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院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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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外表华丽肃穆的终院内部其实早已败破不已了,虽然位于四院之首,可它依旧只是一座看似肃穆的屋子而已,若不是有重要事宜需要宣布,大多数是不会来此的。而且它不及排行第二的竹下润的水院,假山环绕的瑰丽,也不及排至最末的箐彦的竹院,翠竹遍地的淡雅,所以,说穿了这终院也没有什么好的,况且,这竹下家所谓的四院,也仅仅只有终,水,竹这三个院子是住着人,另外留下的唯一,位于第三位的珑院,据说早已荒废已久,想必也同样不会好到哪里去吧,毕竟空置了那么久……目光四处游移,最终定格在那位于主位之上的人。
竹下苍是整个竹下家族的大族长,掌握着这一族的命脉。而且家族之中人,之所以是如此的敬畏他,不仅仅是族长之位,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竹下苍是那个掌握日本科技业决定性主导位置的元晔集团的三大董事之一。所以,如此身份,何人敢不尊重?
一张略显消瘦的脸颊上有着狭长微挑的凤眸,像是可以洞晓一切的睿智眼眸犀利尖锐。与之对视,能把潜藏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慢慢挖掘,而有着这样一双出色眼睛的主人此刻正与箐彦的眸光彼此相交。
虽然如今的竹下苍早已年事已高,可是他却依然把持着家族之中所有的大小事物,因为他虽然老,可不代表糊涂。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想必他都知晓一二,况且那日宗亲大会,竹下润和竹下清莼的争执,很难装作不知道。
袅袅薰香弥漫在这古朴的屋内,散发着淡淡苦涩药味,就如他平时所服用的药汁一般,氤氲了一片。而那茶几上那一杯早就被渲染开来的茶水正冒着白色的烟幕,蒙胧了箐彦的眼睛。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尚在竹院小憩的他,被竹下苍传唤至此,虽然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就连宗亲大会都不曾出席的族长大人此刻会让他来这里,可是在那探究的眼眸之下再加上从刚才进入这终院至今未曾开口一句话语的情况来说,若不是在等待另外的重要人士,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告之。
当然了,换做了前者,对于箐彦来说,没有所谓,毕竟在这竹下家,能称得上是重要人士出了2个,不是竹下润就是竹下清莼。
若是后者的话,那么这可就值得深究了,这竹下苍,一族的大族长,唤他这可有可无,身份极为尴尬之人来此,想必要么是来告诫他的,要么就是……
空寂许久的屋内,竹下苍那苍老的声音响起了,像是一段悠扬的乐章,婉转起伏。“箐彦,最近可还好吗?”
潜意识的挂上熟悉的笑容,用那恭谨至极的话语到:“谢谢大族长的关心,箐彦最近的生活很是安好!”
“我们之间还需那么见外吗?”狭长凤眸闪烁着细微的光泽,“我虽然是竹下家的大族长,可是,同样的,我亦是你箐彦的外公,所以了,你和清莼一样,叫我爷爷就可以了!当然了,若是没有你母亲当年的所为,也不会被逐出家族,而你如今的身份断然不会如此尴尬!”
听着竹下苍的那番话语,箐彦心中可谓是波澜起伏啊,如此明显之意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一方面,竹下苍是告诉他,他竹下箐彦和竹下清莼是一样的,同为竹下家的孙子,但是后面一段的话语却明显的告诉他,他今日所遭受的,完全是败他母亲当年的所为,所以,要恨要怨都只在竹下姬一人,不要怪他竹下苍。
“箐彦明白,虽然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可是有爷爷的照顾着,箐彦还是很安稳的。”所以,不会怨恨!
“如此很好,好了,前些日子宗亲大会,因为我的身体的缘故所以交给了你舅舅竹下润主持,听旁人说,最后的结果不是很好,是这样吗?”闭目着,可是那无意的压抑仍旧是向着他的。
敛眸,暗自轻笑,这所谓的旁人,恐怕就是那旁系族人吧!
“爷爷,当日大少爷或许是有些失礼了,可那也在情理之中的,毕竟在我们心中,这竹下家的宗亲大会一直是由爷爷您来主持的,所以”后面的话也隐没了,毕竟各自也都清楚这其中原由。
玄墨的一如那双淡漠眼眸的和服松垮的系在了身上,不同于竹下箐彦喜欢的简易古朴套头式的和服,竹下苍本人更为喜欢改良后的对襟和服,因为同时具备了华丽和威严。隐隐翠竹暗自浮动与衣襟之处,为那暗沉之色染上了亮点。
不要小看那细微的翠竹图纹,那可是竹下家族的家徽,是用来象征家族荣誉的,代表着一个家族衰荣。所以,凡是竹下家的人,无论是本家亦或是旁系族人,都会在衣襟之处绣上片片竹纹。
当然了,这竹纹的绣法也是极为讲究的,就好比竹下苍此刻身上的这件和服的竹纹。细碎的竹叶上下交叠,形成了两个交叉,这也就是至尚的尊荣,竹下家大族长的徽纹。
而作为本家之人,亦可以用如此图纹,只是仅仅只能有一个交叉竹纹,而旁系族人,则只能留下竹纹,但不能引用交叉竹纹,如此规定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族规,毕竟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能传承至今,已算是为之少数了。

况且,这竹下家,早在江户川时代就已存在,而且还是一个较为古老的贵族。
“既然如此,那么由你舅舅带回来的女孩,等一下就让她入族谱吧!至于清莼……”狡猾如竹下苍当然没有遗漏箐彦对竹下清莼的那特别的称呼,那也仅仅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手指,“我已吩咐他去把你舅舅叫过来了,所以我们等会一起做个见证吧,反正旁系的人,可有可无!”
