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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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长长的送葬队伍在街角拐了个弯,雨水浸湿了道旁的花草树木。
宁次想,这个弯拐得可真大
四岁的宁次,没有了爸爸。
生活拐了弯,命运拐了弯。
“爸爸,爸爸”宁次在心里默念道。他不敢喊出来。他觉得懦弱的泪水一定会伴着喊声飞奔而至。他不想这样。
爸爸说,男孩子,不要哭嘛。哭起来就像个女生。
宁次固执地牢记着这句话。
自从几天前爸爸死后。从前的话,要是这个小家伙觉得委屈,他准会哭得比轰雷还大声。宁次说,那个,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其实有多久呢?只不过是几天前罢。看着抱着墓碑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他只是站着。
不然他可以怎样?他也只好站着。
活着突然变成了折磨人的事。他变得沉默。他在成天成天地思考,忙得没有时间跟人答话。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爸爸仅仅晚了大伯几分钟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代替大伯赴死?为什么我的爸爸要比大伯晚出生?这就是命运吗?为什么命运如此残忍?不能怪宁次自私,想想啊,小孩子才四岁。
四岁,别的孩子那么幸福,有爸有妈,宁次却没了爸。他不会想到,如果大伯死去,比自己还小的表妹雏田同样会不知所措。
四岁的一双眼睛,变得黯然无光。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过木叶暗部的眼线的,宁次闯进了未知的天地,不小心在森林里迷路了。他在喊“爸爸,爸爸!救救我啊!爸爸宁次很害怕。爸爸”他哭了。爸爸再没有像从前那样一边提着温暖又明亮的灯一边赶来回应他“宁次宁次,爸爸在这里!不要紧的,爸爸在这里!”
于是,一向被他视为懦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蜂拥而至。
“真没用!快停止啊!会被笑话的!”不知道他这种说法还算不算是自我安慰。
不过自此,他就下定决心要变强。他知道,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救他了。
求生的本能督促他前进再前进
他就是这样一直走失在那片茫茫漆黑的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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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里有个小鬼。”云忍的人驾着载有日差的尸体的马车,行驶在通往云忍的路上,雨蒙蒙。
“不就是个小鬼嘛。”另外一个云忍有些不以为意,“没准是哪家走失的,不用管,赶路好了。”
“等等。”明显是上忍的云忍跳下车,细细查看着宁次。
“怎么了?”其他忍者有些疑惑。
“呵呵呵,”云隐上忍嘴角擒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木叶不光给了我们一具白眼的尸体,还带个活的白眼。日向家的小鬼!”
然后其他忍者也猖狂地笑了起来,把幼小的孩子扔进了车内。
幽深的林子里,一双黝黑的眼眸,绿光一闪而逝。
****
日差死后的第二天,岚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对于日差的死亡,鼬终究还是有些失魂落魄,不过,一向的冷静,和教养,使他的情绪很快就内敛了起来,只不过,眼底的神采更灭了些。
岚记得,那天,水门和茂朔都在,都目击了那一场悲剧,一场属于分家的命运之争,一场忍者的宿命之死。
没有悲伤,只有沉默。
悲哀永远只刻在心头,脸上却可以不留下蛛丝马迹。
****
佐宇间宅的饭厅里难得聚集了这么多人,宇智波家的两兄弟,旗木家的白毛,四代的遗产小狐狸,以及岚在内的五人,当然少不了在旁边的两个灵。
饭菜依旧很丰盛,连抽嘴角都觉得不必要的岚无力地吃着,这些家伙似乎经常来蹭饭……
卡卡西倒是好说,单身贵族一只;但是你宇智波家的两只过来凑什么热闹,麻烦还不够多吗?
一餐晚饭,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呼吸困难。

就连平时吵个不停的佐助和鸣人都埋头吃饭,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可寻常的凝滞气氛。
卡卡西依旧如故,相必,这种事经历太多,已经麻木了吧。
鼬呐,终究还是稚嫩了点,身边教导了自己快两年的人一下子消失了,自己最尊敬的师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任谁在同伴死后,老师也走了,都不会好受吧。
深夜,天空的云层特别厚,像是随时要压下来一样。
“有事吗?”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灵,岚挑挑眉,有些不悦,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擅闯女生房间是禁忌吗?!
“经过日差的事,”四代的脸上终于撤去了灿烂的笑容,有些刺眼的金发下,一双冰蓝的眼睛闪着些许寒意,“很多事,突然就明白了。”
“哦,难道四代火影也不再对木叶那么热爱了?”岚的语气掩不住的讽刺,的确很讽刺呢,曾经那么热爱木叶的四代目居然也开始散去热情了……
“木叶已经在和平中腐朽!”水门有些哀戚,自己曾经用生命保护的木叶令人失望,“依靠村民的性命来换取那虚伪的和平,木叶,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太久的和平,就会失去血性,就像野兽,被关久了,就成了家畜;木叶,已经开始**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毁坏。”岚批了件单衣,坐在窗台上,寓意深长地叹了口气,水门也坐了下来,“其实,水门,你很狡猾……”
“呵呵,是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秀的脸上泛着些幽光,“曾几何时,我也以为火影是最伟大的,但是当做了火影之后,才发现,自已是多么渺小,所以呐,我努力去改变……只是到后来……也许,在那时就已经失望了……”
“在木叶,火影的权利不是最大的;两大家族和长老团以及团藏的限制下,火影在一些时候只是摆设和牺牲品而已……”水门紧抿着嘴,“封印九尾时,我以为,那是解脱了,虽然对不起鸣人,还有玖奈,也许,我也会懦弱吧。”
沉默良久,岚没有说话,只是偶尔风吹过,飘扬起几缕发丝……
“水门,你的死也许并不是偶然?”
“你是说?!所以……”难掩的震惊。
“帮我,或者合作。”岚冷冷地扫过院子一隅,道,“来了好久了,不累吗?”
“咦?!”水门看着在角落逐渐显形的人影,微微诧异,“茂朔,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们讲到木叶腐朽的哪一段。”茂朔一头标志性的白色长发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茂朔,你认为呢?”水门问,或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对木叶,我们已经付出的太多了,得到的,是什么?”茂朔靠在岚旁边的墙壁上,仰望着夜幕,喃喃地问道,是问谁,自己,水门,还是岚?
“也对,金色闪光,木叶白牙都已经死了不是吗?”水门展颜一笑,璀璨。
“哼,”岚嘴角勾了勾,“当然,等价交换的条件是——重生!机会只有一次!”
“你为什么确定我们会帮你?”茂朔听到那个条件后,只是微微一怔。
“木叶,这样下去,迟早会衰亡的;而且,在木叶衰亡以前,你们,对他已经不止是失望,而是绝望了。”
“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的,我肯定……”
风更加大了,吹得青丝凌乱……
“木叶,需要一支强心剂了……”
“呵呵,也许……”
风中,传来水门和茂朔的交谈声。
*
*
谁背叛了谁?
那些是是是非的道义;
那些对对错错的正义;
那些糊糊涂涂的仁义;
那些……
冷静地、残酷地,一步一步,慢条斯理但又节奏清晰地将血淋淋地事实一一展现在你的面前,没有良心,不受遣责,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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