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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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羽内脏受伤肚中疼痛,又被云小姐推下江中,自己浑不识水性,更是不妙,一下子便吃了几口水入肚中。在江中扑腾了几下,便往江底沉了下去。幸好此时云小姐也跳下江来,见井羽不识水性,心中暗暗叫苦。当下别无他法,只好潜入水底救了井羽起来,一路抱着井羽顺江而下。
江水很急,一下子两人便冲出了一里多远。云小姐带着井羽顺水又逃了一段路程,回头看看并无追兵,心下顿放宽慰,于是带着井羽渐渐向对岸游去,因怕敌人沿江追来,故此不敢在这边上岸。
江水转过了一个大弯之后水势渐渐变缓,往前而去江面更是宽阔。井羽受伤之后又加上吃了几口水,此时竟然昏了过去。云小姐心中着急,怕前面江宽难近岸,决定就在此处上岸。抱着井羽奋力向对岸划去,两脚很快便能触到江底,踩着脚下沙地抱着井羽走上岸去。
此时云小姐全身疲累,抱着井羽而行,只觉得井羽重的很,似乎有两三百斤。实在抱不动了,只能一步步将井羽拖上了岸。其实井羽本没有两三百斤重的,只是他身上还带着一把伏虎刀,这刀便有一百多斤。此事云小姐并不知晓,还以为自己力气大减。
两人好不容易上了岸,云小姐怕被敌人发现踪迹,又拼力将井羽拖入林中。此时井羽昏迷已久,云小姐赶紧将井羽倒转身子,在他胸口上按压了几下,将他口中的水倒了出来。只见井羽吐出几口水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这才“啊”地一声,又有了呼吸。云小姐知道他没有死,放下心来,赶忙将一颗内伤药丸塞入井羽口中,让他吞下。直到此时,全身疲累,这才背靠在一棵树上休息起来。
井羽被塞入一颗药丸之后,隐隐觉得口中辛香甘甜,知道对内伤很有好处。中药五味之中,辛行血祛瘀,甘补中健脾。脾生精血,淤血去而血止新生,所以这药活血止血补血。疗效竟是奇妙无比。一会儿井羽已是面色红润,内伤大止,渐渐睁开了眼睛。
井羽睁开眼睛便看见云小姐背靠树上休息,她的美丽一下子让他愣住了,那好看的睫毛,白里透红的脸色,乌黑的秀发,还有……由于绫罗衣服被江水浸湿,而凸显出的胸部……,井羽顿时看的呆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所受的伤也似乎好得更快了。呼吸在此时竟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起来,发出了粗重的呼吸声。
云小姐听得井羽呼吸声变得粗重,以为井羽内伤恶化,忙睁开眼睛。只见井羽正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云小姐低下头来,这才醒悟全身已湿透,衣服紧紧地贴着肌肤,将自己的身材凸显了出来。刹那间心中害羞、愤怒、绝望一齐涌上,只见她哐地一声拔出宝剑,便向井羽眼睛刺去。井羽正呆呆地看着云小姐,一剑刺来,竟似毫不知晓。等剑将入眼,那云小姐忽然看见井羽衣服上的血迹,想起井羽为她受伤的情由,顿时这一剑便刺不下去,定定地指在井羽眼前。这时回想起自己推他下江,一路上抱他而行、拉他上岸、喂他吃药……种种情形。心中一酸,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想自己清白竟被这样一个穿得像叫花子般的陌生人玷污,而自己却心软没能下手杀了他,当下心中混乱,翻身伏地哭了起来。

井羽见她哭泣,此时方才清醒,见自己竟然做出如此禽兽般的无礼行径,心内恼恨不已。坐起身来,对云小姐说:“云小姐,你杀了我吧!”说着将头抬起,将脖子迎向前方,要云小姐一剑刺死了自己。
云小姐在地下只是哭泣,听井羽说杀了他,可是想想种种情由,都是自己所为,怪得谁来?心下更是愤恨,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哭着说:“我从此再也不要见你!”说完,提剑奔入林中。
井羽看云小姐远远奔去,懊恼自己禽兽不如。呆呆地站立,看着云小姐走远,此时忽然发觉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被她带走了,心中隐隐地痛起来。
其实井羽本不是一个不守礼的人,只是受伤之后,神志不清,理智便拿持不住,出于人之本性的东西多了些,本无可厚非。可他心中觉得一路之上的经过,确也污了对方清白,可自己竟无力对此负责,是以懊恨不已。
他想起在一路之上,云小姐为救他而做的种种,自己只觉得亏欠的太多,如今反而是自己将云小姐气走。怎能不让自己受谴责呢?特别是想起那句:“我从此再也不要见你!”心内觉得让云小姐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实在是幸福的一件事。
井羽心中一会儿怨恨自己,一会儿想起江中的情景,一会儿想起云小姐美丽的身影,一时怨恨,一时愁苦,一时甜蜜,一时牵挂……心下乱成一团麻。忽然想起云小姐一人奔走,并无护卫保护,若是再出什么事,自己可就要不想活了。心下再不犹豫,爬起来便向云小姐离去的方向追去。
井羽追了半天,却没追上,林中树密路多,竟不知道往哪边去了。暗想:“自己如此无能,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云小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自己武功低微,不但不能保护云小姐,反而要别人来保护自己。唉,自己若是学得一身好武艺该多好啊,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朋友,还有保护……云小姐。啊,云小姐,你在哪里呢?”想到这里,又发足奔了起来。直到筋疲力尽,也没有找到云小姐。实在跑不动了,便靠在一棵树边坐了下来。心想:“云小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真美啊!……她竟然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唉,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云小姐不知道有多恨我啊。我一定要找到她,让她杀了我,以泄她心中之恨……云小姐这样美丽的人怎么会杀人呢?到时候我好好求她不要生气就是了。或者,或者我自尽在她跟前……啊,我怎么又要因为女人而死一次?我可真没有出息,爷爷一定很是失望……可是云小姐……”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井羽睡了一会儿,突然肚中饥饿,竟然醒来了。想起怀中还有几个包子,赶忙掏出来,可是都已经让江水浸泡得稀巴烂,可不能吃了,只得扔掉。看来得早点出林子外面找到吃的东西来,于是站起身来,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一路走来,心中不断挂念云小姐,唉地一声叹气,最后决定,出林之后第一件事还是要先找到她。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再见她一面,向她说清楚。可是要说清楚什么呢?心中又不知道。只觉得一定要再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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