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一天，黄毛来到医院，她不是来看病，是来找人的。她找到了，纹身男人躺在病床上。
‘痛不痛？’黄毛问道。
‘断了一条肋骨，妳说痛不痛？’纹身男人说。
‘要不要报仇？’黄毛说。
纹身男人没有出声。
‘我有一个方法，你不单可以报仇，还可赚钱！’黄毛说。
‘甚么方法！’纹身男人说。
‘你之所以被打，全都是那个贱货搅出来的！’黄毛愤然的说︰’我要把她变成『公厕』！’
‘甚么『公厕』？’纹身男人问道。
‘你是那边地盘的工头，你未听过『公厕』吗？’黄毛说。
‘啊！妳是说那个女人﹗’纹身男人说︰’那当然听过，她住在地盘不远处的一间石屋里，一到晚上，她就开始做生意，20元做一次，还可以赊账，因为便宜的缘故，不单我那边的工人都去找她，就连附近几个地盘的工人也找她，有时还要排队呢，就像男人上『公厕』一様，因为那女人在我的地盘做这些事，所以她每个月也给我几百元！’
‘那你想不想每个月有几仟元？’黄毛说。
‘甚么几仟元？’
‘就是在你的地盘里搅多一间『公厕』！而『公厕』里的女人，就是害得你捱打的那个贱女人？’
‘阿蝶？’纹身男人说。’这样行得通吗？’
‘行得通！’黄毛说︰’告诉你一件真人真事，是发生在我家乡的。有一个女人被四个湖北人毒哑了，锁在一间石屋里，那班人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管着她，送饭给她和帮她清洁。有客人来便带进石屋，完事后收钱，每个客人做一次收二十元，收得便宜的缘故，每天都有十多个客人，就算十个吧，再扣除火食其他费用，一天也可赚一百五拾元，这个女人做了三年才被公安发现，救了出来，但那四个湖北人都跑光，他们已够本了，你算一算，一天一百五拾元，一个月就是四仟多元，一年就是四万多元，三年就是十二万了！甚么也够了！’
‘那如何实行。’男人说。
‘明天我叫人把她骗到你工作的地盘，到时你叫人把她关起来，再叫你的地盘工人来，多叫几个，叫他们来试试办，你是地盘的工头，你的地盘有五、六十人，不远处又有两个地盘，加起来至少有百多个工人，再远一点又是工厂区，有很多民工，每天就算有十个人来吧！每次三十元，那就是三百元了，一个月至了有八仟多元，你出钱请个人看守着她，帮她清洁和送饭，大概伙食连工资是两仟百元吧！那你每个月便有六仟佰元，一年就是七万多元了，你地盘的工程至少还要一年才完成，完成后，你把她卖到别处，她至少还可卖几仟元呢！’
‘要把她毒哑吗？’纹身男人问道。
‘毒哑了比较安全，但以后再卖给人家价钱就要低一点，先看她听不听话吧！不听话便毒哑她，那些药我知道在哪里可买到，你要的话我便替你去买！’
纹身男人想了想，然后点头说︰’行得通！不过妳说一年可赚七万元是太乐观了，但打过八折也有五万！就这样吧！’
(二)
‘就这样吧！’我跟老周说，他原是我的旧下属，现在已升职，是炮王工厂的总管了，我来到了厂，找到他，跟他说炮王有急事回香港，然后了解一下工厂现时的生产，发觉工厂的生产都已上了轨道，暂时没问题的，只要炮王不要被关得太久，能早点放出来便可！
我叫老周按现时的生产程序和进度去做。
老周回去工厂，我坐在炮王的座椅上，想着自己的事，幸好昨晚没发生事情，美鳯回到宿舍，洗完澡便睡了，大概是她喝醉了酒的缘故吧！
电话声响起！郑红接了电话，她跟电话里的人谈了几句便挂了线，然后对我说︰’林先生，焦先生说他两个钟后便到这里。’
‘焦先生！哪位焦先生？’我问。
‘是AHC查厂的那位焦先生！’郑红说。
‘AHC？查厂？’过了三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查厂！」我瞪大着眼睛叫了出来！
(三)
阿蝶从小军那里回到发廊已是下午五点，她跟老板娘说很累，想休息，但老板娘说有很多客人找她。没辨法，确实有客人在等她，只好答应继续工作，她上楼洗澡，换了衣服便下去发廊，带她的客人上房间去。
到晚上九点，阿蝶己忍着痛，跟四个男人做了那件事。
梳妆台上她的手机响起，阿蝶拿起电话，是甘仔打给她的。
甘仔说︰’妳明天会来吗？’
明天？啊！阿蝶差点忘记了，明天是甘仔的生日。
‘看情况吧！’阿蝶说︰’有时间我便来，大概也会很晚才能出来。’
‘不要紧的！我等妳！’甘仔说。’是了，那个坏蛋厨师有没有来找妳？’
‘有呀！’
‘那怎样？’甘仔问道。
‘甚么怎样？’阿蝶反问道。
‘妳‥‥‥妳有没有跟他做！’
阿蝶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没有！他喝得很醉，老板娘把他赶走了！他应该不会再来。’
