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她忘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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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钱,还有护照。”他把钱包和证件扔在地上,脸色冷冰冰地,用无情地口吻对亲生儿子说:“离开国内,随便你到哪个国家去都行,最好不要回来,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爸爸,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夏莲跪在地板,苦苦哀求。
“我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本来想将你当成继承人培养,但你每次只会给我丢脸,太让人失望了,我对你的无能已经受够了。”
“爸爸......”
“术士的世界不适合你,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给家族带来耻辱。今天,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不许你跟人说你姓夏,家族也和你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你快点滚吧,我在人前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可耻。”
他厌恶地看了儿子一眼,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他转身恨恨离去。
莲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无声地抽泣着。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他恨父亲的绝情;更恨老天的不公。他仰天呐喊着。
“啊——”
莲猛然惊醒,缓过神来发觉原来是一场梦。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几口气。原以为平静的生活淡漠了过去,偏偏这场梦唤醒了深藏在他心中的苦痛及怨恨。莲突然很想点根烟,几年没抽了,眼下馋得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在大厅里找到一包烟。他靠着椅背,抽出一根点燃,将用力吸入肺里的烟缓缓吐了出来,思绪恍惚,似乎就要飘回过往。
莲甩了甩头,努力不让自己想起过往的痛苦难堪,不过五年前的记忆还是被勾了出来,那是他被逐出家族,流放海外最初的一年。
那年,莲怀着憎恨来到伦敦,既然术法的修炼他没有才能,那么魔法呢?他选择修炼英国的凯尔特魔法。房间里放着几排书架,里面全是关于魔法、恶魔和各地的传说等书籍,近千本的书,都做了批注,辨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尽管他是如此的努力,但挫折一直伴随着他。找到的魔法组织,没有一个部门愿意接纳他,教导他,原因是他的资质太差了。有人看他过于执着,觉得可怜,教他冥想的方法,莲冥想了八个月,精神力相比以前有所长进,可他还是站在门槛外,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冥想五分钟,八个月下来,精神力也比他强多了。莲满心的苦楚只能往心里藏,八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至少冥想五个小时啊!!
“我是否应该把灵魂卖给恶魔?”
不止一次,莲想把这个充斥脑海的想法付诸现实,魔法阵画好了,谈判的内容也想好了,最后召唤恶魔时,停下了,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这种事,他觉得这是没能力的人才会寄托于此。和恶魔签订契约,太丢人了,回去之后也会让人嘲笑。
修炼魔法的天资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又耻于把灵魂卖给恶魔,难道要这样放弃了吗?莲不甘心啊,被家族流放,连姓氏都被剥夺了,他做梦都梦着自己有朝一日将不可一世的父亲打败,让他也尝尝失败者的滋味。幻想终归是幻想,这个美好的念头支撑着他走了八个月,信念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小小的挫折就让他崩溃了,他失去了信心,被自己的无能给压倒了。

“其实我应该和那个妖怪缔结契约的。我真傻,不懂得把握机会,它现在不可能还在等着我。”
或许它还在,莲心里存在着一丝的侥幸,同时也在抗拒着。踌躇、烦恼、无能,一直沉重地压着他,莲开始酗酒,整日里喝得醉醺醺的,不把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花掉,他是走不出酒吧的。莲的钱最终被他挥霍光了,他被旅馆老板赶了出来,流落街头。
直到遇到了她,决心为她改变。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灯光唤醒回忆中的莲。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个女人在莲的对面坐下。她差不多二十二、三岁,穿着白色的上衣,粉红色的百褶裙,及腰的乌黑长发绑着红色的缎带,她好漂亮啊!张着水灵水灵的眼睛看着莲问道:“能说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莲一扫之前的阴霾,他笑着说:“我刚做了个噩梦,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莲,能和我说说看吗?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那可不行,莉娜。”莲摇着头说。
莉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转瞬,恢复笑意。
“我可不想一份痛苦两个人承担。”
“我不介意。”莉娜心里微微一动,突然发觉话说得有些暧昧,脸颊微红,她急忙说道:“我是说,不愉快的事说出来,心里会痛快些,我不介意当个听众。”
“哦。”莲有些落寞。他说:“不了。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这些陈旧的往事不想让她知道,我决定为了她舍弃过去,不想让平静的生活被打乱。”
“是吗?你有喜欢的人了!!”莉娜鼻头一酸,双眼模糊了,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掉眼里去了。”莉娜装作轻松地说。
“我看看,要是蚊子就遭了。”
“不,不了。我洗把脸就好了。”
莉娜匆匆忙忙地跑到浴室,关上门,背靠着墙,轻轻抽泣着。
莉娜是英籍华人,从他祖爷爷那代起就在英国定居,现在在一条小街道守着一家生意还过得去的中餐馆。中午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候,但远远未到手忙脚乱。下午清闲了,晚上还愿意来这家饭店就餐的人寥寥无几。
“莉娜,能不能帮我搬下书?”莲拉住路过的莉娜问。
“搬书,搬到哪?”
“丢了或卖了,都行。”
“这些书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怎么不要了?”莉娜记得莲当初为了向旅馆老板赎回这些书,高傲的他低声下气向人借钱,还去医院卖血。
“这些书我曾经把他们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因为它们是我的希望,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既然决心要遗忘过去,就要做得彻底,连记在脑中书的内容也要忘得干干净净。”
“是为了那个女孩吗?”莉娜失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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