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止爱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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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One
记忆让人无处可逃。
鼬完成任务回来的那一天前下好大的雨。
拿着绷带和药沿小路循着老旧的青石板路,自以为找到个好借口.
漫天雨幕把远山近景涂抹得一片模糊,鼬的轮廓却渐渐清晰。
最后停在他的面前,身体弯下一个熟悉的弧度,神色间写满无可奈何:“..怎么跟来了?”
于是他得逞地笑,笑容还是个孩子应该有的那种。“昨天下了好大的雨,所以来接哥哥了。”
鼬的手指就毫不突兀地,轻轻点上他的额头。于是顺顺当当地牵起手,走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那当然是在非常想你的时候。
很久之后的佐助,下雨的时候不再带伞。
那是一种倔强,还是一种缅怀?
只是有一个习惯常年不曾改变:下雨的日子里,总是漫无目的地在门前。学着另一个人,将一把暗红色的油纸伞,慢慢地,撑开。
Part.Two
医院的天花板是空空荡荡的白。
倚在窗边,视线凌乱地散落一地。
天空的云还很恬淡,风又那么轻,思绪已经离身体远去。
安楠侧目看着窗外,轻轻呼出一口气。头倒在枕头上,睡着了一般。
……
三代来探病,却更似审讯。谈话的气氛异常恶劣。空闲的时候伸出手,摸到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紧紧缠绕着,找不到源头,亦找不到终点。
护士每隔一段时间会来换一次药,呆的时间总是很短。毕竟,她和她们没有直接关系。
安楠你还好吧?他们总是这样问。
……怎么会不好?
没有人去调查灭族的真正真相。
他们以悲悯的心猜测。对她而言,残酷之极也不过是蔓延着血色的夜晚,爷爷和玉告诉她要好好活着,不过是染红了的白衣,和那挥之不去的绝望。杀戮繁复演绎,像一个又深又浓的咒语。悲咒紧紧缠绕,泛着银光的刀刃贯穿他们的心脏,她独自跪在地上,泪水落到地上,又再次撞落了眼里的泪,如此反复着。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哭泣,那“啪啪”的声音却又引得即将收回的泪落下。
我没事。她只是淡淡地说。
……怎么可能没事?
过去的幸福,像一场老旧的无声电影,悄然声息地放映,逼得她无路可退。浓重的悲伤,枯竭了她的泪,泪水不再漫过大地,而是水样的柔软,丝丝缕缕撕裂她的心,丝丝缕缕地痛逐渐渗透到神经里。

Part.Three
独幕剧.
他牵着佐助的手,一前一后,缓缓地走。他转过头看到佐助有些急促的步伐,和因赶路而红扑扑的脸。鼬稍稍侧过身,回头就见佐助傻傻看着他笑,于是纤细的手指轻轻巧巧地点上佐助的额头。没有一点点违和感,熟悉,而又纯粹。
后来整个世界都没有变化,唯独少了宇智波。那个总是傻傻地被他欺负的止水,总是被他放鸽子的佐助,总是温柔地笑着的母亲……
鼬像场外不相干的人,明明知道无法介入这场无法重来的故事,却还是禁不住在空无一人的剧场,为戏里淡淡的幸福与哀愁,一次次流下泪水。
最痛彻心扉的是那片深邃的红。多年后,每每想起,无边无际的红色总是灼得他眼睛发痛。
灭族不是他想的,族人们的悲鸣声经久不息地絮绕在他的耳边,佐助的呼唤刺伤了他的耳膜,连带着心一起,一下一下地痛。
他不喜欢晓的外衣。大片大片的黑色,红却突兀地存在着。
他一直都还记得,那把暗红色的油纸伞,在漫天雨幕里,慢慢地,撑开。
Part.Four
第一次遇到鼬,那时他只有三岁,正值天真活泼的年纪。
但是鼬却一脸深沉,脸色和身上的黑衣一样死寂。
那一年,宇智波止水,七岁。再过一年就要毕业。
从家族餐会点走出。止水深深呼出那些虚伪的空气。老远看到三岁的鼬抱着一个白色的球,追赶一直黑猫。
很是惊讶。止水没有想到鼬也有这样活泼的一面,但止水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
止水兄长。
呆呆地回过头,恰好看到鼬那双明亮的黑眼睛。感觉被眼睛里的光灼痛了似的,止水慌忙地移开事先。
有事么?
帮我捡球。鼬指指树上的白球。
后来渐渐和鼬熟悉起来。
鼬五岁那年,多了一个弟弟。
兄弟一个样,都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
族长一脉的独有遗传么?止水有时毫不恭敬地想。
在后来的对决里,鼬一遍一遍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起头,燥热的阳光刺在脸上,有些许灼热。
为什么?
谁知道呢?
在如往日一般恬淡的笑容中,渐渐融入那一片水样的柔软,迎接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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