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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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那幕帘边一看,我却傻了。原来更衣架上竟然放着一件黑色的舞裙。天啊!庆典上的舞姬竟然穿黑色的舞裙?还是历代国王指定的?那么是这些国王都有怪僻还是他们欣赏的品位比较独特?真是奇怪至极!不过,来不及叹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连忙凝神,咒文的咏诵后,我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哈哈,艾米。贝尔格莱德再次登场!
我褪下骑士服,穿上了这件黑色的舞裙。想不到这件舞裙竟奇异地合身。我看着更衣镜里的自己不禁赞叹起来。这衣服怎么设计得如此美丽!原本纯黑的低胸设计,在一圈荷叶状的花边修饰下,既诱人又显清纯。这件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裙子穿在身上轻柔舒适,长长的几乎及地的裙摆,随着我轻轻的旋转,底下的层层相叠的裙瓣立刻一片一片飘动起来,薄薄有如黑纱,黑色的蕾丝花纹繁复美妙地飘荡开来,整个人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色蔷薇中。
我看着镜子里因为兴奋而有些红润的脸,吐了吐舌头。然后从骑士服中拿出“幻天”佩戴在手臂上。不过……我看了看手中的骑士礼服,这个么……就按照昨晚预想的那样吧。我默默念动咒文,洁白的礼服在我的咒文结束后,忽然不见了。我托着被我施了隐蔽术的礼服,微微拉开窗帘。真是幸运!窗外竟是一个小花坛!于是,我轻轻打开窗,顺手将礼服扔了出去。等我跳完那个什么舞再回来找你吧!我关上窗,便打开了门。
“啊!”妮娜一见到我就欢喜地叫起来,然后双手捂住了嘴。看来她确实很怕我不出现的样子。
“艾……艾米小姐!”雷欧看到我也是一脸欣喜的表情,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怔怔的看着我目光闪动,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般。他前一刻还和人家吵架呢,哼哼,所以我才不理他,径自和妮娜点点头,“妮娜舞姬,我说过的,请您相信我。”
“呵呵,是啊!”妮娜笑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摇了摇头。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也看了看自己。
“不是啊。哪里是什么不对,”妮娜看着雷欧的傻样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穿起这件舞裙来这么美丽!我原先还准备为你化下装的,现在看来是不必了。”雷欧听了这话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样,嘿嘿笑着,摸了摸头。
“啊……”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回答,突然听见场外一片高声呼喊。妮娜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哎呀!快点!艾米,表演开始了!”
“什么,这么快?”我说着便向广场正中的巨大舞台跑去。开玩笑,现在就开始了,那我怎么赶得上?感觉到变身后成倍涌动着的魔法感知,我忽然扯住嘴角笑了起来。
嘿嘿,就给你们来个不一样的登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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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曲声在布达拉广场飘扬,人们都睁大眼睛拥挤着身体望向布达拉广场正中那个成花托状的巨大舞台,连权贵们所在的内场都突然间静寂下来。这已经是整个庆典最令人期待的保留节目了。然而,悠扬的歌曲已经荡漾开了,却不见新舞姬的身影。人们开始轻声嘀咕,贵族席上也可以看见窃窃私语而晃动的脑袋。
安德鲁斯国王也有些纳闷地看着空无一人只有曲声回荡的舞台转过头望向正在擦汗的贺尔加男爵,“男爵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陛下的脸上是一片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无比轻柔,但是没由来的让贺尔加一阵紧张,因此他有些结巴的回答道,“那个……回陛下,据上届的妮娜舞姬说,这是新舞姬提出的要求,她将有个不同以往的登台方式。”
“噢?是么?”安德鲁斯英俊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淡淡的看了贺尔加一眼转回了头去,“但愿不要让人失望了才好。”
看到国王转过头去,贺尔加又举起手帕擦拭了一下额上刚才冒出的冷汗。不知为什么就在刚才他与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年轻国王对视的一瞬间,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现在,他把目光重新拉回舞台,开始向诸神祈祷,希望这位新舞姬能够快点出现。
也许是因为贺尔加男爵真的是位虔诚的信徒,又或许是诸神不愿看到无辜的人受到责罚,总之,就在这时,舞台上起了惊人的变化!
