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倒霉的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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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龙吟,突厥骑兵们的长刀纷纷出鞘,看来,他们想尽快结束这里,赶去和大部队会合。孙荩忱抖得更厉害,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李元霸的背上。
“我现在不是我,我是李元霸,隋唐第一条好汉,我天下无敌,我谁也不怕……”李元霸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的念着。这话好像还真起了作用,至少他的手不再颤抖了。
就在这时!突厥骑兵们同时发动,扬起长刀冲了过来!
“卧倒!”李元霸一声大喝!惊人的一幕在这时发生!孙荩忱扑倒在地,李元霸身子一蹲,竟然双手握住身边那匹战马的后蹄,拎了起来!那匹马的身体,不知比他大了多少倍,却被他提在手中转着圈!
一时人仰马翻,冲上来的突厥骑兵被砸倒一片!
李元霸发疯了!他突然一声狂吼,扯住那匹马的后腿用力一撕!血雨纷飞!那匹马被生生扯成两片!鲜血,内脏,流了一地,臭气熏天,令人作呕。他提着两条马腿,浑身是血,怪吼怪叫的向赵效武方向冲了过去。
那几个制住赵效武的骑兵好像看傻了,当李元霸冲在他们面前,扬起两条马腿时,他们居然忘了抵挡,被三两下打下马来。
“来呀!来呀!老子陪你们玩到底!干你娘,来呀!”李元霸全身紧绷,双目赤红。那些被砸倒在地的骑兵,没有一个爬得起来,剩下的人只觉背脊升起阵阵寒意,无一人敢向前。他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百战余生,但何曾见过如此凶狠的人?他一双手就能撕开战马,那扯人不跟玩似的?
“老三,效武,抢马!”孙荩忱反应很快,几步跃上身边的一匹战马,大声呼道。
赵效武也看得发愣,听孙荩忱这么一喊,如梦方醒,翻身骑上身边的战马,叫道:“三哥,快走!”
李元霸估计是真疯了,挥舞着两条血淋淋的马腿:“你们先走,我断后!娘的,我还就不信了!”
“老三,现在不是逞凶斗狠的时候,快走!走啊!”孙荩忱急得大叫。
“怕个鸟!来呀,老子豁出去了,我操你姥姥!什么东西,杀我?来杀啊!来照着胸口捅啊,不捅你是孙子!啊呸!”李元霸还在发疯,冲过去往一个骑兵脸上吐了一脸口水。十几个人精锐的突厥勇士,就愣是没有半个敢向他动手,纷纷后退。
恐怕这个时候,谁来了也不敢向他动手。浑身鲜血,就看见两个眼睛,手里提两条鲜血长流的马腿,目眦尽裂,凶神恶煞。
不过这世上从来不缺不怕死的人,更何况剽悍的草原民族?眼见李元霸如此挑衅,当时就有三四个突厥骑兵扑上来。李元霸什么也不管,只顾抡起马腿,劈头盖脸打过去。两条马腿,少说五六十斤有吧?
可他拎在手里,跟两根竹签似的,舞得比别人耍刀还快。这种只顾进攻的拼命架势,硬是将几名敌人逼了回去,其中一人不幸被命中一下,立时扑倒在地,再也不动。
孙荩忱和赵效武两人都看傻了,老三这是怎么了?
“好!豁出去了!干掉这帮王八蛋!”赵效武受了李元霸激励,一时热血沸腾,直冲头顶!
李元霸还在发疯一样吼着,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我是疯了吗?对方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可后面还有大部队,我吃饱了撑的,在这里撒什么泼?想到这里,他把马腿一扔,飞快的爬上身边一匹战马,吼声震天:“快跑!你疯了,现在什么情况?”
赵效武满头雾水,很是委屈,不是你喊打喊杀么?怎么怪起我来了?
三匹骏马,风驰电掣,惟恐跑得不快。李元霸在马背上越想越后怕,刚才真是生死一瞬间,想着想着,一肚子酒全化作冷汗出了。
“娘的!”李元霸突然一提缰绳,心急火燎的吼道:“坏了,少一个人!猴子呢?”
“你还管他?那王八蛋,跑得比马还快,早没影儿了!”赵效武哼道。
当三人快马加鞭,奔出好久之后,发现前头一个细脚伶丁的人影,还在没命似的逃跑。这家伙真不仗义,李元霸有心捉弄,学着刚才突厥骑兵一样,嘴里呜呜的发出叫声。
果不其然,钱友义一听这声音,跑得更快!赵效武骑术很好,拍马赶上,当马经过钱友义身边,他俯下身子,一把将钱友义捞了上来。
“为国捐躯!虽死犹荣!”钱友义四肢乱舞,闭着眼睛,大声疾呼。
“你捐个屁!王八蛋,跑得真快!”赵效武怒声骂道。
钱友义横扑在马鞍上,听这声音,猛然张开眼睛,见是赵效武,又往后一眼,孙荩忱也在。哎,那血人是谁?

