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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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把自己想的很有前途似的,总以为天塌下来也不会临危而惧的,但是大二的补考却叫我惴惴不安,我对陆帆说:“我不打算打自己的专业了,我想退学回家学习文学。”
陆帆有点诧异:“回家,你有这决心吗?不是一时的冲动吧!”在他的思想里,我一直是个随口胡说八道的人,总喜欢把脑子没考虑的东西就脱口而出。陆帆说:“老抱着一个宏伟的志愿,要到别处去钓一条大鱼而未必可得,那还真不如把眼皮子底下的可以做到的事做好。从低点的计划落实到哪怕是最初的行动上,先从一切最基础的做起来,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抑或者只钓一尾,而不落空也比钓上一个金娃娃的奢望要实在的多!”
我就笑了,一抽一抽的。陆帆在电话那头问我笑什么,我就说:“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文不刁刁的啊?和学长说话也这么看……”陆帆是一脸的无奈:“其实,真的郁闷的很,回来补习的日子里,竟也是如此的难熬,我都想自杀了。”
我就劝慰他:“坚持就是胜利,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谁不知道高三是一座炼狱堂呢!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只看自己的心态了。”我还说我和陈帅补考都没过,现在正在留级线上徘徊呢。那边也是一阵的默然……
从补考的阴影中走出去,我们并未如何的惶恐,一切都在意料里。我问陈帅怕不,他摇了摇头:“咱啥没见过?就没留级过,正想试一下呢。”
我说我有点怕,我就如同刚回头的浪子,正待从新做人,却没有想到会叫人当头打一棒又迷糊住了。我怕留级,主要是怕家里人知道,父母都老了,挣钱养家不容易,我得回报他们……
我愧疚的心思越来越严重了。总认为有一条绳子在揪着我的心,把我拉的七上八下的,疼痛不已!我是一个不孝叛逆虚假的人,把不满藏在心里,把笑挂在脸上,虽然很累却不知所以。如果把男人分做九等,我应该是最低的那一等。
一切如旧,在校园,忙碌的终究踏着匆匆的步伐在忙着;无聊的人依旧在花前月下,网吧舞厅挥洒着青春;愤青们依旧漫步在湖边,看云卷云舒唱着乌烟瘴气的歌……大学生基本都是这样,郁闷的自己乐着!
有几次,看见沈凌的时候,我都想逃避,倒是她坦然的和我说着话,亲切的笑着。这使我很怀疑从同学那得来的话:“江南的女人很害羞,见了人就羞羞答答的,说话的时候一副江南软语,我见尤怜的样子……”
我总认为男女间的兄妹关系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只可以绕你耳目,那是界于亲密和暧昧之间却不便于向外展示而采取的方法,和古人的义结金兰有着千差万别。因此现代的人晚上可以同居一室甚至同处一床肌肤相亲,大白天了以后还可以坦然相处并玲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们只是兄妹关系,请外面的人不要质疑!”陈帅就这样的取笑和,说我和沈凌是暗地勾结,狼狈为奸……其实,我真的对她和飞儿完全是两种感觉,自己知道就是了。
我把我的日用品几乎全搬到了飞儿那,反正我们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又有什么可以避讳呢?我一边等着学校的处分通知,成天无所事事的溜达在学校,苟且的活着,一边呆在学校的“家”,快乐的遐想着,并当着“家庭主妇”,当着宅男!
飞儿是一个懒女人,总会把内衣什么的随便丢在屋子里或者放在显眼的地方,对此我很不满,飞儿就会撒娇的粘着我:“反正有你么,再说你老婆每天都要工作,累死了,你就不能体谅下吗?”
经常我一个人在家,洗着我们的脏衣服时,就会嘲笑飞儿:“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不会……”飞儿问我喜欢她不,我说喜欢,他就说:“你喜欢我,我就给你定几个规矩:一、老婆永远是对的;二、假如老婆错了,参见第一条;三、信赖那个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就象信赖自己的脚步可以带你去所有可去的地方。”我笑着答应了,很简单么!