悠扬的歌曲中响起了一个动听得令所有人为之一怔,继而安静下来的曼妙歌喉。广场上原本阳光灿烂无比,但是当这个神秘莫测的美妙歌喉吟唱起来的时候,一团巨大的如同黑色幕布般的黑雾将整个庆典的广场包裹起来。一瞬间,所有人就像是置身于漆黑而寂寥的深夜间。但是,没有人发出惊恐的声音,因为所有人都被这个如同天籁般的歌喉给打动了。
“苏西娜吉,美丽的苏西娜吉……”那个声音低吟浅唱着,像是甜蜜的**又像是微风拂过湖畔引起的涟漪。
“苏西娜吉,美丽的苏西娜吉……
王所庇佑的苏西娜吉哟,
愿你的眼眸看不到忧伤,
愿你的指尖触不到悲凉,”
随着歌声的起伏,黑暗的天际间,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个周身环绕着淡淡银色光芒的黑色身影。歌声不断……
苏西娜吉,美丽的苏西娜吉……
王所宠爱的苏西娜吉哟,
愿甜蜜永远在你眼波中荡漾;
愿幸福永远在你吟唱间流淌;。
苏西娜吉,美丽的苏西娜吉……”
那个身影逐渐清晰,从天而降的竟然是一名黑衣少女!黑色的舞裙微微飘扬,她乌亮的黑色长发随着缓慢的下降而随风舞动。当歌声荡漾在整个广场上,久久不曾散去时,一个令所有人屏息的绝世少女的容貌出现在广场那个如同花托般的舞台上。
这整个花托的舞台就像是专程为她所打造的般,这少女就是一朵最娇艳的黑蔷薇。
银色的比月光更加皎洁的光芒在她周身变幻流动,黑色的长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少女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梦幻般的光晕来,她那紧闭着的眼,放在胸前如同祈祷般的姿势,使她的吟唱更增添了一种神圣的圣洁光辉,在这黑暗的氛围中无比耀眼。
“神!女神!”
“一定是洛芙兰蒂神(美神的名字)驾临了!”
“……”
所有人都虔诚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激动地喘息,有些民众甚至跪倒在地,向着少女膜拜起来。在这个时候,连安德鲁斯国王也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但是,除了他身边的那位老魔法师外,没有人注意到。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位少女俘获了。
忽然,那个婉转悠扬的歌声停止了,同一时刻那名少女睁开了眼睛。四周登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人们陷入了更加疯狂的崇拜中。
少女那双大大的黑色眼眸灵光闪动,就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透露出神秘的气息。她那红色的唇瓣美丽得即使是最娇艳的蔷薇也黯然失色。就在此时,少女放开了交握在胸前的双手,若有似无的笑容浅浅浮现在她绝美的脸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梦幻般的笑容啊!所有人赞叹着。
少女修长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四周原本几乎停止的乐曲在一瞬间被调整到最适宜的声响,当她双足落地的瞬间,黑色的雾气一扫而空。广场上立刻重新暴露在金色的阳光下。
由于突然的光芒而一下子不适应的人们却不肯放过任何时间闭上眼睛,都眨着眼努力调整着视线。只见,少女在舞台上无比优雅的行了个妙曼的却好象非常古老的礼仪。当她抬起身时,所有人都惊讶、赞叹地几乎忘记了呼吸。
因为,苏西娜吉舞正式开演了!
乐曲委婉悠扬,少女轻轻踮起脚尖,旁若无人地在舞台上跳动了起来。随着舞曲的起伏、停顿、休止,她灵动的舞步就连林间的精灵都要驻足,黑色的长裙随着她的跳跃而不断飞扬,她迅捷的柔美身姿在硕大的舞台上四处飘动,简直就像在舞台上忽然间绽放出的朵朵蔷薇。随着她的舞动,一种好听的几乎令乐曲也成为一种陪衬的奇特铃声响了起来。银色的“舞姬的佩环”在她如玉的臂膀上泛起金属的冰冷光泽,缓缓歌唱。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恍如从梦中惊醒般明白过来,这位女神降临般的少女竟然就是新届舞姬!诸神在上!尽管激动无比,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敢鼓掌,因为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好像是对这台上少女的一种亵渎。于是,所有人安静的屏息观看,贪婪的不想眨眼,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然而,更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间,少女的双臂相交,铃铛发出异样的叮当声,她的手指成兰花状,脸上兀自带着沉醉的表情,她忽然泛起了笑意如梦似幻。没有人能够确切的看清,但是刹那间一条条色彩斑斓的绸缎在天空中交错盘旋开来,形成一个个错种复杂的图案。
长久以来,每年庆典都摆放在舞台四周的绸缎原来竟是如此使用的!所有人既震惊又赞叹地看着这些绸缎被幻化成一个个无比艳丽的图形。而眼力稍好的人都可以惊讶地发现,这些绸缎都是由少女不断变换手中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色丝线操控的。而那少女自然而优美地挥动着这一根根银色丝线,和她绝妙的舞姿完全融合在一起。
她的舞蹈时而短暂静止,身形优雅而娴静,然而突然间又激烈起来,好似被风所惊扰的花海,令人眼花缭乱,而她就是在花海中翩然起舞的蝴蝶。但是忽然间她又可以娇娆地曼舞起来。色彩绚丽的绸缎反而将一身黑色的舞姬凸显出来。仿佛在她是掌管所有色彩的女神,即使所有的光彩,在她面前都不及那一身黑衣。她完全不需要任何装点就是最美的化身。
所有人都完全沉醉在这无可比拟的舞蹈中。广场内外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但是,在内场最尊贵的席位上,安德鲁斯国王却忽然间站了起来,他一向挂着温和微笑的脸上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竟然露出了无比震撼的惊喜交织的激动表情。
安德鲁斯感觉自己的眼睛从未像现在这般放大过,他可以感到喉咙冒出一阵热气,他可以清晰的听见心中那剧烈跳动的加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这声音甚至在他的耳膜间鼓动。
天啊!