“三哥,你怎么变这德性了?伤哪儿了?”
“伤哪儿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娘的伤心里了。亏我还记挂着你,你这王八蛋,你连猴子都不配叫,你就是一只兔子,钱兔子!”李元霸死里逃生,情绪激动,忍不住破口大骂。
正当四个都认为已经脱险的时候,前头又响起马蹄声,李元霸急忙勒住缰绳,把手一招,其他两人都停下马来。
“没这么倒霉吧?”四个几乎绝望了。前方又一队兵马疾速而来,粗略估计,约百余骑。
“是我们的人,是讲武堂的人!”钱友义眼尖,老远就看到奔在最前面的正是他们的第一任教头,刘武周。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李元霸暗自庆幸,遂拍马迎了上去。
对方停了下来,数十骑立即靠前,开弓搭箭,瞄准奔过来的三匹快马。待走得近些,刘武周吃了一惊,怎么是这几个小子?他们哪来的马?再看他们所乘的战马时,惊讶更甚,这是突厥马!
“不能往前走!前面全是突厥骑兵!”孙荩忱大呼道。
队伍一阵骚动,刚刚闻报,说是有突厥军队南下入侵,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队伍中奔出一骑,全身铠甲,手提长枪,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来这就是讲武堂的主事官史怀义。
“你说什么?突厥骑兵已经到马邑了?”史怀义目视孙荩忱问道。
“千真万确!我们四人从城里回营,半路遇上突厥大股骑兵,约有千人左右。”没想到,孙荩忱居然目测出了敌人的兵力。
刘武周看了他们四人一眼,质疑道:“既然遇上千余突厥骑兵,就凭你们四人,如何脱身?还有,你们的战马,从何而来?”
“敌人派遣十余骑追赶我四人,我们杀敌夺马,回来报信。”李元霸解释道。想是方才脱险,他说话时还心有余悸。
众人一听,越发怀疑了,你四个小子刚入讲武堂两个多月,赤手空拳,一没兵器二没战马,怎么可能敌得过十余名突厥骑兵?
刘武周还要问话,那史怀义已经拍马回走,到阵中向一人报告道:“唐公,此千余骑必是突厥先头部队,敌人大军定然随后赶到。此时回城,若短兵相接,我们难以逃出生天。”
李元霸朝那边一望,大感意外,全副武装的士卒们簇拥着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李渊。怪不得李世民也在马邑,原来是陪他爹视察边防来了。不过他们运气还真不错,一来就碰到突厥入侵。
“不好,老三,我们闯大祸了!”孙荩忱突然说道。
“怎么了?”李元霸问道。
“刚才我们杀人夺马,那些突厥士兵回去一报告,必定引军来追。我们人马不过百余,怎么抵抗?若只是我们遭难也就罢了,如今唐公也在此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罪莫大焉!”孙荩忱痛心疾首,显得追悔莫及。
李元霸一想,也颇觉后悔,刚才就不该往讲武堂跑!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往马邑城跑,直接撞上突厥大部队,还不是一死?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人群中,李渊一阵沉吟。此次突厥犯边,必是有备而来,马邑危急。马邑一丢,背后就是雁门关,这处险关是万万出不得任何差池的。不过马邑太守王仁恭,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宿将,突厥人想从他手里吃掉马邑,恐怕还缺一副好牙口。
如今,敌人既然已经兵临城下,这不到两百人的队伍赶去,也是送死。莫如先避其锋芒,伺机回城,再作计较。
一念至此,即吩咐道:“马邑左右两边皆有深谷,我们暂避一时。”
史怀义听罢,未置可否,李渊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史郎将有异议?”
“哦,没有,一切但凭唐公吩咐。”史怀义说完,便下令讲武堂全体向东转移。
“老三,想什么呢?还没回过神来?”孙荩忱见李元霸在马背上出神,推了他一把。
李元霸一时无言,紧锁着眉头,半晌之后,他左右一瞧,既而对孙荩忱说道:“突厥人大老远跑过来,也就是刘教头说的疲惫之师。我们虽然只有不到两百人,但如果趁他们立足未稳,从背后猝然发难。他们的目标是马邑,断然不会料到我们会背后捅他一刀。如此一来,敌人阵脚大乱,城内的友军再伺机配合,纵然赶不走他们,至少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冲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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