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回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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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吉普车转出了大路,走了一会,胡军把一张车票交给阿蝶,是2点30分往深圳的长途客车票。他早己代阿蝶买了车票。来到长途客车站,胡军下车,从後排座椅上提起她的行李,拿着走在前面,阿蝶跟在他魁梧身影的後面,时间是2点10分。
来到入闸口,胡军把行李交给阿蝶。
阿蝶说︰’谢谢!’
胡军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阿蝶转身入闸,登上客车,放好行李,坐好後,回望车站大堂,她的视线在人群里来来回回,她想寻找胡军的身影。找到了!他在大堂的一个角落处,身子背靠着墙壁,他抬起头,望着大堂的天花板,双手插在裤袋里,嘴巴叼着烟,白色的烟雾嫋嫋上升,他眯缝着眼睛!
2点30分,客车准时开出,司机开动客车,向前慢慢地驶出几米,然後转了一个弯,向汽车站出口驶去,驶出车站,司机一加油,客车便往前疾驶!回过头,汽车站迅间被抛在後面,天空又下起雨来,车窗玻璃出现一条条雨点所造成的斜纹。
阿蝶离开广州了,在一个下着微微细雨的下午离开,向她人生旅途的下一个站深圳出发!为甚麽要去深圳,阿蝶不知道,好像有某种甚麽在呼唤着她似的,总之,她想到深圳走一回。
雨忽然变得很大,前面的路,变得迷蒙一片!
天雨路滑,司机不敢开快车,开了两个多钟头,客车才来到终点站深圳。
阿蝶提着行李,打着那把红色的雨伞步出深圳长途汽车站,她登上一辆中巴,她知道,只需四十分钟,这辆中巴便会把她带到一个她熟识的小镇去,一个她阔别了两年的地方,她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这个小镇,想不到现在又回来了,此刻,她心情复杂,回到这里,难免勾起许多对往事的回忆,或许,她就是为了重温这些回忆而回来吧!
中巴在『紫缇』餐厅停下,红色石砖外墙,巨型的玻璃窗,门前放满绿色植物,没有改变,跟以前一模一样。
走进餐厅,阿蝶坐在靠玻璃窗的那个座位上,过往,她每次来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而我则每次都坐在她的对面。
阿蝶不知道,三个钟之前,我曾坐在这个坐位上,两个小时前才离开。
阿蝶点了一个蕃茄蛋饭,几个钟前,她才吃过王姨煮的蕃茄炒蛋,现她又点这个,她想回味一下『紫缇』餐厅的蕃茄蛋饭。
待应把餐牌收走,送上一杯清水,阿蝶喝了一口,然後环视餐厅四周,红色的砖墙,白色的桌椅,桃木色的水吧‥‥‥。
‘这里没有改变,还是三年前的『紫缇』餐厅,然而阿蝶却改变了,再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阿蝶了!’阿蝶心里想。
蕃茄蛋饭很快便送上来,阿蝶吃了一口,遗忘了三年的那般味道,再一次在她舌头的味蕾里感觉出来,就是这味道,没有错!
吃完饭,阿蝶步出餐厅,看看手表,7点钟。在她前面是一条她很熟识的道路,毕直宽阔的马路,左右两边的马路,各有两条行车线,在马路的中间,整齐的排列着街灯柱。
阿蝶迈开脚步,再次踏上这条曾经和我不知走过多少次的行人路,和以往一样,她开始数那街灯,数到四十支时,街灯亮起来,在昏黄的街灯照射下,她继续向前走。到第六十支时,阿蝶停下了脚步。她发现多了一支!并且看到那间她熟识的工厂,她隔着一条马路,遥望着这间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脑海里那部装满了回忆的幻灯机自动启动了,过往的回忆,变成了一张一张的幻灯片,开始在她的脑海不停的出现。

拿着雨伞提着行李,呆呆的站在马路道边,不知站了多久,直至察觉到雨已经停了,阿蝶收起雨伞,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了,’喂!’电话那边转来一把女声。
(二)
美鳯的电话响起来,她离开座位,走到酒吧的後门处接听这个电话,而我和炮王继续喝啤酒。
‘为何这麽早来『流星雨』喝酒?’炮王说︰’我从未试过7点钟便坐正这里喝酒的!’
‘早点来便可以早点喝醉!’我说。
‘早点喝酒又会早点醒!傻瓜!’炮王说。
我想找句说话回敬过去,但在酒精的影响下,思想变得迟钝,想不出说话来。
美鳯回来了,她说有个朋友刚刚来到深圳,要去接她,说完便走了。
炮王要唱歌,我知道他又要唱那道歌,我阻止了他。
我和炮王继续喝啤酒和抽烟。
直到我醉了为止‥‥‥。
(三)
第二天醒来,我的头很痛,首先我确认了是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身边没有女人。
接着,我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和现在是甚麽时间?我侧过头,看到旁边梳粧台上的银色台钟,指着11点20分,是上午11点20分?还是晚上11点20分?转身望向窗口,从窗帘布透出的阳光,知道是上午。
我坐起身子,看到茶几上那个印着『天上人间』的烟灰缸,我便知道自己在咏莉的房间里,躺在她的床上。
是谁把我搬到这里来的?我开始找寻昨夜的回忆,但头很痛,我放弃了,又躺下来。
很快我又坐起身子,因刚才我看那银色的台钟时,它好像压着一张字条似的。
我再望向台钟,是真的,刚才我没看错,有一张字条在台钟底下。
我拿起字条看,是美鳯写的︰
我上班去了,我的新老板很凶,不知甚麽时候可以下班回来。不要乱碰咏莉的东西。我有个朋友在我房间,见到面跟她打个招呼吧!
美鳯
我放下纸条,再躺下床,这次躺了多久,不知道,没有心情去理会,直到感到有上厕所的需要时,我才再次起身。
走出房间,上洗手间去,回来时,留意到露台挂了一件浅粉红色的女装衬衫。
正想回房间之际,听到美鳯的房间里传出音乐声,是一首很熟识的歌曲的前奏音乐,接着听到了歌唱者的声音,是一把女声︰
Loveyouloveme
从不曾忘记
和你在一起的甜蜜
Loveyouloveme
从不曾怀疑
你是我永远的唯一
可是忽然仿佛丢了你
Mylove我冷得无法呼吸
可是忽然仿佛回不去
像是只迷路在北极的鱼‥‥‥
谁在美鳯的房间?啊!是了,是美鳯的朋友。我望向挂在露台上的浅粉红色的女装衬衫,这衬衫大槪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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