不顺心的时候,我就和飞儿一起去看看风景,吹吹晚风,逗他笑笑,感觉活着就是这样的惬意美好。
家里给我打了电话,说小妹不读高中了,主要是成绩不好还厌学,对考大学既没希望又没兴趣。我心一凉,就问:“难道就没劝服么?”爸说:“劝了,都劝了几次了,可是她就是不听,还出走了几天,躲在一同学家里,最后还是我去找回来的。”我问爸那以后怎么办,他说他老了,也管不了少年少女去了,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好,只要他们以后可以图个安逸,不用在日晒雨淋中奔波就好了。我这头哭了,他也是唏嘘不已,感觉一切又和我离的是这么远!他们要我劝劝小妹,别再厌学了,读大学才是成长只路。我没怎么去讲什么大道理:其实,人走在自己的舞台上,有各自的出路,并不可能一根绳子上就可以牵住所有的人。我很羡慕小妹,至少她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以去挣扎、反抗;而我就是一个木头人,只会在一根细线的拉扯下,变着自己的姿势去迎合着拉线人的笑脸……

自小我也不爱学习,总是很压抑的,可是我却学会了孝顺、服从,我只会在心底下斯歇底里的喘息,发泄着对家里的专断和不满。他们总认为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上学是他们供应的,所以我必须听他们的——百事孝为先,这是天经地义的!
我对小妹说:“无论你选择什么,都要考虑清楚、周全,路是自己走的,我们必须对自己负责,不要在以后生活中充满后悔,做到以后问心无愧就可。”小妹涉世未深,她是答应了几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我是一脸的迷茫……
陈帅说:“结果出来了,我们都是榜上有名,我们都有被试读的可能。”试读,也就是说在这一学年里没有学籍,跟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一起上课,其它的一切正常,但是要交纳两倍的学费……假如在这一年,有规定的科目再不过关,即为试读失败,学校就有资格开除试读的人。我对陈帅笑了笑,说:“刚好,咱还没做过名人呢!今儿也露了露脸,该可以了吧?再说了,只是初选名单也不一定就必须有咱啊!”对于这件事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也并不怎么放在心里,只不过是怕家人知道了:依稀间又看见了父母佝偻的脊背,山丘似的,蹒跚的耕作在田垅上,鬓间的灰发凌乱的散开着,在太阳下,淌着汗……
父母最不能承受的,不是贫困,不是生活附加在他们身上的重担,也不是儿女的不孝,而是他们的失败。父母的希望越大,所受的失望的压力随之水涨船高,这在中国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许多好友都跑过来安慰,劝我不要想不开,多去找找老师说说好话,或许还能挽救。虽然很感动,但也很讨厌:结果又没出来,至于杞人忧天么?再说了,我又会向老师说好话么?一直最厌恶的人就是老师……
我都是笑着应付过去的,皮笑肉不笑的。宋安明就不屑:“脸厚!”我对她也有点看不惯,他就是学校所谓的好学生,我就是不入流的胚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说:“我他妈的喜欢这样,你想露脸,人家学校还不给你机会的。再说就你天天拍马屁的小样,想上榜还没这勇气呢!”宋安明朝我看了看,没说什么,宿舍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似乎一触即发!
Monkey找到了我。她有点不信的质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这个人年纪大了,思想没了进步,大脑腐朽了,学习就跟不上,所以要叫学校处分了……她就十分生气:“这是自我安慰,乱找理由。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开朗、路观、聪明的你跑哪去了?”
我说:“这大学是一个炉子,锤炼着我们,好玉也会抛弃,残渣也会成精品。我在大学,压根的就没学,挂了很多课。”monkey问我怎么办?我说:“凉拌!静观其变吧,车到山前总是有路的。”
Monkey默然,我问她和陆帆怎么样了,她说还是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就是怪孤独,怪想念他的,我指了指她的头:“小丫头害羞了,恋爱了,长大了,漂亮了不少啊……”monkey就很害羞了,脸红的和苹果一样!
在暴风雨前,我有一种期盼,一种感动,一种失落,早死早托生,就叫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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