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怅惘的华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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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要做我的玩伴吗?”小玛蒂尔德随手拨动发丝,一束亮蓝交缠的电芒破空而出,速度之快是妃因无法企及的,只听到‘嘶嘶’的轻微爆裂声,还没站稳的她就被毫无悬念地击飞出去。
手臂上被地面摩擦出斑斑血迹,更糟糕的是被击中的地方甚至有些焦黑。
“哎呀,不堪一击嘛。”小玛蒂尔德哂笑道,“明明没有能力还说要教训我,我看傲慢的是姐姐你才对吧。”
“切……”妃因艰难地坐起身,感到双腿一阵麻木。“你们为什么要抓走埃苏?”她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埃苏?”小女孩一脸茫然地回忆着,突然恍然大悟似地笑道,“你说的是昨天被抓起来的两个家伙吗?看起来是和姐姐一样没用的人呢。”
“你……”妃因紧咬嘴唇,试图再次站起来。
“哎呀哎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看样子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人吧?”小玛蒂尔德一脸诡异的笑容,“嘿嘿,那么,如果不能打倒我的话,他们就要被杀掉了哦。”
看着妃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她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游戏。
“不要太过分了……”妃因再次挥拳,直奔小玛蒂尔德的方向。
“光靠意志这种东西,可是没用的哦。”就好像调皮的孩子对待自己的玩具,小女孩又甩出一道电芒将脆弱的妃因击倒在地。
身体的麻痹让她无法动弹,各处伤痕又让她疼痛难耐。冰冷的草地不再带给妃因温馨平和的快乐,她平生第一次感到绝望和悲伤。
“很抱歉,我的力量……你已经不能再承受了。”心中的那个家伙也无奈地说道,“投降吧,我看她不至于要你的命。”
“怎么可以……”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不再受自己的控制,“结束了吗……”
“妃因!”蒂尔架开银灰色的手臂,想要阻止小女孩的又一次攻击。
“哼,可不能分心。要清楚你的对手是谁。”格兰特大叔突然连续重击,蒂尔只好回身去挡。
此时小玛蒂尔德又甩出一道亮蓝的电芒,照亮了当时的天空。
“妃因!”
“妃因!”
“快醒醒,你这家伙。”传来埃苏责怪的声音。
“嗯?”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埃苏温柔地看着自己。
“居然在这里睡着了。真拿你没办法。”除了责怪之外还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妃因意识到自己正在‘曙光之神兽’的山林深处。
“这么久不回去,大家都很担心呢。”埃苏弯下腰看着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为了一条项链就赌气跑出来,迷路了吧?”
妃因努力地回忆着。是因为喜欢母亲的项链,母亲却以自己太小为由不给,“你才6岁呢。”那时候母亲这样说,让自己很生气。
明明是刚才发生的事,为什么有一种久远的感觉……
一定是睡昏头了吧。看着面前严肃的埃苏,妃因不禁想笑。埃苏这家伙真是的,明明这么笨,却要装做大人一样。
“因为我是男人嘛。”他总是这样说,让妃因很不服气。
“跟我回去吧。快下雨了。听说如果小孩子不乖的话女神就会不高兴的。”埃苏一本正经地说道,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他‘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你看,果然很可怕啊。”
看着埃苏滑稽的样子,妃因笑的很开心。
“哎……”刚想要站起来,妃因发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
“怎么了?受伤了吗?”埃苏蹲下去查看起来,“真是不小心啊,一定是被奇怪的植物刺到了吧,红了一大块呢。”
“没办法了。我背你吧?”
随着几声响雷,大雨磅礴而下。走在湿滑的山道上,7岁的埃苏显得步履艰难。妃因趴在他的背上,安全踏实的感觉充斥着她幼小的内心。
很温暖的感觉……好像把雨水的冰冷都冲淡了……这种感觉……**……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嗯……再睡一觉吧……不要再醒来了。
“妃因?”埃苏突然把她放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真是的,为什么要打扰我……埃苏……
“对了,这个给你。”埃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圆环,是削的很干净的藤条,中间用棉线挂着一个四角形的小石子,看起来很可笑,但是制作者好像很用心。
“送给你吧。我特地做的呢。怎么样?和你妈妈的那条一模一样吧?”
“振作起来嘛,妃因,这点小事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对吧?”