‘是吗？’甘仔说︰’那便好了！’
就在这时，又响起拍门的声音！
阿蝶说︰’甘仔！不跟你聊了！就这样吧。’
‘好！再见！’
‘再见！’阿蝶匆匆挂了线，把手机放回梳妆台，然后立即去开门。
(四)
在发廊的另一个房间里，猪头、黄毛和她的男朋友大旧，三个人聚在一起。
‘那个贱货快要走了，是吧！’黄毛问猪头。
‘好像还欠万多元，十多天吧。’猪头说。
‘她会生金蛋呢！就这样让她走？’黄毛说。
‘不然怎样！’猪头说︰’人家一早说好，把欠债还了便走，妳舍不得她走吗？她走了，最开心的应是妳啊！’
‘这样走便宜了她！’黄毛说。
‘那妳想怎样？’猪头问道。
黄毛把她的计划说出来。
‘赚了钱，我们也可分到一份！’黄毛说。
‘这计划行得通，一定可以赚钱！’猪头说︰’但这件事千万别给我姊姊知道！’
‘这个当然！’黄毛接着跟她的男朋友说︰’大旧！明天1点，你来发廊，把那个贱货带到地盘，交给那里的人！’
‘神经病！’大旧说︰’这种事妳也做得出来，人家那里得罪了妳！’
‘她那里都得罪我！’黄毛大声说︰’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便得罪了我！’
‘那是妳自己的问题啊！’大旧说。
‘不要说那么多，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叫其他人去！’黄毛说︰’但以后你别找我！’
‘好！好！’大旧说︰’我去！’
‘记着！下午1点到发廊，那个纹身男人已叫了十多个男人明天在地盘等她！’黄毛说。
(五)
我请查厂的焦先生吃晚饭，吃完后，请了部出租车，送走了他。看看手表，晚上十点，我提议去喝啤酒，在我身边的老周说好，于是我们向『流星雨』的方向走去。
这次查厂幸好没问题，不然，心情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两个打扮性感的女人在我们身边经过。
‘最近这里多了很多这些不正经的女子！’老周说︰’怎么公安又不去管一管，这样子不好啊！’
‘是吗？’
‘林先生，你还记得那个付美鳯吗？’老周说。
‘记得！她怎么了？’我问。
‘她跑到发廊里做小姐了！’
‘啊！是吗？’我装作讶异。
‘是真的！’老周说︰’人家说我也不相信，后来我亲眼看到她穿得很性感，跟一个男人一起走在街上，这我便相信了！’
说到这里，已经到了『流星雨』。进去坐下来，点了半打啤酒，老周继续他刚才的话题，他说︰’不只她，听说还有一个曾在我们厂做过的女孩也当了发廊小姐，她以前是在辨公室里做的，样子漂亮，留长头发的，她叫‥‥‥她叫‥‥‥，呀！一时忘记了名！她不是在深圳做，在其他地方做的！’
我有点紧张起來。
侍应送上啤酒，替我和老周各倒了一杯啤酒，然后离去。
趁老周还未记起名字，我举起酒杯，说︰’干杯！’
‘干！干！’老周一饮而尽，我替他再倒一杯满的。
‘这样不好啊！’老周说︰’做这些都是贪钱的女孩，不顾羞耻啊！又很危险！前天才有一个发廊小姐出了事！’
‘是吗？’
‘是呀！’老周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大概你没留意新闻了！那是个二十四岁的女孩，他被人带到出租屋，里面有五个男人，女孩被**后，那些男人还不放她，把她身上的钱拿走，又打电话到发廊，要发廊拿钱赎那个女孩。发廊那边说没有钱赎她，于是女孩便捱了毒打，一共被他们关了五天。那些人还很变态呢，在女孩的身上刺青，额头上刺上『妓女1号』，胸口上刺了『我是贱女人』，在大腿上刺了『我是**』，真可怜！’
‘经常发生这种事的吗？’我问。
‘是经常有的事！’老周说︰’有些女孩被带到出租屋被人杀死了，把尸体掉进河里，又有些被一些流氓卖到穷乡僻壤里，被关在黑暗的石居里当妓女，有很多发廊小姐被客人带走后便失踪了，找不回！’
我一口气喝完杯里的啤酒，再替自己倒一杯满的，然后开始抽烟，老周不抽，我自己一个人抽。
‘呀！我记起那个女孩的名字了！’老周说︰’她叫‥‥‥她叫唐美仪！’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按下通话掣，’喂’了一声，另一端传来一把女孩的声音︰’回来陪我，我快要闷死了！’她是美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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