这竹下苍的最后一句话,可是清楚明确的告诉了箐彦,那旁系之人,无论怎么出色,都入不了他竹下苍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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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扇移门被轻易的推开之后,首先看到的是那一袭浅碧,毕竟能把如此跳跃之色穿得淡定高雅这竹下家也只有他竹下箐彦一人了。
竹下润等三人在踏入这终院之际,就看到了恭谨跪坐于塌塌米一旁的箐彦了,犹如温玉一般的无暇之上,玄墨晶莹剔透宛若那最上等的钻石。始终不变的浅笑一如既往,让人分不清那其中的含义。
“父亲大人!”竹下润恭顺的向着中间的竹下苍行礼着,而跟随一旁的竹下清莼和竹下幸也行礼到。
微微点头颔首,算是接受了。接下来三人也一同跪坐下,听着近日来烦恼已久的事情,最终的答案。
“今日我让大家来到这终院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说着,一双凤眸略微扫过那一旁的四个人,很满足的看到那那满是疑虑的面容,可是当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浅碧色身影上时,却在那张永远无法看清表情的面容之上,明显的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就像是对这世间的嘲讽。
“前些日子的宗亲大会,清莼你也太胡闹了,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怎么能对你的父亲大人如此说话呢?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宗孙该有的风范。”
明显的斥责之意却在最后完全没有任何处罚表示。如此用意,想必竹下苍另外还有安排吧。随即又对着一旁有些懦懦的竹下幸到:“你就是幸?”
“恩……”轻轻的点着头,又看了一眼竹下润,娇柔的女声在这空荡的屋内异常的清晰,“是的,大族长,我是竹下幸。”
微不可见的挑眉,顿时转变慈爱的面容,虽然有着那道道深刻的皱纹却不防碍竹下苍想要表达的。“呵呵~真不亏是润想要接回来的孩子啊,看那模样,真的是很漂亮,就如同姬小时候那般,可爱的紧啊~”这最后一句话似是意有所指啊。
“我……”原本以为,来到竹下家那些日子以来,对那些宗亲的冷嘲热讽早已知晓她在这个辉煌的家族之中,根本是可有可无的,若她身上不是流着竹下家族的血,若她不是竹下润的女儿,恐怕早已被人遗忘了。
然而今日竹下苍的召见,让她害怕了,因为她不知道那个连她母亲都不愿认同的人,是否也会同样的对待她,所以,那一路上来这终院,内心的煎熬不断,可是没有料到那个威严无比的老人居然还会有如此和蔼之颜。
“好了,不用害怕,以后幸就同清莼和箐彦一样,叫我爷爷吧。毕竟,你们可是竹下家的未来呢~”
终于竹下幸的事情算是被竹下苍认同了,当然几多欢喜几多忧啊~
欢喜如竹下润,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得愿了,毕竟当年他可是很喜欢唐菱的,却在家族的压力下,被迫娶了美代子。如今,他心爱之人虽然无法回来了,可是他们的女儿,那个传承着他们爱情的孩子终于被家族认同了。
而忧者,譬如竹下清莼,又如旁系族人,这竹下家以后的家产可又多了一个人来分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以后所要下手的对象,又增加了。
“接下来,我还有一件事情宣布!”虽然早就清楚竹下苍的意图了,可是那如此纯真的孩子,真的就是要毁在了这里了……思及此处,箐彦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欢喜之色难以言语的竹下幸。
“箐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他,完全没有料到竹下苍会突然的叫他。虽然有些意外,可是镇静如他,沉稳的到:“爷爷!”
“对于此事,你可有意见?”听着竹下苍的话语,先前所讨论的事情似乎是与他有关,否则,怎么问他的感觉,所以
“箐彦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一切都听爷爷的!”
当那一道愤然的目光突然的扫向他,箐彦顿时惘然,这到底是怎么了?疑惑布满了眼眸,不明白为何一向优雅惯了的清莼此刻会让愤怒染上,而那一闪而过的受伤也同时夹杂。
“既然如此,那么箐彦过些日子就和迹部家的彩名小姐,好好相处吧,爷爷我,对此事很是期待呢!”随着竹下苍那低沉的嗓音,关于竹下家的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被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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