天啊!
魔神在上!
那就是她吗?
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那个令他不顾一切从此以后万劫不复的女子,那个他思念了追寻了几千几百年的女子,那个……那个……
忽然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眼睛,隐隐的从干涩的喉间发出像是呻吟般的声音,“莎……莎依拉……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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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斯睁大眼睛,目光无法从广场舞台上那个不断舞动的身影上移开。除了那个熟悉的身姿,广场上的人,周围的臣民,一切的一切都奇异地消失了。
所有的声音都静寂下来,仿佛耳旁只有莎依拉吟唱的那如同天籁般的歌谣。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相同的身影,和舞台上的女子重叠起来。
黑色的长裙,绝世的舞姿,灵动的眼眉。那个让他悔恨了无数个夜晚,在悲痛中舍弃一切,从此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那个女子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往事如同奔涌的潮汐一波一波向他席卷过来。
“幽冥,幽冥大哥……”是谁?是谁在甜美的嗓音呼唤着他?呼唤着那个早已被埋葬的名字?
安德鲁斯突然感到心头一阵酸楚,一种无法吐露的辛酸漫过心间,像尖针不断地扎在他每根绷紧的神经上。
他从不知道,原来以为深深埋藏起来,可以被忘却的思念竟然可以就这么被唤醒。那个声音就这样借由相同的容貌越过时间的距离来到了他的身边,带来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
“幽冥大哥,谢谢你送给我的幻天!”莎依拉在菩提树下对着他明媚的笑,“幽冥大哥,这双佩环真美!我好喜欢啊!”她的紫色眼眸目光闪烁,好像波光流转的紫晶,“我该怎么回报你呢?邪皇也好,幻天也好,都是幽冥大哥为我特意打造的,大哥,你想要什么?”
她的目光那样清澈,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啊!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他的嘴唇微微抖动,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最终他只是淡淡笑道,“只要公主殿下喜欢,我就很高兴了。我什么都有了,没有什么想要的。”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啊,他有些自嘲的扯动了嘴角。这也许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因为,那是在他们邂逅的那天就已经注定好的命运。
“不要总叫我公主嘛!你可是我的大哥耶!”莎依拉蹦蹦跳跳的转过身,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我并不是……”他苦笑,话未说完却被打断了。
“不,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哥哥!”莎依拉用坚定的笑容破碎了他最后的期待。
“哥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在她心里也许永远都只能是这个位置吧。是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奢望了,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嘻嘻,”莎依拉忽然转过头笑了起来,“就这样吧!幽冥大哥,在明天的王族庆典上我为你跳一支舞。用你给我的‘幻天’跳一支只送给你的苏西娜吉舞!”
“嗄?”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喜欢吗?”莎依拉嘟起了嘴,拉住他的双臂摇晃起来,“可是人家只会这些了嘛~~~~~好啦,好啦~~~~幽冥大哥~~~~~~不许说不哦!”
“这丫头!”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她难道还不明白吗?即使让他为她交出生命他都愿意,更何况只是要忍受王族中那些令人厌恶的人,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可是,即使他想献出生命来交换和她相爱,哪怕只是一天也是不可能的。那个将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永远也不会是他……
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连忙调转思绪,“可是,你不知道吗?这个‘魔幻天网’不是什么装饰品,是件杀人兵器啊!你怎么用它跳舞呢?”他确实有些好奇。
“我当然知道啦!”莎依拉忽然露出平时不太显露的表情,她问,“幽冥大哥,为什么你一直以来打造的都是兵器呢?”
