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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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结束后,我跟老歪陪着刘子去买英语六级证书,明天刘子有个面试,外企,老板没别的要求,只要过了六级,一切都好办
刘子买假六级证也是被逼无奈,眼看着再读四年也无法毕业的同学已经凭借假毕业证上了班,才想此下策。他又何尝不想弄个真六级证。半年前,考六级的时候,刘子和我各找了一个枪手,监考老师恰好是系主任。考试开始前,主任巡视考场,走到枪手A,也就是代刘子考试的那个人跟前,问道:“你叫刘子呀?”
“对,我是。”枪手A故做镇静。
“刘子是你?”主任又问。
“没错,是我。我是刘子”枪手A不慌不忙。
主任斜楞着眼睛看着他说:“我他妈是刘子老师,我还不知道刘子长什么德行,你给我出来”说完,将枪手A拽出考场。
枪手B,也就是替我考试的那个人,见情况不妙,便弃窗而逃,还好,考场设在二层,没出人命。
后来主任以我为榜样,教导刘子:“你人家倪蒙,虽然没有复习好,但宁可缺考,也不玩投机取巧的把戏。”
在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我们与办证的接上头,之前联系过一次,把照片和五十块定金给了他,他说活儿一个礼拜就能完,那天正好是外企通知刘子一个星期后去面试的日子。
一会儿刘子拿到六级证后,还要马不停蹄地去那家外企,掏出还热乎的六级证,洋洋得意地拿给老板看。
办证的带我们走进一条漫长而曲折的胡同,看左右无人,便跳上房顶,从一张油毡下面取出货,做得不错,皮儿是国防绿,瓤儿里贴着刘子衣冠楚楚的照片,还有板有眼地写着:刘子同学通过国家英语六级考试,成绩合格,特此证明。

刘子端详着说,不错,比真的还真。
办证的附和道,那是,我们圈儿里常说的一句话叫,假亦真来真亦假,咱这手艺没的说,我还办过离婚证、暂住证、死亡证、独生子女证……
别扯淡了,多少钱?刘子合上毕业证说。
知道你还是学生,想弄个证找工作,也不多要你的,两百,不多吧。办证的伸出两个指甲该剪了的手指头说。
刘子摸了摸兜,发现钱没了,可能来的路上在公共汽车上被小偷偷了。学校周边有两多,一是饭馆多,二是途径此处的公共汽车上小偷多。
卖证的从刘子手中夺过六级证说,甭来这一套,你们大学生智商虽高,但不要以为我们办证的比你们少念几年书就好骗。
看他实在猖狂,而刘子下午两点钟还要去公司面试,也不知道是我们谁说了一句,给丫劫了吧,于是这句话就成为现实。
从办证的手里夺过六级证后,刘子一看表,差一刻两点——面试要迟到了,于是我们又让那个老冒翻出兜里的钱——我们得打车去。
说办证的老冒,是因为他居然把四级证卖得比六级证还贵,以为英语考级就像厨师考核,数字越小,级别越高。
在我们打劫的时候,老冒也不贫了,一句话都没有,让干嘛干嘛,这就对了,毕竟我们三个年富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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