简陋的项链一晃一晃,妃因的世界里忽然只剩下这样一个东西,它晃来晃去,经久流年,不曾停息。

“振作起来嘛,妃因。”
“振作起来……”
“妃因……”
“妃因……”
眼前的项链逐渐模糊,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下去。
泪水滴到胸前的项链上,发出旭日般耀眼的光华。妃因的心脏猛然颤动了一下。
“是啊,这点小事对我来说算的了什么呢。”她睁开眼睛,看到湛蓝的天空。耳畔蒂尔和格兰特的打斗声依然清晰,身上的疼痛却消失了大半。从母亲赠送的项链开始环绕周身的朦胧光雾,似乎治愈了她创伤的身体。
这就是……自己的力量吗。
好像来自旭日的活力充斥全身,再次站起来的妃因眼中的神采更甚从前。
“居然敢耍我,你也是能力者吧?”小玛蒂尔德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发间的电芒瞬间暴涨,一道数倍于之前的霹雳一闪而过,眨眼间已经到了妃因身前。
妃因并没有躲闪,只是轻笑,周身环绕的光雾如同有实体的粒子向即将受到攻击的部位汇聚,速度之快超乎人类的反应极限。最终以明亮的光壁的形式轻松防御了霹雳的攻击。当光雾再次弥散开的时候,妃因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
“切,看不起我吗?”小玛蒂尔德用双手飞快地拨动发丝,一道道霹雳连续放出,“只是巧合吧。”
汇聚的光粒总是出现在最适合的位置,一道道光之壁轻松化解了霹雳的威胁。
妃因的笑容越发自信,她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那试试这个怎么样。”小玛蒂尔德并不害怕,双手平托,一声更强烈的尖啸之后,暴虐的弧形闪电扫过她面前的整个区域。强大的威压势不可挡,让蒂尔和格兰特的行动都有些迟缓了。
然而妃因并没有放慢脚步,光之壁撑起的同时,狂乱的电芒从她身体两边飞散过去。仿佛置身于闪电风暴之中,却唯有她岿然不动。
“绝对防御。”她的嘴角扬起微笑,好像在宣告胜利。
看似漫不经心,却无懈可击,这种能力让小玛蒂尔德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而此时妃因已经近身挥拳。
“没什么了不起嘛。”小玛蒂尔德发现妃因的攻击并没有任何进展,拳头甚至比普通人更加缓慢无力。“只有防御而已吗。”
确实,妃因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这样近身攻击的时候同样也要承受对方不断的近距离电击,虽然光之壁的防御完美,但她的体力撑不了太久。
随着体力的下降,意志的集中力也在下降,光之壁的反应速度也在一点点的削弱。小玛蒂尔德早就察觉了这一点,因此她并不急于进攻。轻松躲闪对方的同时,试探性地放出几道闪电,估算对方的程度,然后在对方快到底线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就是她的打算。
“切。”妃因拿这个在空中晃来晃去的人影完全没有办法,只要一击,只要一击就好了。将她击倒之后就可以救出埃苏,抱有这样的信念,妃因开始向心中的孩子询问。
“我只要借用一击的力量。”妃因觉得这样合情合理。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在极限运转,即使只有一击也会垮掉的。”没想到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切,不借给我的话一样会被她电成焦炭。”
“你可以全身而退。”女孩提醒道。
“你很清楚,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何必呢,这么固执。”女孩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好吧,下不为例。接下来要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你最好做好准备。”
“没问题。”她笑道。
妃因孤注一掷的神情让小玛蒂尔德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汇集周身的电芒在胸前准备防御未知的攻击。
“绽放吧,光之翼!”妃因的眼前逐渐模糊,她感到自己全身的体力都在透支,心脏已经到了极限,剧烈地疼痛起来。
然而当她的拳头接触小玛蒂尔德的一刹那,旭日东升般的光芒大盛。她好像看到那个过去的怅惘的华年,以及那个逝去的快乐无忧的自己。背后大展的光之翼转瞬即逝,妃因终于不堪重负昏倒过去。
小玛蒂尔德也在此刻重重地摔倒在地,她从未见过如此灿烂美妙的图景。尽管这是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感觉,但是很多年以后当她想起这一刻的时候,依然觉得回味无穷。
“嘿嘿,真是……特别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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