他的脸色一暗。
“幽冥大哥,我不喜欢兵器,虽然你做的非常美丽,但是,兵器终究是用来伤人的。”莎依拉的目光穿过他,望向不知名的远处,“人们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我不喜欢杀戮,我憎恨战争。”
“可是,现在并没有战争。”他静静的回答。
“嗯……”莎依拉轻轻皱了皱眉,像是怕冷般的抱住自己的双臂,“可是,看到这些兵器,就让我担忧。”
“你太多愁善感了,莎依拉。”
“也许吧……幽冥大哥……”她忽然望向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是她喜欢的方式。“生命是什么呢?既然死亡会让人悲伤,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厮杀呢?”
他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幽冥大哥,这些伤人的兵器并不只是用来消灭另一个生命的。兵器就只是兵器,它会成为杀人的武器,全是因为那个握着兵器的人,那个使用者想要让它成为一件武器,而不是因为它本身是件武器。”淡淡的金色阳光从菩提树的枝丫间撒落下来,在莎依拉的身上镀上一层光芒,她看上去是那样圣洁美丽。
但是,他缓缓摇了摇头,无法理解她的话。
莎依拉笑了,目光中有着怜惜的温柔,“幽冥大哥,我要让你知道兵器并不只是可以用来作为武器的。当它用在不同人手中就会有产生不同的用处。所以,我不叫它‘魔幻天网’,它是我的‘幻天’,一个舞姬的道具,一对会带给别人幸福的佩环。”
“我要让你知道,你所打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可以令人幸福的器具。”
莎依拉的话久久的萦绕在他心头,他却无法悟出这些话的含义。
在他的世界里,兵器就是杀人的工具。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于是,他有些苦涩的想,由这双手所打造出来的还会有什么幸福吗?如果有,那也只会是毁灭与死亡了吧。
可是,他看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当时的震惊与一种像是被解除束缚的感受。他看到了那个他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舞蹈。那个令一件杀人利器变为愉悦人心的幸福的道具,让他灰暗的心染上色彩的舞蹈。
那就是莎依拉的苏西娜吉舞。
由极细的天魔丝所做的极韧又极柔的丝线被隐藏在‘魔幻天网’这件看似佩饰的铃铛里。这些丝线看似柔而无害,其实只要轻轻一割,即便是最坚硬的铠甲也会被轻松割断,更何况是人。然而奇妙的是,就因为这些天魔丝的缘故使得这铃铛能够发出奇异的美妙声响。
当他听着这铃当发出的动听声响,看着莎依拉在舞台上对他扬起灿若朝阳的笑脸,优雅无比地操控着这件武器将周围的绸缎组合成奇妙的图案时,忽然间,一种感动莫名的在他心底涌动。
这本是一件杀人的利器,却在莎依拉的手里成为了一件令人快乐、陶醉的幸福器具。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转变的呢?是不是他也可以期望有所改变呢?
“这是只属于她的‘幻天’啊……”他想。
这,也是他与她之间有着羁绊的‘幻天’。
于是,就为了这个令他心动愿意献上生命的女子,就只为了完成那个魔王面前所许下的誓言,他可以毅然抛弃所有,牺牲一切,又苦苦守候了那么久。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将再一次将她捧上那个尊贵的宝座!
即使有着无法洗清的血腥之手,也能创造出幸福,不是吗?
这一次,这一次他不再会错过了!
时光的洪流又将他硬生生的拖拽回来,安德鲁斯忽然将目光转向贵宾席的一处。一张普通的却无比激动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安布劳希的目光闪闪发亮,脸色苍白,整个人如同被定了身般,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舞动着的身影,他的身体甚至还不可遏止的微微颤抖着。
“哼,”安德鲁斯的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了!即使……即使是你,安布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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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那么快赶上那个表演,事实上,当我开始奔跑时广场上就已经响起了舞曲的奏乐。于是,感受着体内变身后不断上扬的魔力,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嘿嘿,就让我给所有人一个与众不同的登场吧!
暗暗念诵起召唤黑雾的咒文,这是个很简单的初级黑暗系魔法。我知道安德鲁斯国王身边那个魔法师一定会察觉魔力的异常波动,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我这不是攻击魔法,所以,他应该也不会干涉的吧。就这样,所有人都如我所愿地陷入了黑暗中。
当我缓缓策动漂浮术悬浮在半空中,耳旁环绕着那个熟悉的旋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迷醉的看着施加了“闪耀”魔法的我。我应该是很慌乱的,因为我从不曾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表演过,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可是,当我听到那个陌生的但是却让我从心底里升腾起一股亲切感的曲调后,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那些围坐在广场边上的人群是谁?
