是相生相仿,灵石的力量必然会助云飞身体回复,灵力大增。但倘若你们相克,你这举动,便是害死云飞的罪魁祸首!”
“可是当时那情况,倘若在晚一步,怕是云飞那最后一口气我们都保不住,云飞那时就死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赌一把。”汶轩回头望着一脸迟疑的汶波,眼神坚定而坚决。“老四说得是,可是你的灵石给云飞用了,那你以后怎么办?”汶波关切的问道。“天云不是说过吗,四相灵石是最后关头保命用的,若是永远到不了这最后关头,又何来保命一说呢?”汶轩笑了,汶波看了看这个从小就精灵古怪的老四,不由得也笑了。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点歇息吧,保重龙体啊!”一旁的布鲁图见耶律鸿基一脸疲惫之色,煞是心疼。耶律鸿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继续看着躺在龙床上的人儿,养心殿的龙床,除了历代皇帝之外,绝无其他男性胆敢卧睡于上,而现在却正是个例外。
“皇上?”布鲁图又启声道。“小鲁子,你先下去吧!”耶律鸿基摆摆手,打断了布鲁图的话。“是,皇上!”布鲁图见耶律鸿基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之色,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无果,便自己退下了。耶律鸿基继续打量着床上的少年,**的上身十分白净,就算紧绑着绷带线条依然很明显,只是左肩处还依稀看得见些许黑色的血迹,衬着烛火幽纱,可以清晰得看到他那张秀气俊俏的面容,伴着一起一伏淡淡均匀的呼吸声,表情似婴儿一般睡得如此香甜。

坐在床边的耶律鸿基不由得心生一热,轻轻凑了上去,细细观赏这个比女子更让他心动的人。“皇上!”门外传来布鲁图的声音。“进来吧!”耶律鸿基帮床上的人儿轻轻拉上被子,便又坐回了床边。“皇上,奴才见夜深了,特地吩咐厨房给皇上做了几盘茶点,温了一壶热酒,给送过来。这一入夜,天气便会转冷,皇上披上这袍子,免得晚上冻到!”说着,布鲁图殷勤的帮耶律鸿基将虎纹袍穿在身上。“小鲁子,谢谢你了!”耶律鸿基说道。“能伺候皇上,是小鲁子这生的福气!”布鲁图说罢,准备带着下人离去。
“小鲁子,你叫他们下去,你留下陪朕说说话!”耶律鸿基拿起温好的酒,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是,皇上!”布鲁图应了一声,示意那些下人先退下,便连忙站到耶律鸿基旁边。“不知皇上让奴才留下,所谓何事?”耶律鸿基抬头看了看布鲁图,摆手过去,让他坐下。“谢皇上!”不愧是心腹,察言观色似与生俱来一般。
“小鲁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引荐杜太傅来养心殿时的情形吗?”耶律鸿基问道。“奴才记得,当时皇上本来还不打算接见,是老奴多了句嘴皇上才勉强愿意一试。”布鲁图答道。“呵,”耶律鸿基笑道“幸好有你的提醒,不然朕怕是会失去这个知己呢!”
“为皇上谋福利,是我们做奴才应尽的本分,哪受得起皇上的赞赏啊!”布鲁图脸上的表情虽然做作,但也算坦诚。“小鲁子,你还记得几年前的朕是什么样子吗?”耶律鸿基再干一杯,略带醉意的问道。“奴才记得,皇上未染怪病之前,也是一翩翩潇洒的英俊的少年,而如今的皇上,看上去更有沧桑感,而且一改之前病态。”布鲁图的眼中,不免闪出一道惋惜的神采。
没等他反应过来,耶律鸿基的周身便显现出异样耀眼的光芒,刺得他不禁举手遮住,光芒之下,耶律鸿基的体态线条逐渐变化,面容神色仿佛重回昨日风采,让布鲁图一时目瞪口呆。“皇上?这…这是真的吗?”光芒褪去,几年前那个英俊帅气,强壮结实的耶律鸿基仿佛重生了一般,再次跳如布鲁图的眼帘。
“觉得很奇怪吧!”耶律鸿基站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样子,笑道。“奴才,奴才!”布鲁图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朕以前的模样,小鲁子难道不觉得惊讶吗?”耶律鸿基看到他那傻样,明知故问道。“奴才,奴才没想到,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这种法术!”布鲁图从脑中搜索玩全部能够形容眼前这情形的词汇,好不容易凑成这句话!
“其实朕一直都保持着这个样子,而那一面才是假象,哈哈,其实当初是太傅给我卸下包袱,卸下假象的勇气,他是第一个看到我这一面的人,而你是第二个!”说着,耶律鸿基倒满一杯,又灌了进去。“皇上,您还是少喝点吧!龙体要紧。”布鲁图镇定下来,见耶律鸿基有些苦闷,忙规劝道。
“小鲁子,如果朕告诉你,朕很喜欢太傅,喜欢他喜欢得胜过皇后,你会怎么想朕?”耶律鸿基借着酒意问道。“皇上,您喝醉了,乱说话呢!”布鲁图听闻耶律鸿基此语,忽而大惊,但想想其实也理所当然。这深宫之中,势力割据,明争暗斗,耶律鸿基迫于形势而装病扮丑,如今遇上一个难得的知己贵人,哪有不喜欢之理呢?只是皇上与太傅都是男子,虽然皇上有心,却不知太傅何意,但是这事要是真传了出去,可谓平地惊雷,又会引起多少议论,多少纷争?衡量利弊后,布鲁图觉得还是应该回避回避。
“小鲁子,朕是真的很喜欢杜天云!真的。”酒精的作用很明显已经在耶律鸿基的体内弥散开了,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抱着酒壶。“奴才知道,知道皇上很喜欢太傅,但是皇上可知道太傅喜不喜欢皇上呢?”布鲁图顺着耶律鸿基的意思问道。“朕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还没说完,耶律鸿基便昏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布鲁图见叫不醒他,又不能将耶律鸿基放在酒桌上不管,假若要那些宫女太监将他扶到床上,与太傅同床,被他们看到定会闲言碎语,若传到后宫去了,那后果便更是不堪设想。于是布鲁图从酒桌上将耶律鸿基扶起,让他倚着自己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帮他褪去龙袍,龙靴,盖上金丝棉被,布鲁图才松了口气。看着盖在同一床被子下的两人,一个似婴儿般甜美的睡着,另一个则有些缺乏安全感的蜷缩着,布鲁图心中不禁一叹,若是太傅真能让皇上不用担惊受怕的睡个好觉,那些闲言闲语又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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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经过一些情节上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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