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年的桃色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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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阿离都坐在破碎的绣架前发呆,愣愣的看着,花样绣了大半幅了,各色丝线搭在一边,似乎主人一会儿就会回来。阿布叼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跳上阿离的腿放下。
外面,似乎有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额?拿包子的时候,我放铜板了,难道算少了?
门口出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周围凑拥着几匹骏马。喧闹的,是周围远远指点的人群,小镇上可从未出现这样漂亮的车子。也不敢太接近,那样光鲜,定是很大户的人家,若是惹恼了,可就糟了,也不知道是谁家运气,有这样的亲戚……
马上的人乌衣劲装,轻轻一拨,数十只马蹄便整齐停落,半分不差,一眼便看出经过长久的训练。几位冷着脸跳下,在门口四下站开。
马车跟着停了下来,帘子撩起,探出一张明媚的小脸,四下看了看,又转了进去。一会儿,小姑娘打起帘子,抱了个锦绣小凳跳了下来,立到一边躬身叫道,“福爷,请下车。”
一个中年男人探出了身子,在众人的心疼中,踩着那个小凳下了车。走向门口,抬手敲了敲少了一半的门扉,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又迅速恢复了正常,施施然问了声“请问,萧离小哥在么?”
阿布放下啃了一半的包子,抬头看看,阿离机械的吃着,周围一切都离他很远。喵呜了两声,阿离依然没有动静,啃着似乎永远啃不完的包子。门口那人也没有动,仿佛就没看到院子里那一片狼藉。阿布挠挠爪子,人类真的很神奇呢,连表情都可以控制也。若是它拜访别狐,看到这样,早吱哇乱叫了。想了想,跳上阿离的肩膀,对着耳朵就是一口。
阿离终于有了反应,愣愣的看了看肩头的小猫,又看了看门口的大群人。
门口那人,又重新问了声,“请问,萧离小哥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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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福爷的一番含含糊糊的解释,和一方旧锦帕,阿布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那个女人,阿离的娘,全名叫萧青,原本是本朝凤仪公主的贴身仕女。十几年前,公主下嫁大将军李闯时,萧青也是八个陪嫁丫头之一。谁知没过上两年,就被公主发现李闯和自己的丫头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公主大怒之下,命人将萧青杖毙。数月后却听闻萧青不仅仅没有死,在外面还有了个孩子,一个男婴!公主跑到太后那里哭诉,若不是当时宫里出了件大事,本朝可要开了公主休夫的先例了。而这位福爷,叫李福,原将军身边的亲兵,现在府里的一名管事,受了将军之命来接小主子回去的。大约十多年过去了,公主终是想开了,李闯才能接回儿子。

阿布听故事一般兴趣,哈,和那些书里一样好玩,还是现场版。不禁在阿离身上蹭来蹭去,我们快去吧,京城肯定好玩。
阿离低头看看蹭来蹭去的小东西,对着李福点了点头。娘失踪了,他找了几天都没有线索。而城里的捕快他根本不去奢望。大将军位高权重,也许他能念在以往的情分,帮自己找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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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兼程赶向京城不提。
将军府,占地广阔,恢宏大气。府里,居然还有一条小河,正是传说中的香佩溪。据言,当今太后做皇后时就极疼惜凤仪,从小便带在身边长大。后来舍不得她嫁出,为了能让公主记得家里的味道,太后专门派人在将军府开了条水渠,嵌上慈宁宫里的常用香料----南疆进贡的沉香屑,民间一炉更胜等量黄金,这里铺满了整个儿渠底。谁流过,带着浓浓温暖的香气,漫延整个府第。
而这一切,甚至大门口的石头狮子,都似乎带着审视的目光,让萧离很是沉默了一阵。那娇贵的公主自是不必说,身边几个丫头的吃穿度用,也是有专门人服侍的,比他见过的城里大小姐还讲究。娘这些年,一个人拉扯他长大,该是吃了多少苦。心下越发想念娘亲,不由得愣愣起来。
李闯将军长得五大三粗,嗓门洪亮,是个武将的标准样子。大声招呼着,算是热烈的吧。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萧离那相形之下显得瘦弱的肩头,“小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跟着先生好好学,以后上疆场也是条汉子!”其他也未多说,便让人带了下去了。
萧离被安置在偏北院,平日里和原先的两位少爷一起念书学武。府里还有位小姐,年仅五岁,长得粉粉嫩嫩,很是惹人喜爱。也许是公主严厉的关系,李闯并没有几名小妾,具是历年皇上赐的美人,更谈不上子嗣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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