那些对我露出热切目光的人是谁?
啊~~~~那陌生却又令我从心底里感到无比亲切的旋律又是什么?
为什么我会对这样的景象如此怀念呢?
我不知道。
为什么这婉转悠扬的曲调竟然能让我感到温暖呢?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不!不!我不该不知道的。
我不该忘记的!
一幅幅画面如同被风吹落的花瓣般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
恢宏的大殿上那些拥挤的人潮;脸上挂着幸福笑容在参天的巨柱四周注视着我的人群;笑着叫着在我四周一起狂欢的欢腾着的肢体;举起酒杯对着我大声欢叫的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啊~~~啊~~~~这些到底是什么?!
一股热热的暖流从我心底间流过,接着蔓延到我的喉间,顺着咽喉而爬上了我的眼角……
于是,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这好像全是自然而然的事。那蔓延到我喉间的热气哽住了我的喉咙使我无法呼吸,为了摆脱这种不适感我张开了嘴,所以一首美妙无比的歌曲从我的口中逸出。这是无法不吐出来的,深刻在我身体的每个细胞中的记忆。像是打碎了某些禁忌的屏障后,那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我不受控制地在这座舞台上翩然起舞。
噢,老天啊!那个是我吗?
我不清楚。这完全是一种本能,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开始呼吸般的自然。我享受着乐曲带给我的感动,跟着它的节奏,跟着它的韵律而舞动。
广场上的人消失了,四周的一切不见了。
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身体比我的心更快的反应出这些音符所具有的含义。恍惚中,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叹息,呼……我知道,这是我的歌谣、我的舞台、我的舞蹈!
弯腰、旋转、踮脚、跳跃……我现在只是一只随着音乐而翩跹飞舞的蝴蝶;一朵随着音符的风浪而飘摇的花朵;一只翱翔在乐曲中的小鸟……
忽然间,依稀感到有一种声音在呼唤我。
“叮铃……叮当……”
嗯……
“叮铃……叮当……”
嗯……
是你在呼唤我吗?“幻天”,是你在召唤我么?
“叮铃……叮当……”
啊~~~~你也要呼吸自由的空气吗?啊~~~~~我知道了。
双臂交互在胸前,我自然的张开手掌。指尖忽然间触到一阵冰凉,一条条纤细比发丝更难以察觉的银色丝线般的细线缠绕在我的指上。随着手指的轻轻颤动,臂膀向两旁甩开,我看见了四周原本堆积着的绸缎就这么被我指尖缠绕着的那些银色丝线所控制,在天空中形成一个美妙的图案。呵呵,一种像是解脱了束缚般的轻松感让我安心地随着恍惚的神智翩然起舞。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反正当乐曲终于到达了尾声,悠然而止的时候,我仍然站立在舞台的中央,聆听着飘荡在广场里的余音,久久无法平息那种奇特的怀念感。
但是,突然间台下所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掌声,以及人群的大叫声、欢呼声令我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于是,飞快扫视了舞台下方一圈,在拍着手跳着脚,陷入狂热中的人群中,我惊骇地发现人群中竟然还有对着我下跪膜拜的!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回过神来,更令我惊讶的事发生了——观看台上,国王陛下竟然就这么笔直站立着,对着我缓缓鼓掌。安德鲁斯陛下直直的站在那个阳光无法涉足的看台里,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对着我微笑。那个笑容令我没由来的感到一种亲切感。
紧接着,所有人特别是贵族们,如梦初醒般纷纷站立起来向我鼓掌欢呼。礼帽、鲜花、手帕……总之所有能够被人轻易抛起的小物件都被激动的人群向上抛。一时间,广场上发出的沸腾声响彻了云霄。
这一刻,我的心底忽然一阵感动。就这样站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看着四周全是陷入狂热的人群,我竟然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幸福感。可以说,即使是得到金鹰的荣耀都没有让我来得如此感动。
原来,带给别人幸福和快乐也同时会给与施授者幸福的。
但是,看着骚动不已的人群,我突然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我该幸福的时刻。我应该撤退了!不然,怎么分身呢?
于是,我缓缓扫视了四周的人群一眼,民众们随着我的目光的移动而掀起一阵一阵的声浪,小饰品们被不断往我的舞台上抛来,结束后这里的清洁工一定会抱怨死吧,我想。
面向着金色的带着橙色光晕的太阳,我微微一笑,双手向两旁打开,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这也是我的目的。向着所有人,特别是面对贵宾看台的国王的位置,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优雅地行了个舞者之礼,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我欠下身的一霎那,天际一片耀眼的白光,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闭上了眼睛。
于是,在圣洁的光芒中,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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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色的光之魔法消失的时候,我已经悄然站立在先前的“舞姬准备间”里了。其实,说穿了很简单,那只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魔法,当然如果没有魔法阵符帮忙,我无法这么精确的回到这个特别指定的地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硬是要妮娜和雷欧出去的原因之一。我把那个小小的传送阵魔法符隐藏在了更衣处。
忽然,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震耳欲聋也无法形容出这种骚动声。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用脚想也可以知道,一个刚才还在伫立在舞台上行礼的舞姬突然间消失不见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更何况,在这魔法师非常稀有的地方。
外面的骚动似乎不断升级,但是忽而又降低了声音,真是奇怪!虽然我也十分好奇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得赶快抓紧时间才是,不然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啦!我赶紧拉开窗户,费了点时间才摸到了被施了隐蔽术的骑士服。经历了疼痛无比的变身后,我迅速的换好了衣服。看着手中那套美丽的黑色衣裙,我……我可不可以不要还?
呜……真是心痛啊!我看了看挣扎了好久才被我挂起来的黑色舞裙,忽然想起还有“舞姬的佩环”没有归还呢!于是,我缓缓褪下那双闪耀着迷幻光芒的铃铛,将它放在梳妆台上,虽然心中一种无限不舍,但是我必须和这些东西都撇清关系才行。正在我默默向“幻天”告别的时候,“砰嗵——”一声,门被人粗暴的撞开了。
我惊讶地向来人望去,只见雷欧跌跌撞撞的止不住刚才的冲撞而向内跌。他的身后是不住喘着气的妮娜舞姬。
“怎……”我刚想问话,眼前却忽然一阵晕眩。
该死的!那个雷欧居然拽住了我的衣领摇晃!
“艾……艾米小姐呢?!她到哪里去了?!”雷欧声嘶力竭的喊着。
“干什么你?!”我一把推掉他的手,靠在了身后的梳妆台边。“雷欧!你疯了!怎么可以这么对艾利克斯勋爵!”妮娜尖叫着跑了过来。
“是啊!我是疯了!”雷欧瞪着眼睛,吼起来,“如果不能赶快告诉艾米小姐这件事,我真的要疯了!如果再也见不到她,我一定会疯的!”忽然,雷欧闭上嘴,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在和自己赌气的任性的小孩般,只是静静的低下头瞪着地板,深深的喘着气。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被雷欧这突然间的奇怪举动给弄懵了。所以也只能表情怪异的看着他,无法说出话来,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唉……”在雷欧异样的突然间的沉默中,妮娜轻轻叹了口气。她把头转向我,“艾利克斯勋爵,请原谅雷欧骑士的失礼。不过,这也是因为有紧急的事情要告诉艾米小姐。”
“噢……”我点点头,很是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艾米……呃……小姐?”哎,差点就说错话了。幸好我转得快,正有些得意,却不想被雷欧怒气冲冲的打断了,“闭嘴!艾米小姐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雷欧!”
“哼!”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雷欧对我瞪大了眼睛却又忽然别过头去,天啊!这个人真的有病吗?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狠?却对女装的我那么温文尔雅!我是不是我的,要他管吗?我不是我自己的,难道还是别人的不成?!
妮娜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艾利克斯勋爵,雷欧只是因为刚才的消息受到刺激了而已。”
“噢?什么消息?我能否知晓呢?”
妮娜点点头,“嗯,刚才国王陛下已经宣布艾米小姐为神女了!所以,艾米小姐如果单独出现在什么地方可能会……”
“什么?!”我没有等妮娜把话说完,来不及插口了。“神女又是什么啊?”不是舞姬吗?
“这个……”妮娜看着我,脸上浮现出忧郁的表情,“神女……就是被神所宠爱的具有神的庇佑的女子。”
“噢,那么这又代表什么了呢?”我奇怪的问,不就是一个荣誉称号么?为什么妮娜会有忧郁的表情呢?
“不学无术!”雷欧在一边冷冷哼了一句。
“你!”我气结,妮娜则狠狠白了雷欧一眼,让他重新别过了脸去。
“这神女并不是您想象的这么简单的,艾利克斯勋爵。”妮娜继续说道,“通常神女都是由神殿里的高级祭司甚至是神官,经过神器等的验证才能产生的。她们都是得到神的庇佑而拥有强大无比的神力的女子。不过,像陛下这样亲自册封,并且尚未得到神官承认的情况非常少见的。所以,艾米小姐现在也只是名义上的神女,还要经过神官的确认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女。”
“噢~~~~~~”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露出明了的神色,可是事实上我已经听得头昏脑胀了,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那……这有什么关系吗?”
“这……唉!您还不明白吗?”妮娜轻轻叹了口气,雷欧却嗤笑了一声没有开口。
“我知道,这说明艾米的地位现在已经很高了啊!”我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来。
“不!”妮娜摇摇头,“您还不明白。拥有成为神女潜质的人并不多见!如果拥有神女的力量那将是不亚于拥有一名神圣骑士!大陆上仅有的三名的神圣骑士啊!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您还不明白吗?”
“可是……”我忽然有些好笑的问,“可是那还没有得到神官的认可啊!”
妮娜再次摇着头,“唉,得不得到神官的认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个讯号!一个我们帝国拥有神女的信号!”
“按照今天艾米小姐那令人惊叹,不,称为奇迹也不为过的表演来看,她真的很有可能具有神女的潜质。啊,扯远了,我要说的是,今天这场演出将被整个帝鲁城里的市民传诵,然后加上这个神女的称号,艾米小姐将传遍整个奥克斯帝国,而后是整个大陆!这是民众的力量,即是她没有神女的力量,但她仍然将成为民众所认定的神女,仍然是民众的精神支柱!”
“嗬……”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可怕!
打量着我的妮娜见到我的样子,松了口气,“现在您知道情况有多么糟糕了吧?大概再过不久在奥克斯帝国的所有国家的间谍都要开始监视艾米小姐啦!不仅如此,暗杀、绑架等等手段都会使用出来的!”
“什么?!”我失声叫道,“暗杀!绑架!为什么?”
“为什么?哎,原来您还是不明白……”妮娜叹了口气。
回答我的是雷欧的吼声,“笨蛋!那个国家会容忍其他国家拥有这么个可怕的敌手存在啊!”
“那……那……国王陛下这不是在害艾米吗?”我非常迷惑,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倒也是……”妮娜的表情很困惑,“真搞不清楚国王陛下的用意啊!”
我望了望另一边,连雷欧也好像陷入了沉思。
嗯,这个安德鲁斯国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虽然看上去是给与了我这么个光荣神圣的称号,但是事实上却让我陷入了可怕的境地啊!这真是太奇怪了!但是,现在我却不管了,反正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嘻嘻,世上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艾米在哪里啦!让他们去找吧!
“好了,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感谢你们特地来通知艾米,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她的……”我向他们微微一笑,正要告辞却被雷欧打断了。
“你?就凭你一个人怎么保护得了艾米小姐?!”雷欧眼里闪烁着奚落的光亮。
“哼,如果我不能保护她,那么在这个大陆上没有人能够办到了!”我气急反笑得嘿嘿笑了起来,眯起了眼睛。雷欧正要发话,这时广场上传来了低沉而嘹亮的龙号角声,我一阵惊慌,天啊!我的金鹰接见授章仪式要开始了!
顾不得向他们再解释什么了,我飞快的抬腿向广场的内厅跑去,老天啊!为什么我总要赶场子?
雷欧想要堵住我,可是我怎么能够让他轻易阻挡呢?身形微晃,我以令他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外跑去。讨厌!刚才魔力消耗太多了,不然就可以用传送魔法了!
在我向外奔去的时候,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妮娜和雷欧的说话声。
“雷欧,你不要那么急嘛!要相信勋爵……”
“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他!”
“那是你有成见!”
“我……唉!你不明白的……那种再也见不到面的不安……”
“……”
“……”
他们的声音我再也听不清了,因为我的眼前已经跑出了走廊,在最后一声号角音符休止的时候,我踏上了前厅的高高的台阶。国王陛下站在大厅的正中,他的身旁是一身金色铠甲的圣骑士,手托着猩红绒布垫的托盘,傲然站立。当我出现在厅门的时候,国王陛下的目光立刻与我相对,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望来。一时间,我成为了整个大厅中的焦点。
寂静无声的大厅中,在整个广场人群的注视下,安德鲁斯国王陛下向我伸出手来。
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艾利克斯。罗兰勋爵,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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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想到和国王陛下第一次见面,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让我如此震撼。
他说,“艾利克斯。罗兰勋爵,我们终于见面了。”
嗬,就是这么一句非常普通的话语却给我一种压抑已久的气息突然冲破阻碍的感觉,那就像是许久未曾见面的亲人,在忽然间终于相逢的感觉。可是,天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平日里只能在称颂中出现的国王陛下啊!就只这么一句话竟然能够给我如此大的震撼吗?
不,或许并不只是他的话,而是……而是当我直视着安德鲁斯国王那双透亮的眼睛,那双有着青色的却微微泛着紫光,就好像是最奇妙的孔雀石的眼眸时,忽然间涌出的那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是因为他的那个笑容吗?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的眼神、语调、神态,甚至他笑起来扯动嘴角的那个弧度无一不令我觉得亲切。这就是没有由来的,就只是单纯的一种感觉。我知道,人们通常称之为直觉。
安德鲁斯国王对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这才将我从奇异的感觉中惊醒。哇啊啊啊!我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接受国王接见时发呆!周围的贵族们已经发出了嗡嗡声,我可真是丢脸!
于是,我暗骂了自己一句笨蛋,然后飞快地单膝跪地,接过陛下伸出来的手,行了个吻手礼。在国王收回手的同时,我低着头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道:“愿恺亚的光辉永远照耀在奥克斯的荣耀之上,艾利克斯。罗兰见过陛下!”这下也算是不枉查理今天大清早就对我炮轰那些所谓的“贵族们应有的礼仪”了吧。
呼,我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些拗口的话给说完了。哎,看来贵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低着头,所以看不见国王陛下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温和如同被春风缓缓抚过的湖面而引起的那一圈圈缓缓荡漾开来的涟漪。
“以晨曦的阳光祝福您。”
随后,安德鲁斯陛下从身旁的圣骑士托举着的垫有猩红色绒布的托盘上,拿起一柄华丽无比的长剑,镶嵌在剑鞘上的宝石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当安德鲁斯国王拔出那柄长剑时,剑刃反射着锋利的光芒,轻轻的落在我的右肩上。
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似乎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不只是整个大厅中一片寂静,连广场内外都奇异的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我们。那是一种对国王、对这位我们奥克斯帝国所有公民的领导者的,自心底发出的敬畏。
安德鲁斯国王一点都没有异乎寻常的严厉和凌人的气势,甚至连一些贵族们的骄横都没有,但就是他那亲切的笑容、温和富有魅力的声音以及优雅的风范显示出什么才是真正的尊贵。我想,正是这独特的风采、无与伦比的气质,使大家都心甘情愿为他所折服吧。
“此刻,在正义与公正的恺亚面前,在勇气与无畏的英雄之名下,以流淌着自由之苍鹰的血液,我——奥克斯帝国,第七任国王安德鲁斯,赐予眼前这位艾利克斯。罗兰骑士金鹰的荣耀。”
原本冗长而无味的话,从安德鲁斯陛下口中平和地道来却自有一股令人崇敬的神圣威严来。站在大厅正中接受万众瞩目的安德鲁斯身上所迸发的威严,竟然让他的身形一瞬间高大无比。
真不愧是我们奥克斯帝国的王啊!我的胸中一时间也涌上一股对王的不可名状的敬仰之情来。广场内外一片肃然。
那柄华丽又犀利的长剑在我的肩头轻轻拍打了三下,接着“噌——”的一声,被收回了剑鞘。
“将爱与公正作为道标,我——艾利克斯。罗兰,以光明而公正的恺亚之名立下誓言,此生将用勇气与无畏之剑行使恺亚的正义!”我右手放在心口处,无比虔诚地回答道。
“请接受金鹰勋章。”
我立刻站起身,端正的站立好。安德鲁斯陛下从托盘上的剑旁,拿起一颗雕琢的非常精美的一只金色的正展翅飞翔的雄鹰徽章,别在我骑士勋章的旁边。
“恭喜您,艾利克斯勋爵。”国王对我微微一笑。同时,挥了挥手。
四周原本站立得笔直的贵族们一下子如同得到了号令的士兵般,纷纷坐下了。而广场上原本非常肃穆的观众们突然间也像是得到了讯号般,纷纷拍起手欢呼起来。我知道正式的授章礼已经结束了。
忽然,司仪嘹亮的嗓音响起,我想,经过魔法的加持,大概整个帝鲁城都能够听见他的声音吧。
“狂欢节舞会——现在开始!”
于是,哄的一声,整个广场仿佛被炸开了锅般,沸腾起来!所有人都欢呼着、跳跃着,随着广场上响起的欢快的乐曲而开始跳起舞来。相识的,不相识的,男人、女人,老老少少,三三两两,一圈圈一堆堆一簇簇跟着音乐而跳了起来。一桶桶的酒早已经被运送进了广场分散放在各个地点。而围在观众席前的栏杆被骑士们放下,兴奋的人群蜂拥而上,拥挤在整个广场上。一时间,民众的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广场。连平日里自觉得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纷纷涌入了大厅内的巨大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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